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张嫣幼龄登后位 宫婢诞子替储君
“来了，夫人夫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娶了个妈，倘我不在，又怎样。”尔玉起身，慢悠悠地说，“掌印使，吐完了请喝这一杯。”
吕尔玉成功预判了他，秦文正瞥了一眼她端来的东西，尔玉总为他倒一杯白开水，不论醒酒还是平时，每次都是这样，雷打不动。“为什么又是白开水，我们没钱买其他的酒水吗？”秦文正边喝边吐槽。
“酸甜苦辣你在外面喝的还不够多吗，我不偏私，不畏惧，不有求于你，怎么有心侍奉你，只有些食之无味的东西，谁还靠你养着么，若要甜言蜜语奉承，请往别处去。”尔玉说，“成日灌些黄汤，也不嫌腻，又答应别人什么。”
“好吧好吧，别生气，你不能饮，咱们俩总要去一个的。”秦文正说，宫女楚云就不一样，每次都贴心端上酸甜的饮品。
“掌印使，你也，惜命少饮，别误了事。”尔玉说。
“夫人，”秦文正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为什么？”尔玉问，“有什么好处？”
饶是口才如秦文正也噎了半天，冒出一句：“你，你不是喜欢孩子吗，增进交流，提升夫妻感情......”哪位说的如此轻巧，尔玉深吸一口气，忍住没翻白眼，我喜欢孩子我致仕还乡去当育婴堂堂主不就好了，什么孩子需要我亲自生，手上的事怎么办，我的官职还要不要，孩子谁来带，没有月钱，那点积蓄哪够养孩子的？口角磕碰还不够......平复心情，吕尔玉说：“常言道，月相自盈亏，海潮有涨落，我有宫寒，生不了。”寝殿内，秦文正拿着明日的日程表还在钻研，吕尔玉在对镜卸妆。“尔玉，”秦文正压低声音，不可思议地拨弄了几遍算盘，轻道，“这皇后娘娘......才十一岁吗？”
“哦，张嫣是太后的独女鲁元公主与宣平侯的女儿，不会超过十二岁。”尔玉并不惊讶，“想我进宫那年，也不过是这样的年纪，先前抗击匈奴，镇藩平乱时，先帝险些将鲁元公主嫁去和亲，前儿又与匈奴和亲，太后对此上心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如此，”秦文正只觉后背一凉，“虽是嫡母的关系，可伦理终究说不过去，皇帝岂不是她的......舅舅。”
“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尔玉摇了摇头道，看来是绝无回转的余地了。
“那，”秦文正道，“留在身边，咱们也好照顾她些。”
尔玉点头道：“正是呢，都是一家人，不消太后娘娘交代，咱们也多照抚她呢，护得一世平安便是了。”
“哦？”秦文正应了声好，道，“这么说，是定下了。”
“是啊，”吕尔玉道，她的声音既慢且柔，十分温和，“自先帝驾崩，天下大赦，如今三四年，宫里添了皇后，总算是喜事一件，宫人去留分配的事有着落了。”
“哦，太后娘娘怎么说的？”秦文正换衣裳的手攥紧，不动声色问。“名单定了，择了日子就拨过去，别的不说，太后娘娘还叫我继续在跟前服侍呢。”尔玉笑道，“皇后娘娘年纪小，若要传旨盖章再召我去，平日也好照顾，免得她不习惯。”
“也是，虽是皇后玉玺，到底还是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我也还做我的掌印使，”秦文正道，“只是以后你要辛苦些了。”
“娘娘就是我的家人，分内之事罢了。”吕尔玉道。
“皇帝年少，百废待兴。”铜镜中，两人四目相对，秦文正道，“夫人天资聪颖，可要替我，美言几句。”
“太后娘娘宽厚贤德，不妨事的。”尔玉道。
大婚当晚，宫人们都在议论婚礼的庄重气派，文正、尔玉自去叫他们散了，横竖要守一晚，尔玉被秦文正叫住了，二人坐下来暖和一会，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可算能休息一下了。”秦文正道，“也算了太后一桩心愿。”
“快请喝口茶，太后都赞你呢。”尔玉道，“好像是你自己结婚似的。”
“从张罗打点，大小布置，”秦文正道，“我倒有半年没歇，比自己结婚还累。哎，你看着这布置可怎么样。”
“我看，那‘囍’字。”尔玉道，“倒像是，四个‘苦’字。”
“常听人说，人世之间真情少之又少，婚姻如何，酸甜苦辣只有夫妻二人知道，”秦文正道，“尤其在这深宫中，能得一段专一完整的感情，恐怕是奢望。”春去秋来，日子平缓的过去。
“好不容易早一天回来，还不休息，”秦文正疑惑道，凑过去，“看什么呢？”
“看我连续三年没睡过早觉，有什么区别啊？”尔玉托腮道。
“都很好看啊。”秦文正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人，难道是出了新的口脂色号。“我的眼周好像比上年生了一道细纹。”尔玉有点气鼓鼓的，“昨天还没有呢？”
“早点休息。”秦文正道，“美容养颜。”
夜半，寝殿一片黑暗。尔玉忽然叹了一口气。
“还没睡着？”秦文正爬起来，扒着肩膀问她。
“你不也没睡吗？”尔玉瞥了他一眼，道。“哎，都说心有灵犀才叫夫妻，”秦文正道，“说出来看看咱俩是不是为一件事？”
“你先来。”尔玉道，不防秦文正口里说：‘这个。’在她肚子上摸了摸，登时脸红起来，睁开眼，掩面要挣脱，“哎哟，你这个人，好不害臊。”
“说真的，”秦文正抱住她，“你常往那边去，皇后娘娘还没动静吗，太后催得紧呢。”
“立太子是你主子的事，怎么来问我？”尔玉明知故问的嗔了他一眼，表示无能为力，这段有名无实的政治婚姻，皇后年幼，无法成婚是人尽皆知的事，况且又关人伦，“日日跟着，倒不知你主子往哪去？”
“皇帝压根没登过她的门，那我这......”秦文正把她扒拉过来，“好姑娘，咱们只说悄悄话，你说吗---”
“哎呀，不知宫里又是哪个没有名分的孩子有福了。”尔玉给他晃得无奈，轻轻嗔了他一句，秦文正看着她那双透着冷冽的眸子，心里打了个寒战，道：“也不一定是福。”很快，皇后‘怀孕’了，太后早物色好一个宫人，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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