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闹半天是这女记者瞎编？”
“我就说苏家这么大公司，不能干那事。”
“为了出名，连自己家都黑，心真够脏的！”
骂苏家的声音一下全没了，全都调转枪头，对准了苏晴。
她一下就从一个查真相的记者，变成了没底线乱写东西的烂人。
她的社交账号下面，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林小美刷着手机，网上全是骂苏晴的新闻冷笑。
苏晴，你还是认输了。
这一次，是我赢了。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挺痛快。
可她一转头，看见纪良办公室那扇关着的门，那点高兴劲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纪良从早上就一个人在里面，门都没开过。
他在干嘛？
他看到苏晴发的那些东西，是觉得失望还是觉得省事了？
林小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看懂过这个男人。
正想着，门开了。
纪良走了出来，脸上还是那副样子，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跟门口的秘书说：“准备车，去省里。”
林小美心里咯噔一下。
去省里？这时候？
他去省里找谁？
找宋怀念交差？还是去找苏家的人？
纪良从她旁边走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责备都更让林小美难受。
她攥紧了拳头。
纪良，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
省城，宋怀念的书房里烟雾缭绕。
宋怀念亲自给纪良沏了一壶茶，茶香清冽。
“苏家的声明我看了。”
宋怀念放下紫砂壶，看着纪良。
“你这步走得太险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舆论的压力也全都转移到了那个女记者身上。你把自己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又亲手给关上了。”
纪良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
“领导，有时候关上门，是为了更好地抓老鼠。”
“哦？”
宋怀念眉毛一挑：“说来听听。”
“陈学海这条疯狗看似是在咬苏家，实际上他是在向他背后真正的主人传递一个信息。”
纪良放下茶杯。
“他在告诉那个人，他手上有苏家的把柄，如果那个人不保他，他就把苏家也一起拖下水。苏家在省里的分量那个人比我们更清楚，他不敢赌。”
宋怀念陷入沉思。
纪良继续说道：“所以，苏家现在跳出来自保，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来撇清关系，这恰恰说明他们怕了，他们的恐惧会让背后的人感到不安。”
“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急着跳出水面寻找更安全的地方。”
宋怀念看着纪良，眼神里露出点欣赏。
“你小子，心里的弯弯绕绕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多。”
他笑了笑，亲自给纪良续上茶。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鱼就算想跳，你也得知道它会往哪个方向跳。”
“我已经让王永军把饵放出去了。”
……
青原市，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
王永军正陪着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喝酒，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这个男人叫吴志强，是市财政局的一个副处长，也是陈学海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之一。
陈学海倒台后，吴志强一直很低调，生怕被牵连进去。
“吴处，您看您，我这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把您请出来，您怎么光喝茶不喝酒啊？”
王永军亲自给吴志强满上一杯价值不菲的洋酒。
吴志强端着茶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老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我心里都清楚。陈市长刚进去，咱们这些跟他走得近的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哎，话不能这么说。”
王永军凑过去，压低声音：“树倒猢狲散，可咱们不能就这么散了啊。陈市长在里面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咱们这些受过他恩惠的，总得想办法活动活动不是？”
吴志强闻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烁。
“活动？怎么活动？现在谁还敢沾这事儿？”
“别人不敢，有人敢。”
王永军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悄悄推到吴志强面前。
“吴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您路子广，认识的人多。这张卡里有五十万，不成敬意。您看能不能帮忙搭个线，我想见一见……上面的人。”
王永军没有明说上面的人是谁，但吴志强心里清楚得恨。
他看着桌上那张银行卡，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他心里开始活络起来。
陈学海虽然倒了，但他背后的那棵大树还在。
如果能通过这件事，和那棵大树搭上线……
“老王，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太难了。”
吴志强嘴上说着难，却没有把银行卡推回去。
王永军一看有戏，立刻加了把火。
“吴处，我知道难，可你想想，陈市长要是真把什么都招了，咱们这些人谁能跑得掉？他手里的那本账可不止记了他一个人的名字！”
这句话一下扎在吴志强的要害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是啊，那本账……
“这事儿，我……我试试吧。”
吴志强终于松了口，不动声色地将那张银行卡收进了口袋。
“不过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成！只要您肯帮忙，就一定成！”
王永军大喜过望，连连敬酒。
酒过三巡，吴志强起身告辞。
王永军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坐上车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醉意和谄媚瞬间敛去。
他拿出那部纪良给他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完事，已吞饵。”
……
吴志强没有回家，驱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温泉山庄。
山庄守卫森严，能进来消费的非富即贵。
他七拐八绕，来到一间不对外开放的独立汤屋前，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恭敬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里面是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的夜色。
仅仅是一个背影，就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板。”
吴志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找你了？”
“是……是的。”
吴志强将王永军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包括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
男人听完沉默没说话。
久到吴志强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
“这张卡你拿着。”
男人终于转过身，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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