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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棋子的宿命,与刀尖上的舞蹈


“十五年了,唐凌峰……终于又想起他留在江东的这枚废棋了吗?”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捅穿了时间的帷幕,狠狠烙在林望的脑髓深处。

书房里那座老式座钟的“滴答”声,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煎熬。空气里那股清雅的龙井茶香和沉静的老山檀香,在此刻,却变成了尸体防腐剂般诡异而刺鼻的气息,包裹着他,渗透他,让他每一寸肌肤都泛起寒意。

世界,坍缩了。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影,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穿着文山装,面容儒雅,头顶却盘踞着一头金色咆哮猛虎的男人。

楚书记。

江东的“持枪人”。

林望跪在冰冷坚硬的梨花木地板上,身体的颤抖已经不是伪装,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痉挛。

他脑子里那片由【仕途天眼】构筑的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海啸。

那头金色的猛虎,随着楚书记的话音落下,它那双熔金般的眸子,投射出的不再是漠然的威压,而是一种实质性的,带着“审判”意味的金色光束,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死死地压在他的天灵盖上。他头顶那缕代表着自身气运的,本就微不足道的灰色烟气,在这道金光下,连挣扎都做不到,瞬间就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剥夺!

这是一种近乎于法则层面的,绝对的权力剥夺!

而在他意识的最深处,那条刚刚被【气运追溯】点亮的,来自父亲遗物笔记本的紫色丝线,那枚属于唐凌峰的“潜龙印”,此刻正疯狂地闪烁着,像一颗在风暴中最微弱,却又最顽固的星辰。它在示警,它在抵抗,它在向林望传递着一种跨越了十五年时空的,巨大的恐惧和不甘。

废棋。

原来,在这些真正的执棋人眼中,父亲林建国,连一枚值得被记住的棋子都算不上。

他是一枚“废棋”。

用过了,就被扔在棋盘之外,沾着尘土,无人问津。直到十五年后,因为另一场棋局的开启,才被重新想了起来。

而自己,这枚“废棋”的儿子,从踏入这个庭院开始,就已经被贴上了同样的标签。

一股比刚才在审讯室里,更加浓烈百倍的悲愤和屈辱,如同地底的岩浆,轰然撞击着他的理智。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嘶吼出声,质问眼前这个男人,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就可以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定义,被如此傲慢地践踏!

可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剧烈的疼痛和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强行劈开了那片混沌的、燃烧的情绪。

不能。

他不能。

他现在唯一的武器,不是那虚无缥缈的“潜龙印”,不是那远在京城的唐凌峰,甚至不是他脑子里的【仕途天眼】。

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他此刻的“愚蠢”和“无知”。

楚书记已经认定了他是一枚被激活的“废棋”,一个来自唐凌峰的“信使”。他所有的应对,都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上。

而林望要做的,就是亲手打碎这个前提。

用一种最荒诞,最不合逻辑,最符合他“边缘人”人设的方式。

他缓缓地,抬起那张沾满了泪水和鼻涕的,惨白而扭曲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被点破身份的惊慌,没有图谋被揭穿的恐惧,只有一种极致的,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茫然。

“唐……唐什么峰?”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充满了因为过度哭泣而导致的含混不清。

“废棋?什么……什么是废棋?领导……您……您在说什么啊?”

他像是根本没听懂那句话里蕴含的雷霆万钧,只是作为一个被吓坏了的小人物,本能地,抓住了自己唯一能理解的,也是唯一在乎的东西。

“我听不懂……我真的听不懂……”他膝行两步,试图去够楚书记的裤腿,却又在半途因为恐惧而停下,整个人看起来卑微到了尘埃里,“领导,我求求您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什么唐家李家的……我爸的东西,那个笔记本,那支笔……那是我爸的命啊……他一辈子就念着那点东西……求您还给我,行吗?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他真的“砰、砰、砰”地,用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那冰冷的地板上。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沉闷的,皮肉与木板碰撞的声音,和林望那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站在门口的王秘书,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错愕。他见过无数在楚书记面前崩溃的人,但没有一个,是用这种近乎市井无赖撒泼的方式。这不像是政治博弈,倒像是一个乡下人,在县衙门口,哭着喊着要回自己被没收的一头耕牛。

屋檐下的阴影里,李书记的身体,也绷得像一块铁板。他死死地盯着书房内的景象,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这小子的表演,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这到底是登峰造极的演技,还是……他真的,就只是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蠢货?

楚书记坐在那张象征着江东权力之巅的太师椅上,没有动。

他脸上那抹残忍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

他那双深邃平和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作响的林望。

他的【仕途天眼】里,那头金色猛虎的咆哮,似乎也为之一顿。那双原本已经锁定“猎物”的金色眸子,此刻,竟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于“烦躁”的波动。

楚书记感觉自己像一个顶级的猎手,布下了完美的陷阱,算准了猎物所有的反应。他等着猎物亮出獠牙,或者绝望求饶。

可他等来的,却是一只闯进陷阱里的,只会满地打滚,哭着要找妈妈的……土拨鼠。

他准备好的所有后手,所有用来击溃对方心理防线的言语刀锋,在这一刻,竟然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你跟一个信使,可以谈筹码,谈条件,谈背后的主子。

可你怎么跟一个只关心自己父亲遗物的,脑子不清楚的“孝子”谈?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非但没有伤到对方,反而让自己的拳头,有种落空的别扭感。

“够了。”

楚书记终于开口,声音里那层温润的伪装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不耐烦的质感。

林望的哭声和磕头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额头上已经是一片红肿,混着泪水和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父亲林建国,当年也跪在这里。”楚书记的目光,像两把冰冷的手术刀,要将林望从里到外彻底剖开,“他比你聪明。他知道,有些东西,是用来换命的。”

“我……我不要命……”林望的回答,依旧是那种不着边际的,情绪化的胡言乱语,“我就要我爸的东西……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你们家的?”楚书记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充满了嘲讽的弧度,“林望,你是不是觉得,你进了省政府,成了国家干部,这个世界,就该跟你讲道理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林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蚂蚁。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唐凌峰让你来江东,到底想干什么?你和唐婉,手里那份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

林望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看到,楚书记头顶那头金色猛虎,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股股金色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正在它的喉间汇聚。

这是最后的通牒。

再继续装傻,这头猛虎,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连皮带骨,彻底吞噬。

林望的脑子,在这一刻,运转到了极限。

他知道,纯粹的“愚蠢”,已经无法再拖延时间。他必须给这头猛虎,扔过去一点东西。一点看起来像是肉,实际上却是石头的,能硌掉它牙的东西。

他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里,茫然和绝望依旧,却多了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混乱的挣扎。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唐凌峰……”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得不成样子,“唐处长……唐处长她……她只是让我去查一个服务器,她说……她说那里面有周副省长被人陷害的证据……”

“她说,只要找到了,就能帮周副省长洗清冤屈……还能……还能帮我爸翻案……”

“我爸……我爸当年,就是被姓周的害了!龙安县那个姓周的工程师!我爸说,是他害死了我爸!”

林望的情绪,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变得激动而语无伦次。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推到了那件十五年前的,已经被定性的“安全事故”上。

他故意混淆了“周副省长”和“周工程师”,将唐婉的意图,曲解成了一个女儿为了帮父亲的旧部下翻案,而进行的私人复仇。

这个逻辑链,漏洞百出,幼稚可笑。

但它却完美地,解释了林望之前在审讯室里,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周工程师”和“陷阱”。

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内幕。

而是因为,他只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被人当枪使了的,可怜又可恨的……傻儿子。

楚书记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头顶那头金色猛虎喉间汇聚的能量,也随之停滞了一瞬。

这个解释……

虽然荒谬,却好像……能说得通。

它将一场关乎派系生死存亡的顶级博弈,瞬间降格成了一场小人物之间,因为陈年旧怨而引发的,上不了台面的狗血剧。

如果真是这样,那唐凌峰,就不是派了一个“信使”来。

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一切,都只是他那个同样天真的女儿,唐婉,在自作主张?

这个念头,让楚书记感到一阵荒诞。

可看着地上这个额头红肿,眼泪鼻涕横流,逻辑混乱,满嘴胡话的年轻人,他又觉得,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最合理。

书房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林望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已经打出了最后一张牌。是生是死,就在楚书记的下一个念头。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楚书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林望的脸。

终于,他缓缓地,转过身,重新走回了书桌后面。

他没有再坐下,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那张宽大的梨花木桌面。

“嗒。”

“嗒。”

“嗒。”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林望的心脏上。

“有意思。”

楚书记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让林望毛骨悚然的,仿佛看穿了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看穿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个想为父报仇的傻儿子,一个想为父旧部翻案的傻女儿。”

他拿起桌上的那支狼毫笔,在指尖缓缓转动着,目光幽幽。

“唐凌峰啊唐凌峰,你到底是生了一对天真的儿女,还是……在跟我玩一出更高明的‘灯下黑’呢?”

他没有再看林望,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门外那片深沉的夜色。

“罢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对手说话。

“既然棋子已经上了桌,总要看看,它到底能走出什么花样来。”

说完,他将目光,重新落回林望身上,那眼神,已经不再冰冷,也不再温和,而是一种纯粹的,属于执棋人的,饶有兴致的玩味。

“你不是想要你父亲的东西吗?”

楚书记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可以。”

“但是,你要拿东西来换。”

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扔出了一颗真正的,足以将林望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

“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周江南那份,关于龙湾跨海大桥安全监测新标准的……原始数据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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