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王欣蕊的不满

王欣蕊将打印好的飞天娱乐账目表拍在副驾驶仪表盘上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表格上用红笔圈出的几笔大额转账格外刺眼，备注栏写着“项目运营费用”，实际却流向了冯如是控股的另一家空壳公司。更让她心口发闷的是，附在账目表后的，还有几张张韦垠与郑妮妮出入旧公寓的照片——女孩穿着他的黑色衬衫站在阳台晾衣服，他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晨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刺眼得像根针。

开车驶向张韦垠的别墅时，她脑海里反复闪过李丽雅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夏青青在电话里刻意放轻的语气。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张韦垠身边不缺女人，从为了搜集证据接近的孙艳兰，到短暂纠缠过的林芝眉，再到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夏青青，她都默许了。复仇计划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人紧紧捆绑，她以为自己早练就了铁石心肠，可看到照片里郑妮妮眼底的笑意时，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方向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别墅玄关的灯亮着，夏青青穿着熨帖的佣人服站在门口，看到她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公文包：“王医生，张总在书房等您，我刚泡了您爱喝的龙井。”王欣蕊点点头，目光扫过玄关那对蒙尘的小羊皮拖鞋，突然问道：“他最近常回来吗？”夏青青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语气平淡：“偶尔回来住，大多时候在旧公寓那边。”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张韦垠坐在太师椅上翻着文件，看到她进来，立刻起身想去帮她拿椅子，却被王欣蕊抬手制止。她将账目表摔在红木办公桌上，纸张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张韦垠，你看看冯如是干了什么？用你投的1000万填她的烂摊子，你到底有没有查过她的底细？”

张韦垠拿起账目表，眉头渐渐皱起，却没接她的话茬，反而问道：“你从哪拿到的这些？还查了我和妮妮的事？”王欣蕊看着他避重就轻的模样，积压的火气突然涌上来，声音都带着颤：“我查这些是为了谁？为了我们的复仇计划！你倒好，把钱扔给一个骗子，还把心都给了那个唱歌的小姑娘！”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看着张韦垠愣住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落地窗旁，望着外面漆黑的花园。她想起曾默许他用感情当武器，可现在，她却因为他对别人动了真心而失态。

“我不是要跟你吵架。”王欣蕊的声音缓和下来，指尖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柳茹艳那边最近有松动，她丈夫的公司账目有问题，只要能拿到证据，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当年陈家陷害我父母的证据。还有林芝眉，她手里有对手的客户名单，你应该多去跟她们接触。”她顿了顿，刻意避开郑妮妮的名字，“我们不能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张韦垠走到她身边，身上的雪茄味混着淡淡的木质香。他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冯如是的事我会处理，1000万我留了后手，资金流向都有记录。妮妮她……和她们不一样。”王欣蕊猛地转头看他，眼底满是失望：“在你眼里，现在谁都不一样。张韦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别到最后复仇没成，反而栽在儿女情长上。”

书房里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张韦垠伸手想抱她，却被王欣蕊侧身躲开。两人对视着，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陌生——曾经并肩作战的默契，早已被一次次的猜忌和隐瞒磨得只剩疏离。“今晚留下吧。”张韦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拉近两人距离的方式。

卧室的灯光调得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外面的夜色彻底隔绝。张韦垠从身后抱住王欣蕊，掌心贴在她的腰上，却没了往日的悸动。王欣蕊闭着眼，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脑海里反复闪过张韦垠与郑妮妮的照片，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她和她们不一样”。

一切都进行得格外潦草。王欣蕊起身穿衣服，动作快得像在逃离，“柳茹艳那边你要跟进。”她丢下这句话，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

王欣蕊刚走，夏青青就端着一杯温水走进卧室。看到张韦垠赤着上身坐在床边，指尖夹着没点燃的雪茄，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道：“张总，李总监刚才发来消息，说林芝眉小姐想约您明天中午吃饭，谈合作的事。”张韦垠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却暖不了心口的凉：“推了吧，我明天中午要陪妮妮去录歌。”

“张总。”夏青青站在原地没动，语气带着几分犹豫，“王医生刚才在玄关问我，您是不是常去旧公寓。她看您的眼神……很不对劲。还有，我查到林芝眉小姐最近和对手公司的人有接触，她约您吃饭，可能不只是为了合作。”张韦垠愣了一下，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的？”夏青青低下头：“我怕您出事，私下让人留意了她的行踪。”

同一时间，李丽雅刚加完班走出写字楼，就被一个黑影拦住。看清来人是林芝眉时，她皱了皱眉：“林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林芝眉靠在墙上，手里夹着一支女士香烟，烟雾缭绕中，她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李总监，我听说张总给了郑妮妮1000万投资？还送了她一套公寓？”

李丽雅心里一紧，强装镇定：“这是公司的投资项目，我不方便透露。”林芝眉弹了弹烟灰，上前一步凑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别装了，整个公司都在传。我知道你也喜欢张总，当年要不是你告黑状，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就是你了。”李丽雅的脸色瞬间变了，抬手想推开她，却被林芝眉抓住手腕：“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挤掉郑妮妮，你帮我拿到欣垠资本的合作项目，怎么样？”

李丽雅用力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林小姐请自重，我不会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她转身就走，脚步却有些慌乱。林芝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张总吗？我是林芝眉。听说您明天要见柳茹艳？她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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