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你这是诽谤
姚露捂着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充满了诅咒和快意：
“林长江，你打我？为了那个小三，你竟然打我？”
她笑了，笑得无比凄厉。
“我告诉你，这个字，我死都不会签！”
“你想救那个小贱人？可以啊！你跪下来求我！你跪下来,承认你跟她有一腿，承认你对不起我，或许，我一高兴，就同意了呢？”
“否则，你就等着给她爸收尸吧！”
林长江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眼中的滔天怒火,在这一刻诡异地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川般的死寂。
他死死地盯着姚露那张因得意和怨毒而扭曲的脸，像是要将她的灵魂从这副皮囊里看穿。
他没有再咆哮，没有再怒吼，只是用一种近乎平静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三个字。
“张兴民。”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分量。
然而，它们落在姚露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平地惊雷！
姚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份刚刚升起的、掌控一切的得意和快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瞬间碎裂成粉末。
她的瞳孔在刹那间收缩到了极致，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林长江往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明明没有任何声响，却仿佛踩在了姚露的心脏上，让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一缩。
“张兴民，是谁？”林长江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经洞悉了她所有肮脏的秘密：“你不认识吗？”
“我……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姚露的眼神开始疯狂躲闪，她强撑着，试图用更高的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一个早就进去了的阶下囚，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一个普通朋友！林长江，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少在这里给我转移话题！”
“朋友？”林长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只是朋友，心甘情愿地陪他去酒店？”
轰！
姚露的脑子里仿佛有无数颗炸弹同时引爆，炸得她头晕目眩，四肢冰凉。
他知道了！
他竟然全都知道了！
怎么会？这件事她做得那么隐秘，除了她和她妈，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林长江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恐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引以为傲的筹码，她用来拿捏林长江的武器，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需要跪下求饶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林长江……”姚露的声音开始发抖，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嚣张气焰：“你……你听谁胡说八道的？这都是污蔑！是诽谤！”
“污蔑？”林长江又向前逼近一步，他高大的身影将姚露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压迫感：“需要我把证据拿到你面前吗？需要我把你们当年开房的酒店记录、他进去之后你给他写的那些信，都拿出来给你念念吗？”
“姚露，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个字，你签，还是不签？”
姚露彻底崩溃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顺着冰冷的门框滑倒在地，双手掩面，发出了压抑而绝望的哭嚎。
那哭声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怨毒，只剩下纯粹的、赤裸裸的恐惧和悔恨。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哽咽着，从指缝间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林长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从我们结婚不久，我就知道了。”
这句话，比之前所有的质问加起来，都更让姚露感到绝望。
结婚不久……他就知道了？
那这些年，他每天对着自己，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表演吗？
他是不是每天都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是施舍者，可以随时用离婚来要挟他，可以俯视他、嘲讽他。
可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他冷眼旁观的可怜虫！
巨大的羞辱感和挫败感，像是两只巨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说？”姚露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不甘心地问道。
“为什么？”林长江冷笑一声：“为了我们两家的脸面，为了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也为了给你，给我们这段婚姻，留下最后一点体面。我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你的安分守己。可惜啊，姚露，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蹲下身，与姚露平视，目光里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漠。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
“第一，把这份贷款协议签了。然后，我们协议离婚。看在你爸妈和我爸妈多年交情的份上，这套房子归你，我再另外给你二十万。我们好聚好散，谁也别再纠缠谁。”
“第二，”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慑力：“你继续闹，不肯签。那好，我们法庭上见。我会把你和张兴民所有的烂事，连同证据，一并提交给法庭。到时候，你猜猜看，你们姚家的脸，往哪里放？你猜猜看，你单位的领导同事，会怎么看你？你猜猜看，法院会怎么判我们的财产？”
姚露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她知道，林长江没有在开玩笑。
一旦这些事情被公之于众，她就彻底毁了。
她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她的父母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而且，作为婚姻中过错的一方，在财产分割上，她将一无所有！
林长江给出的条件，已经是法外开恩，是最后的体面。
她没有选择了。
从林长江说出“张兴民”那三个字开始，她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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