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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陈年旧案


刘明正准备坐下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那双原本浑浊麻木的眼睛里,瞬间射出两道锐利如刀的光芒。

他死死地盯着林长江,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林长江心中一沉,知道这件事绕不过去。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部分实情:“我们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重新调查一些陈年旧案。”

“政府的人?”刘明听到这三个字,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礼貌和客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嘲讽、愤怒和憎恨的扭曲表情。

“呵呵……政府的人?”他冷笑起来,笑声凄厉而刺耳:“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现在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个人?早干什么去了!”

他的情绪突然失控,指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官老爷!滚!”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那条伤腿似乎无法支撑他的重量,让他摇摇欲坠。李雪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来想去扶他。

“别碰我!”刘明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睛赤红地瞪着他们:“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你们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东西去交差,做梦!都给我滚!”

他踉踉跄跄地冲过来,用力推搡着林长江,想把他们赶出屋子。林长江怕他摔倒,不敢用力,只能被他推得连连后退。

“刘师傅,您冷静一点!我们没有恶意!”

“滚!我不想听!我不想看!你们这些骗子!都是骗子!”刘明的嘴里反复念叨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怨毒。

最终,林长江和李雪儿被他推出了门外。

“砰!”

那扇破旧的木门被重重地摔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也彻底隔绝了所有的沟通。

门板上仿佛还残留着刘明那双手的颤抖和他二十年积攒下来的怨气。

李雪儿站在冰冷的院子里,看着紧闭的屋门,心里又急又难过。她转过头,担忧地看着林长江:“林哥,现在怎么办?他根本不相信我们。”

林长江的脸色也很凝重,但他并没有气馁。

刘明的反应虽然激烈,却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

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如果不是被伤害得太深,一个普通人怎么会一听到“政府”两个字就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拍了拍李雪儿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没事,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二十年的积怨,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两人走出刘明家破败的院子,尴尬地站在昏暗的巷道里,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从巷子那头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林长江和李雪儿,又看了一眼刘明家紧闭的大门,脸上露出“我懂了”的表情。

“两位是城里来的干部吧?”大婶停下脚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林长江点了点头,苦笑道:“算是吧。想找刘师傅了解点情况,结果被赶出来了。”

“唉,我就知道。”大婶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同情:“你们别怪他,老刘这人……可怜啊。他以前不这样的,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被欺负狠了,给逼的。”

“大婶,您能跟我们具体说说吗?”李雪儿连忙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恳切。

大婶看了看天色,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要是不嫌弃,去前面我家坐坐吧。我跟老刘是几十年的邻居了,他家的事,我最清楚。”

林长江大喜过望,连忙道谢:“那太感谢您了,大婶!”

大婶的家就在前面不远,虽然也不宽敞,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和刘明家那死气沉沉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请林长江和李雪儿坐下后,大婶给他们倒了热水,便打开了话匣子,声音里充满了唏嘘和感叹。

“你们是想问二十年前那件事吧?”大婶摇着头,眼神飘向了远方,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时候纺织厂倒闭,几百号人一下子没了饭碗。大家伙都去镇政府要说法,老刘也是其中一个。他不是去闹事,就是想问问厂里欠的三个月工资和安置费什么时候能发下来。家里孩子要上学,到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他是真急啊。”

“结果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一个姓王的干部吵起来了。我们后来听人说,是那个王干部说话太难听,指着老刘的鼻子骂他是臭工人,给脸不要脸,还推了他一把。老刘那时候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就还了手。两个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大婶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起来:“都说是老刘把那个干部打伤了,可谁知道,老刘伤得比他重多了!我亲眼看见的,老刘是被两个派出所的人拖回来的,满身都是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条腿……就是那时候被打的!当时就走不成路了!”

李雪儿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卷宗里只字未提刘明受伤的事情,只说他打伤了公职人员。

“可最后呢?最后判的是老刘寻衅滋事,关了三年!那个姓王的干部屁事没有,听说没过多久还升官了!”大婶一拍大腿,气愤地说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明摆着是欺负人啊!”

“他出狱后,那条腿就落下病根了,干不了重活。为了治腿,为了继续往上告状,把家里那点积蓄全花光了。他媳妇本来也是个好女人,跟着他熬了好几年,实在是熬不住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孩子上学的钱都交不起,外面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天天有人上门要。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带着孩子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大婶的眼圈也红了:“你们说,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么散了。老刘这心里该有多大的恨啊!这些年,他就靠着捡点破烂和政府那点可怜的低保过活,挣来的钱,一部分拿去买药,剩下的全都花在去上访的路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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