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各有各的打算

林芝眉的声音带着刻意拿捏的娇柔，透过手机听筒传来时，还夹杂着酒吧里喧闹的音乐声。张韦垠捏着手机走到阳台，夜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凉意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没耐心陪她绕弯子。

电话那头的音乐突然停了，林芝眉的语气变得严肃：“张总，陈桦林当时还小，应该对所有的事情不知情，目前还是要从周海娜那里突破陈鸿伟，所以周海娜是关键，而且现在陈鸿伟还是很信任她的。”她顿了顿，又添了句试探：“我知道您最近心思不在这上面，但这步棋不能乱，要是需要我配合接触周海娜，随时开口。”

张韦垠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阳台栏杆，锈迹沾在指腹上，硌得慌。他想起王欣蕊此前关于陈鸿伟的调查进展，又琢磨着林芝眉突然提及周海娜的用意，心里泛起疑云。“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他反问，语气里满是戒备。林芝眉轻笑一声，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妩媚：“当然是想帮您啊，跟着张总做对的事，总不会错。”

挂了电话，张韦垠回头看见夏青青还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拿着他的西装外套。“张总，林小姐说的周海娜，确实是陈鸿伟身边最信任的人，之前王医生的调查也提到过这个突破口。”夏青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妥。张韦垠接过外套，指尖划过西装内袋里的U盘——那是他当初给冯如是投资时，特意备份的资金流向记录。“我知道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把周海娜和柳茹艳的资料都整理好，明天早上放我桌上。”

第二天一早，张韦垠刚到公司，就被李丽雅堵在了电梯口。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手里抱着厚厚的文件，脸色却有些苍白。“张总，这是分公司副总的考核名单，请您过目。”她将文件递过去时，指尖微微颤抖，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张韦垠接过文件翻了两页，注意到李丽雅眼底的红血丝，指腹敲了敲文件封面：“熬夜整理的？”李丽雅抿了抿唇，点头又立刻摇头：“不算熬夜，都是分内事。”张韦垠合上文件，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休息室补一觉，下午再谈。考核名单我看过了，你的方案很周全。”李丽雅愣了一下，眼底泛起微光，连忙点头：“谢谢张总。”看着张韦垠的背影，她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昨晚林芝眉发来的消息：“想稳坐副总位置，就帮我盯着张韦垠和郑妮妮的动静”。

办公室的门刚关上，郑妮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的桂花糖：“张老师，我在你公司楼下的‘暖光咖啡馆’，给你带了刚出炉的蟹黄包，还热着呢！”张韦垠看着桌上夏青青刚泡好的咖啡，鼻尖仿佛已经闻到了蟹黄的鲜香，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么早跑过来，冷不冷？”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郑妮妮的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不冷呀，我穿了您给我买的那件米色羽绒服，暖乎乎的。就是……我听说您中午要和林小姐见面，是不是谈很重要的事呀？”

张韦垠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件事，刚要解释是关于工作的事，就听见电话里冯如是压低的声音：“跟他说你不舒服，男人都心疼这个。”郑妮妮顿了顿，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张老师，我刚才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下，膝盖有点疼……不过您要是忙的话，我等您也没关系的。”张韦垠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路过李丽雅的工位时，丢下一句：“通知林芝眉，见面改到下午三点，地点定在公司会议室。”

咖啡馆的靠窗位置，郑妮妮正单手撑着桌子，小心翼翼地揉着膝盖，面前摆着两个保温盒，蒸汽透过盒盖的缝隙往上冒。看到张韦垠进来，她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光的湖面，却又刻意收了收脚步，怕牵动伤口似的。他快步走过去，自然地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裤腿：“我看看。”郑妮妮顺从地抬起腿，卷起米白色的裤脚，膝盖上一块浅浅的淤青赫然在目。“都怪我太着急了，想早点把包子给您送来。”她垂着眼睛，长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其实也不疼，就是刚才走路有点瘸。”张韦垠的指尖轻轻覆在淤青处，动作放得极轻，语气带着点责备又藏着心疼：“下次慢点，我又不会跑。”郑妮妮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可是我想早点见到您呀。”

张韦垠拿起保温盒，刚打开就闻到浓郁的蟹黄香，郑妮妮已经贴心地递过一次性手套：“我特意让老板少放了姜，您胃不好。”两人正说着话，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柳茹艳发来的消息：“张总，关于周海娜的消息，我这边有新线索，中午一起吃饭聊聊？地址发您了。”他抬头看向郑妮妮，眼神里带着点歉意，刚要开口，郑妮妮就先笑了，伸手帮他理了理衬衫领口的褶皱：“是工作上的事吧？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柳小姐了，穿红色裙子那个对不对？”她拿起自己的小背包，乖乖地站到他身边，“您去忙吧，我在这里等您，顺便把新录的副歌部分再练一遍，等您回来唱给您听。”

张韦垠看着她懂事的模样，心里又暖又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我很快就回来。”他刚要走，郑妮妮又拉住他的袖口，从包里掏出一个暖手宝塞进他手里：“外面风大，您拿着暖手。”张韦垠捏着温热的暖手宝，转头看向窗边——郑妮妮已经坐回位置，拿出手机播放伴奏，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身上，发梢都镀着一层柔光。他正看得出神，就看见柳茹艳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站在咖啡馆门口朝他招手，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封面赫然写着“周海娜相关调查记录”。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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