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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东城小分队


夜已经深了,整个东城分局的大楼只剩下我们支队办公室这一片还亮着灯。

空气里混杂着泡面、咖啡和熬夜后特有的那种沉闷味道,白板上画满了案情分析的脉络图,红黑两色的记号笔交错纵横,像一张网。

我合上最后一份结案报告,指尖在厚厚的纸张边缘摩挲了片刻,才抬起头。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设备运行的低微嗡鸣。

白天里那些鲜活的、吵闹的、专注的声音都消失了,只留下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邵月明桌上那个印着“牛马”的马克杯里还剩着半杯冷掉的咖啡;甄佳妮的工位上,几份痕检报告被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摞,旁边还放着她没吃完的半袋薯片;林清禾的椅子上搭着一件薄薄的开衫,一如她本人,安静又妥帖。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的车流已经变得稀疏,城市的霓虹在夜色里晕染开来,模糊了建筑的轮廓。

这种案子结束后的短暂平静,总会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紧绷了十几天甚至几十天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巨大的空虚和疲惫就会席卷而来。

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也会在心底慢慢升腾。

这是我的支队,我的战场,也是我另外一个家。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每一个工位,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些人的脸。

最先想到的是齐海文。

老齐的桌子永远是办公室里最有生活气息的。

保温杯里泡着枸杞,桌角摆着他老婆安医生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和他平时在队里那副稳重可靠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跟他搭档多少年了?

从我刚进支队起,他就在了。

那时候他还是个脾气火爆的基层民警,一身的冲劲,办案子全凭一股蛮力往前闯。

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追捕一个持刀的嫌犯,他为了护住一个被劫持的人质,手臂上被划了好大一道口子,血流了半身,眉头没皱一下。

后来,他一步步干到了副队长的位置,性子也被岁月磨得沉稳了许多。

他成了队里的一颗定心丸,无论案子多棘手,场面多混乱,只要有他在,大家心里就莫名地踏实。

他总说我是队里的主心骨,是发动机,负责指引方向,带着大家往前冲。

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最关键的压舱石?

没有他,这艘船早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他能看懂我每一个指令背后的深意,也能在我因为案情陷入僵局而烦躁的时候,默默递杯水,再讲一个烂到让人想打他的冷笑话。

“徐行,别太累了,你看这头发掉的,再掉下去就跟我一样,得靠发型来凑了。”

他会这么说,然后指指自己那日渐后撤的发际线,一脸的诚恳。

这就是他关心人的方式。

不煽情,不刻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特别实在。

他现在有了安医生,有了家,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朋友圈里不再是加班和出警,全是铁柱和安医生做的养生餐。

我有时候刷到,会觉得有点好笑,但更多的是为他感到高兴。

像他这样的人,把前半辈子都交给了工作,理应拥有最安稳幸福的后半生。

他是我的战友,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可以把后背完全交出去的兄弟。

这份信任,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更重。

我的视线从老齐的座位移开,落在了不远处的另一个位置上。

钟辰。

老钟的桌子和他人一样,干净利落,除了必要的办公用品,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就像一台精密仪器,永远处于待命状态。

队里的人都有些怕他,因为他太沉默了,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格外有压迫感。

只有我知道,那张冷硬的面具下,藏着一颗还挺柔软的心。

他是从武警部队转业过来的精英,格斗、射击、战术执行,样样顶尖。

在任何需要动用武力的场合,他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道盾牌。

我下达的任何命令,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疑问,只会用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动作去完成。

这种绝对的服从背后,是一种近乎交付生命的信任。

我记得有一次围捕行动,嫌犯手里有自制爆炸物,情绪极不稳定。

我当时判断他会从一个意想不到的通风管道突围,让钟辰提前去设伏。

所有人都觉得那个通风管道根本不可能过人,连老齐都对我这个决定有所保留。

只有钟辰,二话不说领命就走。

最后,嫌犯果然如我所料,从那里钻了出来,一头撞进了钟辰的怀里。

事后我问他,为什么那么相信我的判断。

他只是看着我,用他那贯有的平淡语气说:“队长,你让我去,我就去。我相信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

我知道他一直匿名资助着一个叫夏俊的孩子,那是他牺牲战友的遗孤。

他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会为了给孩子买一双限量版的球鞋,托珍珠和月明帮他在网上抢号,也会在孩子开家长会的时候,笨拙地穿上西装,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些事,他不怎么对外人说。但我知道。

这个外表冷硬如铁的男人,把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那个孩子,和他所信赖的我们。

他是团队里最坚实可靠的盾牌,也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有他在,我心里就有了底。

我收回目光,揉了揉因为疲惫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办公室里太安静了,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准备去接点水,视线却被隔壁技术科办公室里透出的微光吸引。

这么晚了,还有人没走?

我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

技术科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果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秦砚和甄佳妮。

他们俩正凑在一个显微镜前,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秦砚穿着他那身白的有点反光的大褂,戴着金丝眼镜,连头发丝都梳理得整整齐齐。

而甄佳妮则是一身便装,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显得有几分不羁。

“秦大法医,你能不能别这么吹毛求疵?这个纤维残留已经可以初步指向嫌疑人的衣物材质了,没必要非得分析出它是哪年哪个厂生产的吧?”甄佳妮的声音总能带着点火药味,是我们队里出了名的暴脾气。

秦砚头都没抬,慢条斯理地调整着显微镜的焦距,嘴上却一点不饶人:“甄佳妮同志,拜托你专业一点。‘初步指向’这种模棱两可的词,在我这里等于零。我要的是绝对精准的证据链,而不是你那充满想象力的推测。不然我们还做什么验证工作?全靠猜和掐指一算得了。”

“你!”甄佳妮被他噎得够呛,“我这是合理推测!你少在这儿给我拽你那些歪门邪说。反正我告诉你,现场的微量痕迹就这么多,你再怎么分析,也变不出一朵花来。”

“变不出一朵花,但能变出一条通往真相的路。”秦砚镜片后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他那标志性带点嘲讽意味的笑,“不像某些人,只会把路走死。”

眼看两人又要开启日常斗嘴模式,我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

“你们俩还没下班?”

听到我的声音,他们同时转过头来。

甄佳妮立刻收起了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脸上堆起爽朗的笑意:“温队!你怎么也还在?案子不是结了吗?”

秦砚则是推了推眼镜,“报告写完了,顺便过来看看佳妮同志的最新发现,免得她又在报告里夹带私货,影响我的判断。”

“秦砚你少血口喷人!”甄佳妮立刻反驳。

我有些头疼地看着他们。

这对欢喜冤家,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没消停过。

秦砚嘴毒刻薄,但能把最复杂的法医术语用最通俗也最气人的方式说出来。

甄佳妮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听不得别人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偏偏这两人在专业上又都是拔尖的。

秦砚是法医泰斗蒋伟志教授的关门弟子,家学渊源,又在国外深造过,专业能力毋庸置疑。

他对工作的要求高到近乎变态,任何一个细节都必须经得起反复推敲。

也正因为如此,他出具的每一份尸检报告,都成了我们破案最坚实的基石。

我记得之前有个案子,死者被认定为意外溺亡,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结论。

只有秦砚,在解剖时发现死者肺部有极微量的硅藻,而这种硅藻只存在于一个特定的、远离案发地的水库里。

就凭着这一点,他硬是顶着所有压力,推翻了意外死亡的结论,最终帮我们找到了真正的抛尸地点,锁定了凶手。

他这个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嘴上没个正形,私生活也相当丰富,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但在解剖台前,他比任何人都要专注和虔诚。

他说那是对逝者最后的尊重。

而甄佳妮,我们支队的痕迹分析师,我的法证搭档。

她是个天生的细节控,能从最混乱的现场里,找到最不起眼的线索。

一根头发,一点皮屑,一枚模糊的指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可以为了模拟一个足迹的形成,穿着和嫌疑人同款的鞋子,在泥地里来来回回走上几百遍。

也可以为了比对一小块油漆碎片,翻遍全市所有汽修厂的资料。

她身上有股劲儿,一股不把真相挖出来誓不罢休的劲儿。

她敢因为坚持自己的观点,跟任何人拍桌子,包括我。

我欣赏她的这股劲儿,也敬佩她的专业。

当然,我也知道,她对我有一种近乎盲目的维护。

队里谁都可以开我的玩笑,但只要有外人说我一句不是,她绝对是第一个翻脸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莞尔。

我的队员们,每个人都有着鲜明的棱角和独特的个性,但正是这些不同,才组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整体。

至于秦砚……

我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一些。

我没忘记,他曾经对珍珠表现出过明显的兴趣。

那段时间,他来支队的频率高得不正常,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陈珍珠身边,用他那套对付其他女人的方式,说着半真半假的玩笑,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我也知道他天生就擅长调情,直白又热烈。

说实话,我当时心里很不舒服。

我甚至也想过,要不要警告他,离我的女孩远一点,直接轰走他。

但最终,我还是克制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珍珠的反应。

我们在一起之后,她对秦砚的示好,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超出同事界限的回应。

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而秦砚,他虽然看着玩世不恭,却是个聪明人。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也很有分寸地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

他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跟我说过:“温队,你家那颗小珍珠,可真是个宝贝,除了你这块顽石,谁都捂不热。”

我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但我心里清楚,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从专业的角度,我依然敬重他。

他是我最信赖的法医,这一点从未改变。

至于那点小小的插曲,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毕竟,珍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是名正言顺的,唯一的,永远的,温徐行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温队,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荡漾?”甄佳妮狐疑地看着我,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立刻收敛了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淡淡地说:“没什么。你们俩也早点回去休息,别熬太晚。”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技术科。

身后,似乎还能听到他们俩小声的嘀咕。

“你看温队刚才那表情。”

“废话,肯定是想珍珠了呗。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得打对折。”

我脚步未停,但嘴角的弧度却再也压不下去了。

他们说得没错。

我的确是想她了。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了另一侧,那里是林清禾的办公区。

她的桌子总是那么干净,文件分门别类,笔筒里的笔都按照颜色和长短排得整整齐齐,像她这个人一样,井然有序,一丝不苟。

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是卡尔·荣格的《心理类型》。

旁边压着一份刚刚完成的犯罪心理画像报告,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

林清禾,我们支队的心理画像师。

陈珍珠私下里总爱叫她“读心魔女”,带着三分敬畏,七分好奇。

这个称呼其实很贴切。

林清禾总是一副温婉安静的样子,说话的语调也总是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但就是这样轻柔的言语,却往往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嫌疑人层层包裹的心理防线。

她出身公安世家,对犯罪心理学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

她总能从我们忽略的蛛丝马迹里,构建出犯罪者的行为模式和深层动机。

我记得之前有个连环杀人案,凶手极其狡猾,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物证,案子一度陷入僵局。

当时队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所有人都被一种无力感笼罩着。

就在这个时候,林清禾拿着几份看似毫无关联的卷宗找到了我。

她说:“温队,你看,这几个案发现场,受害者遇害的姿势,和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头部都朝向了东南方。而且,凶器虽然每次都不同,但造成的伤口深度和角度却惊人的一致。这说明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有强迫症倾向,且对某种仪式感有偏执追求的人。他杀人,或许不只是为了泄愤,更像是在完成一个他自认为神圣的仪式。”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他选择的受害者,表面上看职业、年龄、外貌都毫无关联,但她们的社会关系网里,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城南的一家福利院。我推测,凶手的童年,很可能是在那里度过的,并且遭受过某种心理创伤。”

顺着她提供的这个方向,我们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有礼的图书管理员,童年时确实在那家福利院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他杀害那些看似无辜的女性,只是因为她们的长相,让他联想到了当年欺负过他的那些人。

审讯的时候,他一言不发,用沉默对抗我们。

依旧是林清禾出马。

她没有问任何跟案情有关的问题,只是坐在他对面,用她那平静无波的语调,给他讲了一个关于小王子的故事。

讲到小王子驯养狐狸那一段时,她轻声说:“你想要的,其实也只是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对吗?只是你用错了方式。你以为你在惩罚罪恶,其实只是在惩罚那个无助的、渴望被爱的小时候的自己。”

就这么一句话,那个心理防线坚不可摧的男人,突然就崩溃了。

她不仅能看透人心的恶,更能看到那份恶背后,隐藏的脆弱和可悲。

在团队里,她也是不可或缺的“情绪补位”能手。

我们这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打交道,情绪难免会受到影响。

老齐脾气急,甄佳妮性子火爆,邵月明有时候会因为看到太多残酷的真相而陷入自我怀疑。

每当这个时候,林清禾总能敏锐地察觉到大家的情绪变化。

她会不着痕痕迹地找他们聊天,或者是在会议的间隙,提出一些看似不经意却能转换大家注意力的话题。

她就像团队里的一个沉静的观察者,用她的智慧和温柔,悄无声息地维系着整个团队的心理平衡。

她是我非常信赖的战友,也是我愿意倾听意见的专业人士。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会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有一次,一个案子结束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抽烟。

那案子牵涉到一个未成年的受害者,尽管我们抓到了凶手,但我心里的那股憋闷却怎么也散不掉。

林清禾端了杯热牛奶进来,放在我桌上。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陪我站了一会儿。

就在我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队长,你不用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有些黑暗,不是我们造成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努力让光照进来。”

我当时愣住了。

她看穿了我隐藏在冷静外表下的自责和无力。

从那以后,我便知道,在这个团队里,任何一点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有她在,我很安心。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带着团队往前冲得多快多远,身后总有她,在帮我守护着每一个人的内心,确保我们不会在追寻光明的路上,被黑暗吞噬。

我看着她桌上那本《心理类型》,忽然想起了陈珍珠。

这两个人,一个是INFJ,一个是ENFP,性格上几乎是两个极端。

一个内敛安静,一个外放热烈。但她们的关系却非常好。

陈珍珠对林清禾有一种天然的信赖和依赖,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总喜欢去找她聊。

而林清禾,也总是耐心地倾听着陈珍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偶尔还会被她逗得露出笑容。

或许,这就是互补吧。

一个像深海,沉静包容。一个像太阳,炽热耀眼。

她们,还有甄佳妮的存在,让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刑警队,多了一抹别样的色彩,也多了一份难得的柔软。

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一看,是邵月明发在群里的一条消息。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他和几个朋友正在撸串,每个人都笑得龇牙咧嘴,桌上摆满了啤酒瓶。

配文是:结案了,庆祝一下!自由万岁!

我看着照片里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小子。

*

邵月明,我们队里最年轻的警员,也是气氛担当和活宝。

他的工位就在陈珍珠旁边,也是整个办公室里最乱的。

各种技术类的书籍、吃了一半的零食、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堆得像个山。

每个月环境卫生评分垫底的就是他,其次是甄佳妮,最后是我家珍珠。

不过最近,他那个乱糟糟的头发倒是开始认真打理了,人也穿得精神了不少。

珍珠问他原因,他就嘿嘿傻笑,说谈恋爱了。

这小子,天生性格讨喜。

按理说,他这样的,应该不缺女孩子喜欢。

可偏偏他的情路,走得异常坎坷。

不是遇到图他钱的,就是嫌他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伴的。

每次分手,他都垂头丧气地跑来找我们诉苦,发誓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可没过几天,又生龙活虎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里。

用秦砚的话说,就是“记吃不记打”。

以他的家境,他完全可以有更轻松、更光鲜的选择。

但他偏偏一头扎进了刑警这个行当,每天跟着我们加班熬夜,拿着那点微薄的工资,还干劲十足。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崇拜我。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警校的招聘宣讲会上。当时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回去发言,讲了几个我亲身经历的案子。

发言结束后,他冲到后台来找我,跟我要签名,吓了我一跳。

“温师兄!你好厉害!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刑警!”他涨红着脸,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小学弟很热情,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年,他真的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我们东城支队。

刚来的时候,他就是个愣头青,空有一腔热血,却没什么实战经验。

跟着出现场,看到尸体,吐得昏天黑地。

让他整理卷宗,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漏掉。

局里不少老人都不太看好他,觉得他就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少爷,干不了几天就得哭着回家找妈妈。

但我和老齐看到了他身上的那股韧劲,和我们一样的韧劲。

他吐归吐,但从来没有退缩过。

吐完了,漱漱口,继续回来勘查。

卷宗做不好,他就抱着一堆资料,在办公室熬通宵,一遍一遍地改。

他行动力强,胆子也大。

有一次追一个飞车抢夺的嫌犯,他想都没想,直接骑上路边一辆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就追了上去,硬是在车流里把嫌犯给逼停了。

事后我虽然批评了他这种不顾个人安危的鲁莽行为,但心里,是认可他的。

做刑警,需要的就是这种血性和勇气。

尤其是在网络侦查和技术支援方面,他确实有独到的天赋。

虽然比不上珍珠那种天才级别的,但在加密文件破解和数字取证方面,也算是一把好手。

珍珠来了之后,他更是成了她的头号迷弟和得力助手。

“珍珠,你简直就是我的神!这个防火墙你是怎么攻破的?教教我呗!”

“珍珠,这个代码我看了半天都没看懂,你帮我看看?”

“珍珠,饿不饿?我给你点了奶茶和小蛋糕,五分钟就到!”

他总是像个小跟班一样,围在陈珍珠身边,一口一个“珍珠”,叫得比谁都亲热。

我知道,他对陈珍珠的感情,是纯粹的崇拜和欣赏。

有时候像弟弟对姐姐,有时候又像哥哥对妹妹,大多数时候还是粉丝对偶像。

他会因为陈珍珠攻克了一个技术难题而比她自己还高兴,也会在陈珍珠因为熬夜而脸色不好的时候,默默给她泡一杯热可可。

有时候,我看到他们俩凑在一起讨论技术问题,一个说得眉飞色舞,一个听得连连点头,那种画面,其实很和谐。

邵月明就像团队里的粘合剂,他擅长照顾所有人的情绪,总能敏锐地察觉到团队氛围的微妙变化,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温暖大家。

谁心情不好了,他会想办法逗你开心。

谁家里有事了,他会第一个跑去帮忙。

队里聚会,永远是他抢着买单。

他用他的阳光和热情,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有他在,支队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看着手机上那张撸串的照片,照片里的邵月明笑得毫无心机,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样的他,其实很好。

我希望他能永远保持这份赤诚和热血,不要被这个职业所带来的阴暗面所磨灭。

至于他的感情问题……

我收起手机,决定明天找个时间,跟他聊聊。

作为他的队长,我有责任提醒他,在保护好别人的同时,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尤其是在感情里,要带眼识人,不要总是一头热地栽进去,最后伤得最深的还是自己。

毕竟,这个傻小子,也是我罩着的人。

我关掉办公室的灯,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脚步却顿住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邵月明旁边那个空着的座位上。

那是陈珍珠的位置。

她的桌子和邵月明的“灾难现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我昨天晚上下班前刚帮她理过了。

桌面上除了电脑和几个专业设备,就只有一个不怎么需要浇水的仙人球盆栽,还是我上次出差回来买给她的。

她说,仙人球挺好养的,不用浇水还能开花,适合她这种生活技能为零的人。

看着那个开了一朵小粉花的仙人球盆栽,我的心,毫无预兆地软了下来。

白天里所有关于案情的冷静分析、所有作为队长的理智决断,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最柔软的情绪。

脑子里,心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

陈珍珠。

我的陈珍珠。

光是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我的心跳漏掉半拍。

我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人事拿着她的履历跟我说,这是顾林冠顾副局推荐来队里的“天才”。

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

这些年,打着这种旗号来支队实习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大多是眼高手低,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真到了实战,就手忙脚乱。

所以,当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时,我甚至有些不耐烦。

她看起来太小了,顶多二十岁出头,穿着一件宽大的卫衣,裤腿上还沾着点泥,背上那个和她身形完全不符的巨大双肩包。

但她的眼神很干净,干净得没有杂质,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赤诚。

赖文华那个案子,我给了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同样也是一个考验她的下马威。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瓦解我们之前束手无策的问题,那种感觉,挺震撼的。

不到半小时,她停下了手,跟我们说问题被解决了。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完整打开的后台,久久没有说话。

因为我知道,我捡到宝了。

从那天起,陈珍珠就正式成为了我们东城支队的一员。

她很快就用她那神乎其技的技术,征服了队里所有人。

无论多么棘手的网络追踪,多么复杂的数字取证,到了她手里,似乎都变得轻而易举。

案情越紧急,她反而越沉着,大脑像一台超频运行的超级计算机,总能找到那个最关键的突破口。

但脱离了工作场景,她又变回了那个生活常识匮乏的乐天派。

她会因为分不清生抽和老抽,而做出一锅黑乎乎的红烧肉,然后一脸无辜地问林清禾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她会对一切新奇的事物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看到路边有人耍猴,她能津津有味地看上好一会。

她的思维总是很跳跃,上一秒还在跟你讨论数据链的逻辑漏洞,下一秒可能就问你:“老温,你说关二爷和猪八戒打架到底谁能赢?”

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工作时,她是冷静、强大、无所不能的天才。

生活中,她却是迷糊、天真、需要人呵护的小孩。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是她抱着一大堆零食,像只小仓鼠一样分给队里每个人时,脸上那满足的笑容?

是她为了一个技术难题,在电脑前熬了两天两夜,最后趴在桌上睡着时,那恬静的睡颜?

还是她毫不掩饰地对我进行“陈式赞美”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队长,你今天穿这身真帅!】

【队长,你刚才训人的样子好霸气!】

【队长,你走路带出来的风都是香的!】

她总是这么直接,这么坦率,像一束炽热的阳光,毫无预兆地闯进了我原本冰冷而规律的世界,将我所有的克制和防备,都照得无所遁形。

我习惯了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理性的面具之下,习惯了与人保持安全的距离。

是她,用她那虎头虎脑的执着,一点一点地敲碎了我坚硬的外壳。

当我开始会因为她的一句赞美而心跳加速,会因为她皱起的眉头而感到担忧,会因为她开心的笑容而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我就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向来以理性和克制为傲的东城刑警支队队长,温徐行,栽了。

栽在了这个叫陈珍珠的小姑娘手里。

而且,栽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走到她的座位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个仙人球盆栽。

小小的仙人球,浑身长满了刺,像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就像她一样。

她虽然看起来永远那么开朗乐观,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太阳。

但我知道,在她内心深处,一定有一块谁也碰不到的地方。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她不爱提自己的过去,也从不在人前表现出脆弱。

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

我心疼她小小的年纪,就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心疼她明明渴望温暖,却只能用一身的刺来伪装坚强。

我想保护她,想给她一个家,想让她知道,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有我。

我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是她可以随时停靠的港湾。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爱她,去守护她,让她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我的珍珠,合该被捧在手心里好好珍藏。

*

我对陈珍珠的感情,始于惊艳,陷于才华,忠于她这个人。

最初,我确实是被她那近乎妖孽的技术能力所折服。

在我们这个行业,能力就是最硬的通行证。

而陈珍珠的能力,无疑是顶级的。

我见过很多技术人员,他们优秀、努力,但他们更多的是依靠逻辑和经验。

而陈珍珠不同,她靠的是天赋和直觉。

在网络攻防、数据破解这些领域,她拥有近乎本能般的嗅觉。

她总能找到那个最意想不到的、最不合常理的突破口。

就好像上次的“幽灵”案。

一个高智商的黑客,利用自己编写的病毒,在网络上随机窃取了大量用户的私密信息,并以此进行勒索。

他行踪诡秘,反侦察能力极强,我们动用了所有的技术手段,都无法锁定他的真实IP。

整个网安部门都被他耍得团团转,邵月明更是急得抓耳挠腮,两天没合眼。

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因为对方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在虚拟世界里来去自如,不留下一丝痕迹。

我把陈珍珠叫到了办公室。

当时她正因为感冒而有点蔫,脸烧得红扑扑的,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把案情跟她说了一遍,她听完后,只是沉默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幽灵”留下的挑衅信息。

看了足足有十分钟。

就在我以为她也没办法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

“队长,我觉得,我们都想错了。”

“我们一直在追踪他的IP,试图找到他的物理位置。但这个人这么聪明,他肯定会用无数个肉鸡和代理服务器来隐藏自己。顺着这条路走,我们永远也追不上他。”

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那个“幽灵”的ID。

“我们应该反过来想。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幽灵’?他想通过这个名字表达什么?是炫耀?是自嘲?还是一种纪念?”

我当时愣住了。

我们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在跟代码和数据较劲,只有她,跳出了技术的框架,开始从心理层面去分析这个人。

“我刚才逆向分析了一下他编写的病毒核心代码。”

她说着调出了一个复杂的代码界面。

“你看这里,他的编程习惯非常独特,有一种很强烈的个人风格,像是在用代码写诗。而且,他在几个关键的函数命名上,用了一串没有任何意义的乱码。我试着把这串乱码用不同的编码方式转换,最后发现,它对应的是一个日期。”

她把那个日期输入了搜索引擎。

屏幕上跳出的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三年前的新闻,一个天才少年程序员,因为不堪网络暴力而跳楼自杀。

而那个少年的网名,就叫“幽灵”。

“我猜,这个黑客,和三年前自杀的那个幽灵,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他做这一切,可能不是为了钱,而是一种报复,或者说,是一种祭奠。”

顺着这条线索,我们很快就查到了那个自杀少年的哥哥。

一个同样在计算机领域有着极高天赋,却因为弟弟的死而性格大变的男人。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们,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案子破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庆功宴上,邵月明抱着陈珍珠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说她是天神下凡。

而我,看着那个因为喝了一瓶啤酒就脸颊绯红,正兴奋地跟甄佳妮划拳的女孩,心里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她不仅拥有顶级的技术,更拥有一颗通透的玲珑心。

她工作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在发光。

那种光芒,来自于她对自己所热爱领域极致的专注和自信。

我喜欢看她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模样。

喜欢听她用我听不太懂的专业术语,兴奋地跟我解释她的新发现。

喜欢她攻克一个难题后,转过头来对我邀功时,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生活中有点迷糊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在自己的王国里,所向披靡的王者。

这种反差,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欣赏她的才华,尊重她的专业,并为她所取得的每一个成就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我曾经担心,我们的关系会影响到工作。

我怕自己会因为对她的私心,而做出不公正的判断。也怕她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感到压力。

但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在工作上,我们是最好的搭档。

她服从我的命令,但又从不盲从。

她会在我做出决策时,从技术的角度,提出最专业的建议和风险评估。

而我,也会给她最大的信任和权限。

我允许她在我的指挥下,拥有临场处置的自由。

因为我知道,在她的专业领域里,她的判断,比任何人都更精准。

我们之间的这种默契,是超越了情侣关系的,一种基于绝对信任的战友情。

我曾经对她说:“珍珠,你的战场在线上,我的战场在线下。我们各自守好自己的阵地,然后,把后背交给对方。”

她当时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懂我的意思。

她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想和我并肩作战,而不是躲在我的羽翼之下,被我保护。

对于她这样的想法,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和自豪。

我的女孩,她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她自己就是一道最耀眼的光。

而我,要做的,就是站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去面对所有的风雨和挑战。

让她这道光,可以永远明亮,永远无所畏惧。

*

如果说工作中的陈珍珠是一台性能强悍、运行精准的超级计算机,那生活中的她,就是一个刚刚出厂、系统还没装全的机器人。

还是个漏洞百出的机器人。

她对生活常识的匮乏程度,有时候真的让我叹为观止。

第一次带她回家,我妈,林川女士,那位在警校法理系叱咤风云的副教授,想在她面前表现一下未来婆婆的慈爱,硬要亲自下厨给她做一桌菜,言谈间让她帮忙拿头蒜。

结果,她在厨房转了三圈,最后把阿姨种的水仙连盆端了出来,还一脸认真地问我妈:“林教授,是这个吗?”

当时我妈那个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还有一次,她心血来潮,说要给我做一顿爱心晚餐。

我当时还挺期待的,结果回到家,一打开门,差点被一股浓烟呛得背过气去。

厨房里,警报器响得惊天动地,陈珍珠灰头土脸地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像个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小兵。

锅里,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正在顽强地冒着烟。

“老公……”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我明明是按照网上的教程做的,为什么会着火啊?”。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关火、开窗、处理那锅生化武器,一边听着她在旁边小声辩解。

从那以后,我们家的厨房,正式被列为她的禁区。

她就是这样,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她可以掌控一切,逻辑清晰,思维缜密。

可一旦脱离了代码和数据,她就变得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她会因为沉迷于一个新游戏而忘记吃饭,直到饿得胃疼才想起来。

她出门永远不记路,甚至在商场里也能失去方向。

她不知道哪些衣服不能混在一起洗,所以她有好几件被染得五颜六色的奇怪卫衣。

我有时候会觉得好笑,觉得她怎么能这么迷糊。

但更多的时候是心疼。

我知道,从小到大,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在福利院,哪里会有人耐心地教她,生抽和老抽有什么区别,衣服要怎么分类洗。

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和研究她热爱的技术上。

因为她知道,那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所以,她才会对那些生活中的琐事,显得那么笨拙和陌生。

想到这些,我就一点都气不起来,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想要照顾她的冲动。

于是,我开始学着去做饭,学着去照顾她的起居。

我会提前帮她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搭配好,放在床头。

我会在她熬夜工作的时候,给她准备好宵夜和她想喝的健康饮料。

我一个原本连酱油瓶倒了都懒得扶的人,硬生生被她逼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田螺哥”。

队里的人都笑我,说我这个铁腕队长,现在彻底沦为了二十四孝恋爱脑。

连我哥都打电话来调侃我:“徐行啊,你现在可真有长进,都知道关心人了。看来,这小珍珠还真是你的克星。”

克星吗?

或许是吧。

她是我坚硬铠甲上唯一的软肋,也是我冰冷世界里唯一的光源。

我享受这种照顾她的感觉。

我喜欢看她吃到我做的饭时,那副满足得像只小猫的样子。

喜欢她像个考拉一样挂在我身上,耍赖让我帮她拿东西。

喜欢她在我怀里睡着时,那毫无防备的、全然信赖的睡颜。

这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填补了我所有关于“自己家”的想象。

是她,让我这个原本只知道工作和责任的男人,体会到了生活的温度和烟火气。

是她,让我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地,为她做尽所有傻事。

*

夜色越来越深了。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窗外这座我从小长大的城市。

万家灯火,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每一盏灯光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都有一段故事。

而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些灯光,让它们可以永远这么安宁、这么明亮地闪耀着。

过去,我以为这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意义。

但现在,我知道,不是了。

我的生命里,多了一盏只为我而亮的灯。

她不仅照亮了我自己,也照亮了我对未来的所有想象。

我开始会去想,等我们再年长一些,是不是可以养一条狗。

像老齐家的铁柱一样,威风凛凛,又憨厚可爱。

我开始会去想,我们家的厨房,是不是可以重新装修一下,装一个功能更强大的油烟机,这样,就算她心血来潮又想做什么黑暗料理,也不至于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我开始会去想,等我们休假的时候,可以带她去哪里旅行。

去海边,看日出日落。

去雪山,看漫天星辰。

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看遍这个世界所有的风景。

这些想法,在以前的我看来,是那么的无聊,那么的浪费时间。

但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些画面里有她,我就觉得,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美好的事情。

她让我这个原本只活在黑白世界里的人,看到了五彩斑斓的风景。

她让我明白了,人生除了责任和使命,还有爱与被爱,还有值得期待的明天。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该回家了。

那个迷糊蛋,肯定还在等我回去一起吃饭。

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关掉了办公室里最后一盏灯。

就在我准备锁门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一看,是陈珍珠发来的微信。

一张图片,配着一行字。

图片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面上卧着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还撒了点翠绿的葱花。

看起来,竟然还挺像样的。

图片下面那行字是:“老公,快回家,今天吃面,我照着教程自己煮的!快夸我!”

后面还跟了一个小狗摇尾巴的动态表情包,可爱又得意。

我看着那碗面,又看了看那行字,想象着她此刻,正坐在餐桌前,一边小心翼翼地吃着面,一边举着手机,等着我的回复,那副得意又期待的模样。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

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心里,被一种温热的、柔软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等我。”

想了想,又删掉,重新输入。

“看起来很好吃。”

还是觉得不妥。

最后,我删掉了所有文字,只回了几个字。

“老婆真棒!”

然后,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大步流星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却带着甜意。

我知道,在那个亮着灯的窗户后面,有我的女孩,有我的晚餐,有我的人间烟火。

那里,是我的归宿。

我和我的支队,会继续守护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而我和她,会点亮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清晰,明亮,且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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