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返乡
“哈哈哈,我就看不过那个匈奴人得意洋洋的样子,”一名将领拍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还真把自家的烤羊肉烤牛肉当成天下无敌的美味了。楚都尉那猪肉脯一摆出来,那味儿立刻让他们知道啥叫真·佳肴。”
“可不是嘛,”另一人接话,“平日里楚都尉那阴沉寡言的模样,真是低调得紧,就为了这一刻,把对方锐气全都打碎了。”
“关键还得是解将军您当机立断,那一出手,便已赢定了。”有人拍手称赞。
楚情端起杯中酒,目光扫过围坐在军营柴火旁的一群满身烟火气、夹杂着汗臭味的将领们,心头微微生出几分不耐。眼下他们不商量守卫防御策略,却成天围着吃喝玩乐转,这让他暗暗怪起那个没眼力见儿的荀诩。
“明日还有场宴席,我们定要给匈奴使者来个回马枪。”有人满怀期待地盯着楚情。
他淡淡瞥了身旁解旭,将话冷冷压住:“没有了。”
解旭与楚情年纪相仿,同为世代从军之家,从小摸刀弄枪,也练就了一身识人之术,对这位都尉极为信任。他们在战场上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多次鏖战死伤无数。曾有人想给楚情介绍家族少年,可因命理说他天煞孤星、克夫克妻,被旁人劝退。
荀诩看着这种局势,却不信这个狡兔三窝、鬼鬼祟祟的人真没底牌,一定有所图,而且盘算不小。他正欲多言,却被楚情冷眼瞪住,只好收回话语。
解旭清了清嗓子,说:“若明日宴席上,你还能用美食镇住匈奴使者,我便准你回家过冬。来年春天,再回来驻守边关。”
话音落,将领们纷纷点头称赞,一股胜利在望的劲头涌上心头。酒意渐浓,但众人的目光始终聚焦在这位沉稳桀骜、年轻威严非凡的都尉——
“请将军先把我的背包还给我,我才能看到您的诚意。”楚情淡然开口。这背包是沈梦亲手缝制,每一个都是根据他讲述过的一幕幕战争场景精心打造。这只边关背包装点以土黄色泥沙色,即便丢落地面也难以察觉;还有另一只绿色迷彩营地包,每个包内部铺裹黑色野猪皮,还可替换不同材质和颜色的背带绳。一翻开内袋,就能变成另一副模样,夜晚隐蔽性极强。这些都是他珍藏且秘密保管之物,从未轻易带出门。
这份背包暗藏玄机,自然被解旭与荀诩识破,也让两位权谋高手颇生羡慕。据说这是他的伴侣亲手所制,更添珍贵分量——荀诩已默默盘算,不久也许能从中争取一个。
“这礼物够周到,”解旭嘴角扬起坏笑,“送猪肉铺送背包,两样俱全,楚都尉果然用心良苦。”
听罢,楚情望向解旭,只见对方脸皮厚到刀枪不入,让人又气又无奈:自己打不过,说不过,只能憋屈忍耐罢了。
第二日,是双方使者相聚扯嘴皮子、比试耍流氓本事的时候。这等会议大抵就是又渴又饿,看见匈奴使者端上一锅沸腾腾煮牛肉,那草原牛肉清煮出的香甜滋味,让众人口中生津,不由得点头称好,相较昨日口味,也毫不逊色。一时间,大伙儿免不了担忧:待会儿楚情端来的菜肴,是不是还能压倒这些草原鲜香?
匈奴使者见对方沉默,以为胜券在握,又嬉笑道:“看来解将军也该派上自家美食了吧?”
只听后一桌突然端上一大锅热气腾腾白米饭,看似不起眼,却引来众人侧目。不久,每人碗里盛满热饭,两只小碟和两个陶罐也同时摆开——一罐盛的是颗粒饱满香浓猪肉香菇拌饭酱;另一罐则是红烧牛肉拌饭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而期待。
荀诩轻咳几声,用沙哑声音解释:“伴饭吃,用这酱拌着吃。”
众人大胆尝试,一口入口即化,美妙滋味令不少人热泪盈眶——这些酱料正合乎楚情口味调制,当初仅做两坛,还未曾开启,如今刚好首尝,这份用心令人动容。
众人大呼过瘾,美食如神仙般降临俗世,他们忍不住偷偷瞥向桌上的那两坛拌饭酱,非常羡慕那份珍贵与独特。
“将军,这酱配米饭简直绝配,多分些呗!”负责护卫的小将恭敬说道,一脸趾高气昂之态。有趣的是,对面匈奴使者也显露焦急神色,不甘示弱地紧盯桌面布局变化——
“不浪费食物乃古训,这两坛归大家所有。”面对催促,将军却笑道,“别忘对方带来的牛肉多的是,我们怎敢虚耗?”
品尝过独特酱料后,再喝碗清汤炖牛肉,更觉鲜美异常,把昨天所有疑虑一扫而空,更添喜悦和满足感。
望着半坛已空,将军终于坐立难安,只盼明日宴会尽快结束,好让远离繁华乡里的那个年轻主帅早些启程归乡,也怂恿荀诩放松些,以后专门给军部留这些稀有猪肉脯与秘制拌饭酱,好叫士兵们饱餐美味,有备无患……
清晨,沈辰、沈梦、沈星和李大强几人站在那被严重毁坏的窑洞前,眼看着眼前的废墟,心头涌起阵阵愤怒和无奈。
沈星咬紧牙关,声音里满是愤恨:“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多狠的心肠,才能把窑洞毁成这样?”
沈梦低着头,有些难过地说:“这窑洞根本没法再用了,修补起来太费劲,只能重新盖新的了。”
沈辰皱着眉头,神色严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去找里正和村长问个明白,看他们怎么说。”
李大强脸色也沉了下来,“村子里每个人都有可能参与其中,这让我对村民更失望了。”
四人先去了村长家,却听说他已去了衙门还没回来。无奈之下转向里正家,却被避而不见,只推说生病。面对这样的乡村官员,他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梦憋着一口气,气愤地说:“这样的委屈,我们真的咽不下去。”
沉稳的沈辰拉住大家,说:“别急,这种委屈不能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总有解决的时候。”
昨日饭后的茶会上,他们已知晓村长与里正的不作为。这些年来,这个村子虽近城不过十几公里,可全村一百多户人家中,仅有几户与两位乡村官员关系好得出奇,那小部分家庭生活尚可,其余绝大多数都穷得叮当响。
这种现象谁都看在眼里,却没人明讲。大家因为身份卑微而生出对官府的天生恐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欺负到自己头上,却是彻底不留活路,让他们心中充满苦楚和决绝。
众人在村民的冷漠的眼神中,细细私语中回到了沈家。因着李大强的哥儿老毛病又犯了,李大强便告辞了回去照顾家人。
晨光透过薄雾洒落,乡间小路边的两室一厅茅草土屋静静矗立。屋顶整齐密实的茅草散发着草香,新铺的土墙被阳光晕染出温暖颜色。这间屋子修缮得不错,曾是沈梦一家人居住过的家,如今他们早已搬进隔壁那座新房,只留下这空置房等待新的用途。
沈梦站在门前,望着这老宅,神情坚定。
“准备入冬却开始这般冷得紧,”他说,“咱们村里资源有限,可韭菜耐寒又能持续产收。把这两室一厅改造成冬季韭菜立体种植基地,好好利用起来。”
沈辰站在他身侧,看了看整洁宽敞的厨房和厅堂,“这屋子通风采光都不错,有点年头,但结构牢靠。用木板搭架子吃土种韭菜,这主意好。”
沈星笑道:“韭菜这种东西,不用大地,也能靠盆栽和立体架子养得旺盛。我去打木架子。”
三人分工明确,很快就开始清空厨房与厅堂内不需要的物件,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村里收集来的废旧木板、几根结实木棍被搬进了屋内,他们用锯、斧头仔细加工后搭起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种植架。
“这些木板打磨平滑些,不然栽培的时候会扎手。” 沈辰手把手教着沈星技巧。
陶瓷罐是他们从家中旧物里挑出来备用,一个个洗干净擦亮,用松软肥沃的泥土填满罐内,再将嫩绿鲜活的新韭苗轻轻栽下,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好似对待珍宝。
“陶罐透气性好,也方便搬动轮换,” 沈梦说,“我们把它们摆满多层架,每一盆都能得到充足阳光和空气,还能节省地面空间。”
浇水则由细心周到的沈星负责,他每天用自制的小水壶定时为每个罐子浇上清晨井水。“保证湿度适中,这样韭菜才会长得健壮。”他认真道。
随着日复一日,新芽破土而出,翠绿色渐渐覆盖整个室内空间。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温暖斑驳,在泥土与木板之间跳跃生辉,那嫩叶在空气中散发淡淡青草香气,让人心神宁静。
村里人路过时,对这座老房充满好奇,却又无人知晓这里藏着怎样的小秘密。“听说这是沈梦家的‘秘密基地’,”有人悄声议论,却无人敢问太多。
傍晚时分,当夜幕缓缓降临,三人在门口站定,相视而笑。他们看着眼前这一片生机勃勃的小绿洲,都从中感受到未来生活的一丝希望与踏实感。
“多亏你想到这个法子,让房子重新焕发生机,也让冬天不再冷清。” 沈辰轻声说道,他眼底藏着赞许与温柔,“我们一起努力,把生活越过越红火。”
“只要肯动脑筋,再穷再难,都能开出属于我们的丰收花。” 沈梦坚定地望向窗内初绽的新芽,他知道,这些不仅是一片片韭菜,更是一家人的未来,一份踏实而甜美的新希望。
夜深,人尽皆寝,但老宅里的灯火仍然未灭,那点点绿意如同守护神般,在寒冬深处闪耀生命之光。在乡野幽静间,沈家一行人的身影不断穿梭忙碌,他们将旧物重新赋予价值,把贫瘠变为富饶,把荒芜变成希望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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