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老刑警鬼故事大赛（1）
【时间线：江迟案之前】
【是滴，从这个时候温队就已经对我们珍珠有好感了，就是他没谈过恋爱分辨不太出来自己到底是要闹哪样。】
东城刑警支队这次的团建地点，选在了京郊一处以溯溪闻名的山间度假村。
说是团建，更像是上级强制要求的休整，生怕这群破案神速又高效的宝贝疙瘩给累出问题来。
度假村被苍翠的山峦环抱，一条清澈的溪流穿过木屋群，空气里满是雨后草木的湿润气息。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在傍晚时分席卷了整片山区。豆大的雨点砸在木屋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远处的山峦在电光中一闪即逝，狰狞如兽。
随之而来的，是彻底的停电和断网。
木屋里，烛光投下昏黄的光圈，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流放的野人。”邵月明瘫在沙发上，第十七次举起毫无信号的手机，屏幕上那个“X”刺眼得像个嘲讽。
甄佳妮盘腿坐在地毯上，在手机上玩着单机版消消乐，“要不要我给你削个木叉，去溪里捕鱼？”
“得了吧，就你那点动手能力，鱼没捕到，自己先掉进去喂鱼了。”邵月明有气无力地回敬。
陈珍珠倒是兴致勃勃，她趴在窗边，小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被狂风暴雨蹂躏的世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好奇。
“这不就是与世隔绝的修行体验嘛！”
林清禾坐在她身边，手里捧着电子书，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小心着凉。”
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温徐行阖目靠着，眉心微蹙。他似乎在闭目养神，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此刻绝非放松的状态。对于这种脱离掌控的环境，他的容忍度一向很低。
秦砚则优雅地晃着杯中水，目光在陈珍珠和温徐行之间打了个转，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屋内的沉闷：“各位，漫漫长夜，无网无电，我们总得找点乐子吧？”
“能有什么乐子？”邵月明哀嚎，“本来想斗地主的，都到这了齐队说忘买牌了。”
“我有一个我有一个！”陈珍珠忽然转过身，像找到了新玩具的猫，“我们来讲鬼故事吧！”
邵月明第一个响应，垂死病中惊坐起：“这个好！我珍藏了好多猛料！”
甄佳妮撇了撇嘴，没说话，但眼神里也透出几分意动。
齐海文和钟辰对视一眼，前者是无所谓，后者是无表情，基本等同于默认。
“我反对。”
冰冷、克制、不带任何情绪的三个字，来自温徐行。他睁开眼，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像一盆冷水浇在刚燃起的小火苗上。
“浪费时间，毫无意义。”他给出理由。
陈珍珠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随即又不服气地看向他：“队长，这叫心理素质拓展训练！你想想，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我这样优秀的实习警员，在听完最恐怖的故事还能面不改色，以后去再阴森的案发现场肯定不会怕了！”
这套歪理邪说让邵月明和甄佳妮都忍不住点头。
秦砚适时地加入战场，他靠向陈珍珠的方向，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温队，偶尔也要体验一下凡人的乐趣。再说，恐惧是人类最原始的情绪之一，直面它，也是一种修行。对吧，小珍珠？”
他特意将尾音拖长，叫得亲昵。
陈珍珠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秦法医说得对！”
温徐行冷厉的目光扫过秦砚，后者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
“少数服从多数。”林清禾放下电子书，用她那平淡却总能切中要害的语气，轻轻投下了决定性的一票，“我也想听。”
温徐行：“……”
他看了一眼林清禾，又看了一眼兴致高昂的陈珍珠，最终，视线定格在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秦砚身上。
陈珍珠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适时地又补了一句，“这样这样，为了感谢大家参加我们的【东城刑警队纳凉特辑】，明天我一早就起来给你们每个人送早餐！”
他闭上眼，再次靠回沙发，哼了一声，默认自己已经妥协。
“耶！”陈珍珠和邵月明击了个掌。
“那么，”秦砚站起身，像个优雅的主持人，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水瓶，“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转瓶子决定顺序。瓶口对到谁，谁就开讲。当然，”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温徐行，“任何人，都不能拒绝。”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屋子里每个人的脸映得惨白。
瓶子在桌上快速旋转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个小小的瓶口，开始了一场心惊肉跳的旅程。
*
空水瓶在光滑的木桌上缓缓减速，瓶口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精准，稳稳地指向了邵月明。
“哈哈！天选之子！”邵月明一拍大腿，非但没有半分紧张，反而兴奋得满脸通红，“看来今晚的开场，注定要由我来引爆！”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还做作地环顾四周，仿佛一个蹩脚的舞台剧演员。
“我今天讲的这个故事，名字叫做……《电梯里的外卖》。”
客厅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烛光摇曳，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跳动的光影，平添了几分诡异。
“那是在一个老旧的小区，你们懂的，就是那种没有物业，楼道里灯光昏暗，墙上还贴着各种小广告的地方。”
邵月明开始了他的讲述。
“故事的主角是个叫小李的程序员，天天加班到深夜，回家唯一的乐趣就是点外卖。”
“有一天晚上，他又加班到快十二点才回家。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按了12楼。电梯缓缓上升，在6楼的时候，突然停了。”
“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戴着头盔，看不清脸。小哥手里拎着一份外卖，也走了进来。”
“小李当时没多想，以为是给楼上邻居送的。那个外卖小哥进来后，一言不发，就站在角落里。”
“电梯继续上升，到了9楼，又停了。”
“门一开，外面还是那个外卖小哥，一模一样的黄色衣服，一模一样的头盔，手里也拎着一份一模一样的外卖。”
讲到这里，邵月明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陈珍珠已经下意识地抱住了身边的一个抱枕，听得聚精会神。
甄佳妮则是一脸“我就静静看你编”的表情。
“小李当时就觉得有点毛了，”邵月明继续说道，“他心想，这什么情况？双胞胎？还是自己加班太累眼花了？”
“他没敢说话，电梯门关上，继续往上。结果，10楼、11楼，每停一层，门外都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外卖小哥。”
“等到电梯终于到了12楼，小李头皮发麻，几乎是逃命一样冲了出去。他一路狂奔到家门口，哆哆嗦嗦地掏钥匙开门。”
“就在他把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邵月明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像是气音。
“‘先生，您的外卖到了。一共五份，请问是哪一份？’”
“小李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一回头……”
他突然拔高了音量：“什么都没有！”
“呼……”陈珍珠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邵月明话锋一转，“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家门口，整整齐齐地摆着五份一模一样的外卖！而他的手机上，根本没有任何下单记录！”
“后来，小区里有人说，以前有个外卖小哥，为了赶时间，从12楼的坏电梯里掉下去摔死了。从那以后，就经常有人在深夜的电梯里，遇到问你要不要外卖的他……”
故事讲完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
过了几秒，甄佳妮率先打破了沉默。
“……就这？”她一脸失望，“我还以为有什么高能反转呢。”
邵月明不服气：“这还不够吓人吗？你想想那个画面，多瘆人啊！”
秦砚慢悠悠地开口，一针见血：“逻辑不通。第一，外卖平台都有骑手定位，一个骑手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不同楼层。第二，如果他是鬼，为什么还要遵守电梯的物理规则，一层一层地等？直接穿墙到你家门口不就行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外卖放门口，非要搞这么复杂的仪式感？冲业绩吗？”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直接把邵月明问懵了。
“我……我这是鬼故事，要什么逻辑！”他涨红了脸，强行辩解。
大家都被秦砚的“科学分析”给逗笑了，刚才那点恐怖气氛荡然无存。
温徐行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那场闹剧只是一阵苍蝇的嗡鸣。
而秦砚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被他逗乐、双颊泛红的陈珍珠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暖意。
“谐星的表演结束了，该来点真格的了。”
他拿起桌上的瓶子，没转，而是直接将瓶口对准了自己。
“那么，下一位，就由我来吧。”
他的笑容依旧迷人，但不知为何，当他决定要讲故事时，那昏黄的灯光似乎都冷了几分。
屋子里的笑声渐渐停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真正的“纳凉”，现在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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