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心心相印

“韦垠！陈鸿伟的人来了！他们带着撬棍，博古架快被拆了！”夏小青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夹杂着木头断裂的巨响。张韦垠猛地挣开范雨沫的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门外冲，留下范雨沫僵在原地，泪珠砸在散落的合同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车载电台里不断传来保镖的汇报：“张总，我们在旧宅外围拦住了三辆车，但陈桦林带着人从后门闯进去了！”张韦垠握紧方向盘，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般窜出酒店停车场。夏小青的二次来电更让他心沉：“我找到账本了！藏在博古架底座的暗格里，但陈桦林的人已经到书房门口了！”

赶到陈家旧宅时，后院已经乱作一团。张韦垠跳下车，正好看见夏小青抱着个铁盒从书房冲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挥舞着撬棍的保镖。他顺手抄起墙角的锄头，一记横劈将保镖逼退，拉着夏小青就往车里跑：“账本拿到了？”“拿到了！还有周海娜藏的U盘，我一并找到了！”夏小青将铁盒塞进他怀里，胸口剧烈起伏。

车子驶离时，张韦垠从后视镜看到陈桦林站在书房门口，气得将撬棍摔在地上，月光照在他狰狞的脸上，格外可怖。夏小青瘫在后座，打开录音笔回放：“你和范雨沫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手里的合同是真的，但她提到的空壳公司，和我们查到的琴海娱乐不是同一家。”

安全屋的灯光在凌晨两点亮起，王欣蕊正坐在桌前整理证据，看到两人浑身是灰地进来，立刻递过两杯热姜茶：“陈家旧宅的事我知道了，技术人员已经把监控删了。”她的目光落在夏小青怀里的铁盒上，眼睛一亮，“这就是当年我母亲藏的账本？”

铁盒打开的瞬间，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泛黄的账本上，用蓝黑墨水记录着陈家近二十年的资金流向，每一笔高利贷的放贷记录都标注着空壳公司的名称，“这就是陈鸿伟的死穴。”王欣蕊指尖抚过照片上父亲的笑脸，声音带着哽咽。

夏小青识趣地收拾好散落的文件，悄悄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张韦垠和王欣蕊，空气里弥漫着姜茶的暖意和旧纸的霉味。

“欣蕊，”张韦垠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范雨沫今天给了我一份合同，是你父亲当年的贷款协议，担保人是陈鸿伟。”他将信封推到她面前，“她说王家的高利贷是陈鸿伟放的，我核对了账本，确实能对上。”王欣蕊的指尖顿在扫描键上，良久才低声道：“我早就知道，只是没告诉你——我怕你觉得我利用你太久。”

张韦垠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合作’才帮你。”他看着她错愕的眼睛，喉结滚动着，终于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在心理咨询室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完了。我查陈家不仅是为了给你父母报仇，更是怕你有一天出事，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王欣蕊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手里的扫描笔“啪嗒”掉在桌上。她转过身，看着张韦垠眼底的真诚，眼泪突然决堤：“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利用你吗？上次你被陈鸿伟的人围堵，我带着急救箱冲过去的时候，心脏都快停了。”她抬手捶了下他的胸口，语气带着委屈，“我怕复仇没成功，先把自己的感情搭进去，更怕你只是同情我。”

张韦垠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他听过最安心的气息。“不是同情，是爱。”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坚定，“不管复仇能不能成功，我都想和你在一起。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去江南，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

王欣蕊在他怀里哭得更凶，却慢慢抬起手，环住他的腰：“我也是。”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上次你从仓库救回赵颖慧，浑身是伤却笑着说‘我没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放不下你了。”两人相拥着站在灯光下，账本上的字迹在阴影里静静躺着，仿佛在见证这段诞生于危局的深情。

不知过了多久，王欣蕊擦干眼泪，重新坐回桌前，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们不能等了，陈鸿伟已经开始疯狂反扑，必须尽快制定终极计划。”张韦垠俯身看着账本，指尖点在“琴海娱乐”的条目上：“范雨沫说的空壳公司叫‘明盛商贸’，我查过，法人是陈鸿伟的远房表弟，实际由陈桦林掌控，专门帮陈家洗高利贷的黑钱。”

王欣蕊调出电脑里的文件，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这是我找到的明盛商贸的仓库照片，里面全是未登记的现金。后天是陈鸿伟的六十寿宴，他会让陈桦林将仓库里的现金转移到海外，这是我们唯一能一次性拿到所有证据的机会。”她顿了顿，看向张韦垠，“但寿宴安保极严，我们需要内应。”

“我去找周海娜。”张韦垠立刻起身，“她手里有陈鸿伟的交易录音，又被陈桦林威胁过，肯定愿意合作。”王欣蕊却拉住他：“等等，范雨沫那边怎么办？她知道我们的部分计划，要是被陈鸿伟收买，我们会很被动。”张韦垠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不会，她不敢背叛，最多是闹点小脾气。”

深夜的书房里，灯光柔和。王欣蕊靠在张韦垠肩上，看着电脑里滚动的证据清单，忽然轻声道：“如果复仇成功了，你想做什么？”张韦垠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带你去苏州，我爷爷留下的老宅子还在，院子里种着栀子花，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然后开一家小律所，专门帮被高利贷迫害的人打官司。”

王欣蕊笑着点头，眼底闪着泪光：“我还是想当我的心理医生，帮那些和我一样经历过创伤的人。”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先把陈家这颗毒瘤拔掉。”张韦垠收紧怀抱，目光落在墙上的寿宴平面图上，指尖在“仓库”和“休息室”两个标记间划过，眼神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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