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太子殿下仁德
费扬古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丝绸卷轴，双手展开。
“太子殿下有令！”
尚贞与身后百官闻言，立刻跪倒一片。
“倭国德川幕府，倒行逆施，僭越其分，私侵琉球，至今四十余载。此举上干天和，下逆民心，罪不容诛！今我大清天兵已临江户，倭王纲吉俯首称臣。琉球乃中华藩属，自古一体，岂容外辱？”
“孤奉皇阿玛之命，巡狩四海，闻此惨状，不胜悲悯。特遣大将费扬古，率王师前来，为尔等净扫庭除！”
“自即日起，凡盘踞琉球之萨摩藩驻军、官吏，一体肃清！凡其侵占之田亩、林地、港湾，悉数归还琉球王室，由尔等自行分发于民！凡其强加之苛捐杂税，即刻废止！琉球国政仍由国王尚贞主理，只需秉承一心，恭奉大清正朔，岁时朝贡，永为屏藩！”
没有占领，没有索取，甚至没有更换国王，有的只是驱逐恶邻，归还家产，废除恶政！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仁德！
尚贞听完，伏在地上，已是泣不成声。
他几十年来名为国王，实为萨摩藩的傀儡，受尽了屈辱。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能摆脱这种命运，却从未想过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
“罪臣尚贞……叩谢太子殿下天恩！太子殿下仁德盖世，恩同再造！琉球国上下，愿生生世世，为大清效死，为太子殿下效死！”
“陛下请起！”费扬古上前一步，亲自将他扶起，“太子殿下有言，君臣之礼，朝堂之上行之即可。私下里，我等皆是为大清效力的同袍。”
接下来的几日，那霸港和首里城，变成了一片欢乐与忙碌的海洋。
费扬古是个雷厉风行的军人，没有半分拖沓，在他的亲自监督下，清军士兵与琉球官员一同将萨摩藩设在首里城的在番奉行所翻了个底朝天。
一箱箱被掠夺的金银被清点出来，费扬古看都未看，便下令双倍补偿给这些年被萨摩藩欺压的琉球百姓。
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最为关键的东西——几十年来萨摩藩伪造、抢夺的田契地契，以及那本记录着所有苛捐杂税的账簿。
费扬古下令，在首里城外的广场上，搭起一个巨大的高台，并将所有缴获的萨摩藩文件都搬了上去。
那一日，整个琉球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当着所有人的面，费扬古亲手将那一卷卷写满了琉球人民血泪的田契与账簿，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中。
“太子殿下有令！旧债已了，前愆尽除！从今往后，尔等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真真正正地属于你们自己！”
火焰冲天而起，将那些象征着压迫与剥削的纸张吞噬殆尽。
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仿佛带走了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数十年的阴霾。
无数人相拥而泣，无数人跪地叩拜，高呼着“太子殿下”的名号。
那名号，在他们心中，已然与神明无异。
费扬古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那一张张真情流露的笑脸，听着那发自肺腑的感恩戴德，他粗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被这气氛感染的微笑。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太子殿下承祜，明明拥有着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世容颜，那张脸庞精致得不似凡人，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似乎能勾走人的魂魄，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听从他的任何命令。
费扬古曾一度以为，太子殿下之所以能让那么多人，包括桀骜不驯的蒙古王公，甚至是康熙爷本人，都对他另眼相看，靠的是那近乎完美的长相。
可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真正的魅力，从来不是那副皮囊。
而是这种能洞悉人心，能将雷霆手段与菩萨心肠完美融合的帝王心术。
按照原计划，肃清萨摩藩势力后，舰队便该启程返航。
然而，副将前来请示离港日期时，费扬古却罕见地犹豫了。
他看着港口里重新扬帆起航的渔船，看着街道上开始修缮房屋、重新开张的店铺，看着那些脸上重新有了生气，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百姓……
他知道，摧毁一个旧秩序很容易，但建立一个新秩序却需要时间。
萨摩藩的势力盘根错节，虽然高层被一扫而空，但难保没有余孽潜伏。
琉球国积弱已久，突然收回所有权力，必然会有各种混乱和挑战。
若是他就此离去，万一这里再生波折，岂不是辜负了太子殿下的嘱托？
“不走了。”费扬古看着窗外那面迎风飘扬的大清龙旗，沉声说道。
副将一愣：“将军？太子殿下那边……”
“我会亲自上折子向太子殿下请罪。”费扬古的眼神异常坚定，“太子殿下要的是一个安定、富庶、民心归附的琉球，而不是一个仅仅没有了倭寇的烂摊子。”
“传我将令，分出一半兵力，协助琉球王室清查田亩，丈量土地，确保每一份田产都能发到真正的主人手中！再分出一部分工兵，帮助他们修缮港口和城防！告诉兄弟们，别怕辛苦，我们现在流的每一滴汗，都是在为太子殿下，为我大清，在南海之疆，铸造一座永不陷落的堡垒！”
他要留下来。
他要亲眼看着，这片被太子殿下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土地，如何一步步恢复生机，变成真正的乐土。
他要确保太子殿下的仁德，能像种子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永远向着大清的参天大树。
当夜，费扬古在烛火下，写下了一封长长的奏报。
奏报里，他详细描述了全歼萨摩武士的战果，更用大篇幅，描绘了琉球百姓的感恩与狂喜，描绘了焚烧田契时那山呼海啸般的场景。
在奏报的末尾，他这样写道：
“……臣擅自决断，暂留琉球，实因此地民心初定，百废待兴。臣斗胆，欲为殿下善其后。臣在此一日，则王化广播一日，民心归附更深一分。待琉球新政稳固，百姓安居乐业，臣再率舰队返航，向殿下负荆请罪。臣愚钝，只知殿下之仁德光辉，既已照耀此地，便不容再有半分阴霾。”
写罢，他将奏报封好交给心腹，命其乘坐最快的快船，日夜兼程，送往江户。
做完这一切，费扬古走出营帐，遥望夜空。
一轮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满整个那霸港，海面上波光粼粼，一片静谧祥和。
他仿佛又看到了太子殿下那双含笑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似乎早已预见到了今日的全部景象。
费扬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能为这样的主君效命，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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