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孩子……和我们长得挺像
隔天没有录制安排，舒昀难得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可以自由支配的白天。
首要任务，就是解决助理的问题。
她通过以前积累的人脉，又联系了几个可能的人选，将面试时间错开安排。
第一个见的，就是杨茜茜推荐的方圆。
见面地点约在了一家离舒昀住处不远的安静咖啡馆。
戴着口罩的舒昀提前到了，选了个靠窗的角落，点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脑中再次过了一遍对方的基本资料。
方圆准时出现，穿着一身得体的浅灰色职业套装，妆容干净，笑容温和而不谄媚。
她走到舒昀面前，“舒昀姐，您好，我是方圆。”
“你好，请坐。”舒昀示意她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面试过程出乎意料的顺畅。
方圆对答如流，无论是关于艺人日程管理、媒体对接、舆情监测，还是生活琐事的安排，都显得经验老到，思路清晰。
她甚至主动提到了舒昀目前面临的舆论情况，并给出了几条颇具建设性的、关于如何既保护孩子隐私又能维持适当曝光的初步想法。
方圆的语速平稳，眼神专注，带着一种超越她这个年纪助理的沉稳和远见。
舒昀听着，心里最初的满意渐渐沉淀，反而升起一丝微妙的不安。
太好了。
这个方圆，好得有点过分。
她不是没见过优秀的助理，但像方圆这样，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精准填补了她所有需求空白的，实在少见。
她对舒昀过去的作品、近期的动态、甚至一些细微的喜好和习惯，都似乎有过深入的了解。
这种了解，超越了普通助理应聘前所做的功课范畴，更像是一种……预判？
一切都顺利得让人心生疑虑。
杨茜茜……那个聪明勤快的助理，当年拍摄《暗流》时多亏有她。
舒昀压下心头的异样，没有立刻表露。
她需要助理，迫切地需要。
而方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目前最优，是最合适的选择。
舒昀放下咖啡杯，脸上露出一个肯定的笑容，“薪资待遇就按我们之前沟通的，如果你没问题，我希望你明天就能开始工作。”
方圆眼中闪过欣喜，不卑不亢地点头：“没问题，舒昀姐。很高兴能加入您的团队。”
送走方圆，舒昀看着窗外车水马龙，轻轻呼出一口气。
助理的事情总算落定。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没有存储但隐隐有些熟悉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接起。
“舒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略显慵懒的男声。
舒昀的心微微一沉。“容寂之。”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疏离。
“好久不见，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容寂之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约一个老朋友。
“不方便。”舒昀直接拒绝。
“别急着拒绝嘛。”容寂之低笑一声，“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地方我定，保证清净，狗仔绝对找不到。而且……我哥不知道这个地方。”
她沉默了几秒：“地址发我。”
容寂之定的地方是一家藏在老城区深巷里的私房菜馆，门脸极其低调，需要按密码才能进入。
内部装修是复古的中式风格，包厢与包厢之间隔得很开，私密性极好。
舒昀到的时候，容寂之已经到了。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正倚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氤氲的烟雾模糊了他俊朗的侧脸轮廓，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颓唐魅力。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看到舒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烟换到另一只手，很自然地为她拉开椅子。
舒昀走进包厢，闻到烟味，嫌弃地蹙了下眉，目光掠过他指尖的香烟。
容寂之捕捉到她这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竟真的转身走到角落的灭烟处，将那支刚点燃没多久的烟摁灭了。
他回到座位，姿态闲适地坐下，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再自然不过。
“抱歉。”他语气诚恳。
舒昀没有接话，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找我什么事？”
服务生进来布菜，精致的菜肴一道道上来，容寂之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直到服务生上齐了菜品退出房间。
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那双与容肆极为相似的眼睛注视着舒昀，里面的笑意淡去，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沉。
“听说你带着孩子，上节目了？”他语气平和，像是在聊家常。
舒昀心头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嗯。”
“动静闹得不小。”容寂之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我哥那边，最近可是不太平静。”
他顿了顿，“孩子……和我们长得挺像。”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舒昀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她迎上容寂之的目光，“所以呢？”
容寂之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样子，忽然又笑了。
“舒昀，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容家这潭水有多深，你比我清楚。我哥他现在的位置，盯着他的人有多少。我不希望这件事变成别人攻击他的武器，掀起不必要的风波。”
“这是我的孩子，”舒昀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不会让他成为任何人的武器。”
“你说不会就不会？”容寂之轻轻反问，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舆论可不会听你的。你带着他出现在公众视野，就等于把他放在了风口浪尖。”
他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身体向后靠向椅背，重新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姿态，仿佛刚才的咄咄逼人只是错觉。
“我只是希望，你能处理好。不要给他，也不要给你自己，还有孩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却没有吃，只是看着，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你应该清楚，有些局面，一旦失控，受伤的往往是最无辜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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