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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雨沫的执念


陈家旧宅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铜环上的绿锈被张韦垠指尖擦出一道浅痕。夏小青攥着从车载箱翻出的强光手电,光束扫过门楣上褪色的“陈府”匾额,忽然顿住:“韦垠,你看——”

匾额右下角藏着个极小的划痕,是个“娜”字的半边,墨迹还带着几分新鲜。张韦垠眼底寒光一闪,掏出铁丝三两下挑开虚锁的门闩,吱呀一声,尘封的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旧书房在院落深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在紫檀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陈鸿伟的人果然先来过。”夏小青的手电照向书桌抽屉,锁芯有明显撬动痕迹,“他们在找什么?”张韦垠没应声,指尖抚过桌面残留的浅痕——那是钢笔刻下的“欣”字,只写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他忽然想起王欣蕊上周的话:“陈家旧书房有我母亲留下的东西,藏在最里面的博古架后,是当年我父亲和你父亲一起整理的证据。”

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早已碎裂,碎片间嵌着半张泛黄的信纸。夏小青小心翼翼捡起,上面的字迹被水晕开大半,只隐约可见“高利贷”“王家”“账本”“空壳公司”几个字。就在这时,张韦垠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范雨沫”三个字,备注是一朵小小的红玫瑰。

“她怎么会联系你?”夏小青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张韦垠按下静音,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她有亲戚在政府管理部门工作,消息渠道比我们灵通,或许真有赵颖慧的线索。”他看了眼腕表,七点刚过,指针在表盘上投下细小红影,“她发来定位,如意酒店顶层包厢,说有重要信息要当面讲。”

夏小青将信纸塞进随身的防水袋,指尖在袋口按了按,仍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张韦垠却按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留在这找账本,周海娜既然动过博古架,东西肯定没走远。我单独见她,少了顾虑反而更能套出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微型录音笔塞进她手心,笔身还带着体温,“有事立刻打给我,别硬拼。”

如意酒店的旋转门带着鎏金光泽,张韦垠刚走进大堂,就见穿酒红色丝绒长裙的范雨沫倚在电梯口。她化着精致的港风妆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  轻晃动,看见张韦垠,眼底立刻漾起笑意:“张总果然准时。”

“蓝莓”包厢的门推开时,浓郁的花雕酒香裹挟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圆形餐桌中央摆着水晶烛台,跳跃的火苗将范雨沫的脸颊映得格外柔和,连眼尾的细纹都染上了暖意。她亲自为张韦垠倒上酒,青瓷酒壶的壶嘴轻触杯沿,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这是我爸爸珍藏的十五年花雕,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今天特意给你尝尝。”

张韦垠端着酒杯悬在半空,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映出烛火的虚影却始终没碰。他目光扫过桌上的四菜一汤——松鼠鳜鱼、清炖竹荪汤、蟹粉豆腐,全是他偏爱的江南口味,甚至连汤里竹荪切的段数都和他习惯的一样。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拉开半尺距离,指尖在桌布上轻轻敲了敲:“雨沫现在没拍戏?倒是难得有闲情逸致约我喝酒。”

范雨沫却不慌不忙,夹了块松鼠鳜鱼放进他碗里:“张总上次说喜欢甜口,尝尝这家的招牌。”她舀了勺汤,语气忽然软下来,“我知道你在找赵颖慧,也知道你查陈家的旧账。”烛火在她眼底跳跃,“其实,王家的案子,我比你清楚。”

张韦垠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酒液晃出几滴溅在桌布上。范雨沫放下汤勺,从手包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是王家当年的贷款合同,借款人是王欣蕊的父亲,担保人是陈鸿伟。”她声音压得很低,“王家确实借了高利贷,但放贷的不是别人,是陈鸿伟用空壳公司运作的。”

“还是雨沫厉害,这种陈年旧合同都能找到。”张韦垠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既带着赞许又藏着审视。范雨沫却忽然笑了,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嗔,伸手想去碰他的脸,指尖刚要触到皮肤,被张韦垠偏头躲开。指尖落空的瞬间,她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却很快又掩了过去,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下巴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包厢里的氛围忽然变得暧昧,烛火的影子在墙壁上摇晃,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范雨沫站起身,酒红色丝绒长裙随着动作扫过张韦垠的膝盖,带着轻微的摩擦感。她俯身靠近,桂花味的香水混着花雕酒的醇香萦绕在他鼻尖,呼吸都带着温热的触感:“张总,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蛊惑,“我想带你去见我父亲,他在政界有些人脉,能帮你更快扳倒陈鸿伟。我帮你复仇,你……娶我好不好?”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衣料,“我知道你和王欣蕊只是合作,她心里装着的是王家的冤案,眼里根本没有你。而我——我心里只有你。”

“抱歉,雨沫。”张韦垠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包厢里的暧昧。他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我很感谢你提供的线索,也感激你愿意帮忙,但我不可能娶你,更不能带你走。”他看着范雨沫错愕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放轻了些,“在我心里,只有王欣蕊一个人,从来都只有她。我们……以后只能是知己。”

范雨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桌上的瓷盘还要没有血色。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酒柜上,酒瓶被震得轻轻摇晃,碰撞声清脆又刺耳。她看着张韦垠,眼眶慢慢红了,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打转:“就因为她在你最低谷的时候帮过你?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查案,差点被陈鸿伟的人害死?那种随时把命挂在腰上的女人,根本给不了你安稳!”她抓起桌上的合同狠狠摔在他面前,纸张散落一地,“你以为她接近你是真心的?她不过是想利用你的能力复仇!”

“我知道。”张韦垠弯腰捡起散落的合同,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信封,指尖的动作带着几分珍视。他抬起头,看着范雨沫泛红的眼眶,眼底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雨沫,你的恩情我记着,以后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绝不会推辞。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心里的位置,早就被她占满了。”

“感情不能勉强?”范雨沫突然拔高声音,泪珠终于滚落下来,砸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那我们的那次算什么?我们都那样了,你现在跟我说感情不能勉强?”她往前逼近一步,胸口剧烈起伏,“张韦垠,你必须对我负责!”

张韦垠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宇间满是愧疚,却又带着几分坚定:“雨沫,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是一时冲动。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清楚那不是感情,更不能作为束缚彼此的理由。”

“我不管!”范雨沫尖叫着打断他,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我认定你了,你不能丢下我!张韦垠,你混蛋!”她的哭声里带着绝望和不甘,肩膀剧烈颤抖着。就在这时,张韦垠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夏小青”三个字,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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