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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棋盘对面,终见执棋人


那两名纪委干部的胳膊,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从林望身上松开。

没有了支撑,林望的身体立刻软了下去,若不是及时扶住冰冷的门框,他几乎要瘫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

王秘书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像两台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刮过林望那张苍白的脸,那副沾着水汽的眼镜,那件因为汗湿而紧贴在身上的,廉价的白衬衫。

“让他,一个人进来。”

这六个字,没有温度,像六颗砸在冰面上的石子。

李书记站在屋檐的阴影里,身形僵硬,那张刚刚还谦恭无比的脸,此刻被门内透出的灯光映照得半明半暗,看不真切。

林望扶着门框,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他推了推眼镜,动作迟缓而僵硬,像一个提线木偶。然后,他迈开了腿。

从门口到书房,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可这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在林望的脚下,却仿佛是通往审判席的最后一程。

他走得很慢,脚步虚浮,身体微微摇晃,完美地演绎了一个精神和肉体都濒临崩溃的年轻人。

但在他的【仕途天眼】里,他的整个世界,正在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海洋所吞噬。

那头盘踞在庭院中央的,由气运凝聚而成的金色猛虎,此刻就在他的正前方。他正一步一步,走向那猛虎张开的血盆大口。那股睥睨、霸道、生杀予夺的威压,不再是隔着车窗的模糊感知,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如同水银般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要将他骨头里的每一丝反抗都碾成粉末。

他头顶那团本就微弱的灰色气运,在这片金色的汪洋里,像一缕即将熄灭的残烟,被吹得七零八落,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书房的门是敞开的。

门内,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也没有那种老干部式的红木家具。

很简洁,甚至可以说,很素雅。

一整面墙的书柜,塞满了各种书籍,从《资治通鉴》到现代经济学专著,摆放得整整齐齐,却又带着经常被翻阅的痕迹。一张宽大的梨花木书桌,桌上除了一套紫砂茶具,一盏仿古的台灯,便只有一方铺开的宣纸。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桌前。

他穿着一身熨烫得体的深色文山装,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清瘦,一头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笔,正悬在宣纸上方,似在凝神,又似在蓄力。

整个书房,安静得只能听到墙角那个老式座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催命般的声响。

空气里,那股极品龙井和老山檀混合的香气,更加浓郁了。它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温柔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扼住了你的喉咙。

林望停在了门口,他不敢再往前走。

他低着头,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体两侧,那副样子,像个误闯了校长办公室,即将挨训的小学生。

“鞋套在门口的柜子里。”

一个声音,突然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

那声音,很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温润的质感,像一块上好的暖玉。没有李书记那种金属般的冰冷,也没有王秘书那种刀锋般的干练。它就像一个邻家的长者,在提醒一个冒失的晚辈。

可这声音钻进林望的耳朵里,却比任何雷霆之怒,都让他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看见了。

就在那个男人开口的瞬间,他头顶那头盘踞着的金色猛虎,缓缓地,睁开了它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嗜血的疯狂,没有暴虐的凶光。那是一双纯金色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眸子,里面,只有无尽的威严,和俯瞰众生,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的漠然。

“我……我……”林望的嘴唇哆嗦着,发出了不成调的音节。他慌乱地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那双在单位穿了两年,鞋面都起了褶皱的廉价皮鞋上,果然沾着从外面带进来的泥尘。

他像是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转身,在门口那个小小的鞋柜里,拿出了一双一次性的鞋套,笨拙地,往自己的脚上套。因为紧张,他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那层薄薄的塑料布,套在鞋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对……对不起,领导……我……我把您的地弄脏了。”

书桌前的那个男人,没有回头。

他手里的毛笔,终于动了。

笔尖饱蘸浓墨,在宣纸上,一气呵成。

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一个字。

“静”。

写完这个字,他才缓缓地,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然后,转过身来。

林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儒雅的脸。年纪约莫六十出头,额头上有几道深刻的皱纹,像是岁月,也像是思虑留下的刻痕。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平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头顶那头咆哮的金色猛虎,林望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位退休的,在大学里教历史的老教授。

他就是楚书记。

江东省的“持枪人”。

“小同志,不要紧张。”楚书记的声音,依旧温和,“坐吧。”

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一张椅子,那是一张同样由梨花木打造的圈椅,上面甚至还放着一个软垫。

林望没敢动。

他只是站在那里,头垂得更低了,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楚书记也不催他,只是走到一旁的茶台边,亲自拿起茶壶,将一杯早已泡好的,色泽明亮的茶水,倒进一个干净的白瓷杯里。

“李书记这个人,我知道。”楚书记一边倒茶,一边用一种闲话家常的语气说,“党性强,原则也强,就是有时候,方法简单粗暴了些,吓到你了吧?”

林望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被问话,而是在被一条巨蟒,用它那冰冷的信子,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自己的脸。

“来,喝口茶,压压惊。”楚书记端起那杯茶,走过来,亲手递到林望面前。

那是一杯上好的明前龙井,茶香清冽,沁人心脾。

可林望看着那杯茶,却像是看到了世上最剧烈的毒药。

他的【仕途天眼】看得清清楚楚,楚书记那只端着茶杯的手上,缠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金色气运,那股气运,甚至在他的指尖,凝聚成了猛虎利爪的虚影。

这杯茶,他不能接。

接了,就代表着他进了这个局,上了这张桌。

可他,也不能不接。

不接,就是当面拂了这头猛虎的意。那后果,他不敢想。

林-望的脑子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所有的理智,都在尖叫着让他后退,让他逃离。

可他的身体,却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动作。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书记,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领导……我爸……我爸的东西,能还给我吗?”

他没有去接那杯茶。

他用一个最愚蠢,最不合时宜,也最符合他此刻“崩溃”人设的问题,打断了楚书记那看似温和的,却步步紧逼的节奏。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楚书记脸上的笑意,没有变。端着茶杯的手,也依旧稳稳地,停在半空中。

可是,林望看到,他头顶那头金色猛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双原本漠然的,纯金色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冰冷。

就像是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太阳,突然被一块看不见的黑斑,遮蔽了一角。

书房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站在门口的王秘书,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也瞬间爆出骇人的精光。

“我爸他……他没犯过罪。”林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像是在绝望地辩解,又像是在无助地哀求,“那些东西,是他的命……求求您,把它们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了……求您了……”

他说着,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这一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书记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看着跪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呜咽的年轻人,久久没有说话。

他见过太多的人。

见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枭雄,也见过为了活命摇尾乞怜的懦夫。

可他从未见过像眼前这样的。

愚蠢,天真,脆弱,却又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踩在最致命的节点上。

先是用“周工程师”和“陷阱”,逼得他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不得不向他求援。

现在,又用这种近乎撒泼打滚的方式,在他面前,讨要那件十五年前的,“战利品”。

楚书记缓缓地,收回了端着茶杯的手。

他将那杯已经微凉的茶,放回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在这死寂的书房里,这声轻响,如同惊雷。

“你父亲,林建国。”楚书记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那层温润的伪装,已经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冷硬,“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走到书桌后,坐回那张象征着绝对权力的太师椅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十五年前,他和你一样,也跪在这里,求我。”

轰——!

林望的脑子,像被一颗真正的炸弹,狠狠地炸开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沾满了泪水和鼻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无法掩饰的,骇然与难以置信。

父亲……

也来过这里?

也跪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他比你聪明,也比你……识时务。”楚书记看着林望那张震惊到扭曲的脸,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意义上的,残忍的笑容。

“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用什么东西,来换他儿子一个安稳的前程。”

楚书记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林-望那只戴着廉价电子表的手腕上。

然后,他用一种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幽幽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林望浑身血液都瞬间冻结的话。

“唐家的那块‘潜龙印’,很烫手。”

“告诉我,孩子。”

“十五年了,唐凌峰……终于又想起他留在江东的这枚废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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