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40 葬礼泣血掩锋芒 议事扬威定山庄
其实辛璧凝登上家主之位,并非众望所归,背后有一些争议。
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大姥之前的一句评价:“我看你不是深思熟虑,倒是优柔寡断,十分的仁弱无能。”
当时,对于这个挽着发簪,衣着灰暗,盘着手串、惜字如金的清冷女孩,即便是支持她的人,心里也半信半疑。
一连几日阴天,葬礼上大姥的正夫因病未能出席,侍医说人倒是救过来了,只不过最好的情况也是中风偏瘫,意识模糊,舌头也不利索,须得静养着。
辛璧凝一身黑衣,在濛濛细雨中缓步前进,毛呢风衣前挂着一块白玉无事牌,后半程甚至一度因悲痛难以行走,需要辛夷来撑场面。辛夷始终走在她的右后方,为她撑起一把雨伞,不时观察着她的表情,搭着姐姐的手,手指和掌心作牵引,提醒着她注意表情和台阶方向。
面对质疑,辛璧凝抚着母亲的照片,说:“你说什么啊,大姥死于意外,大家都很伤心,她是我妈,她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辛璧凝抚摸着雨水打湿的墓碑,慢慢跪倒,喘了几息后唤了一声:“妈妈---”再撑不住,一口血吐在墓碑上,昏了过去。
雨水冲淡了血迹。辛夷撑伞抱着她,呼唤姐姐,辛璧凝无力睁开眼睛,竭尽全力终于能动,握了握她的手指以示回应。侍医说辛璧凝这是悲痛过度,休养过后便无碍,她很快醒来。
几日后,辛璧凝穿戴整齐,这边刚刚签了名还没放下笔,且听里面热闹非凡,原来是在辛氏一族内征求意见,也有不少人站出来推举辛夷主事。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辛璧凝拿着到会名单,低头不语,她仔细分辨着声音属于哪些人。这声音,是,辛璧凝拿着笔挨个找了一圈,在多余的角落发现了那个手写的名字,辛扉,呵,她也来了?
“今天人都齐了?”辛芷抬手叫他过来。
“是。”李羡鱼说。
“如此重要的场合,这怎么有个手写的名字?”辛璧凝佯作嗔怒。
“啊,格子是我们统计时没有做好准备,”李羡鱼低声说,“二姥说,大姥虽然剥夺了她候选的权利,废黜了她族内的重要身份,却没有说不允许她参与投票,我们也不好阻拦。”李羡鱼做错事般紧张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你去吧。”辛璧凝摆手示意他没事。辛扉,好啊,亲姐葬礼她不来,备选人开会她叫得欢,一把老骨头,真难为她摇着轮椅辛苦赶到。
到了备选人发言环节。辛璧凝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猛然攥紧。辛夷淡然而坚定地拒绝了。
端着杯子再次路过的李羡鱼疑惑道:“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啊,是刚刚痊愈身子不适吗,我来帮您吧。”辛璧凝把名单随手塞给李羡鱼。
门缓缓打开,随着正主的到来,方才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众人鸦雀无声。而辛璧凝,还盘着她的手串,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知站了多久,显然听到了一切。还是辛夷打破了僵局:“姐你来了。”
辛璧凝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环顾四周,呷了口茶,缓缓开口:“我来的不晚吧。听闻,诸位对于,大姥之位,由鄙人继承一事,有些异议?”
有人笑了一声:“谁不知道你的身份,这不就是招安吗?”又是辛扉,坐在旁边的辛璧卿特意看了一眼这女人,默默翻了个白眼,低头忍笑,没见过这么蠢的,刚才积极到会便已出人意料,此刻更是,众人虽然哗然,但由于在场没有人比她辈分更高,竟也无人敢出头赶她走。
“二姨,您怎么会这么想,”辛璧凝睁大了无辜的双眼,似乎特别震惊,“您不会是觉得,我会串通警察,带着山庄走向覆灭吧,可是警察杀了妈妈啊。”这无懈可击的理由,让辛璧凝最终以天选受害者的身份,获得全票通过。
“太可恶了,家主,您没来的时候,外面伙计们聊天,竟然有人笑话您瘸。”李羡鱼说。
“嘿,我打断她的腿。”辛夷怒从心起,“谁啊舌头那么长,让我找出来,非把他舌头铰了。”
辛璧凝闻言,眼底倒是一片淡然,褪下腕上的手串随意盘起来:“瘸?瘸又怎么样,当我坐下,所有人见到我都要低头,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要为我让路。”辛夷看着姐姐垂着眼眸,盘着她的白玉菩提手串,在线香一缕缕不可捉摸的青烟中,在一截截由少渐多、带着余温跌落香托的香灰中。
一股属于她的势力,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存续、成熟起来,而那些曾经反对的声音,也在局面稳定之后销声匿迹,或者说,被悄无声息的彻底清算活埋。
辛夷明白,她的姐姐,并不像看上去那样软弱易碎,也并不安全,对此她并不感到恐惧,她依然选择爱着姐姐,站在她身后做底牌,确保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姐姐,姐姐会是最好的家主,最好的大姥。辛璧凝只是缄默不语,似乎一切躁动,都只是点香时簇然而起的火苗,只需轻轻一拉,或徒手一捻,就会熄灭,又犹如香盘上的半截燃而未尽的灰,只需一泼茶水;世事纷繁,在她这更像是被搅动的香灰,最终都会被她用灰压轻轻抹平。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底,游刃有余。辛璧凝端坐在书房大姥专属的座位上,心想,原来,掌权是这种感觉啊,看看容光焕发的大姥,和她那形容枯槁的正夫吧,二人年龄相近,状态却天差地别,难怪母亲说,权力是女人最好的滋补品,只要有了权力,什么毛病都会好的。
她抚过桌角大姥的全身照,竟也从妈妈那和蔼的微笑中,慢慢盯出几分大姥脸上常浮现出的阴冷狞笑。妈妈可以活着。但———大姥还是死的好。所以———妈妈,您去死吧。
您再不死,我就要死了。
辛璧凝摸着妈妈的脸,在心里默念:妈妈,您是家主,是大姥,总是忙个没完,现在不用再当大姥,您终于有时间了,陪陪我吧。
大姥肯同意她读警校,何尝不是将她视作一枚围棋棋子,而她则静候改变,当她不知不觉成为警督时,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大姥的管控。或许是因为和无云待的时间太久,她变得和万里警官有些相似,深受大姥怨恨,大姥想起在孕期曾杀害过万里,又记起曾经和万里的友谊。
对于张氏,妻主不在,他就代替在丈爹跟前服侍着尽孝,对于妻主和丈爹互不相扰的养父子关系,他素来是知道的。
希望能讨得几分对妻主的帮助,妻主对此嗤之以鼻,日子过的倒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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