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兄012】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清晨。

“栖栖，”  门外响起的，不再是母亲一个人的声音，而是父亲低沉严肃的语调，伴随着更加用力的敲门，“开门，我们听到里面有别的声音。”

林晦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感到他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肌肉猛地收缩，连带着她身下的床垫都传来细微的震颤。她自己的血液则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连心跳都惊得忘了跳动。

“没……没有……”  她试图再次辩解，声音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

“开门！”  父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门把手被从外面用力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刺耳声响，幸亏门从里面被锁上了，但那剧烈的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强行破开。

恐慌如同冰水当头淋下。

她下意识地想要寻找遮蔽，然而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撞开！

刺眼的顶灯光线瞬间撕裂了房间内暧昧粘稠的黑暗，精准地打在他们身上，将所有的狼狈、慌乱和不堪照得无所遁形。

父亲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脸色铁青，眼中是无法置信的震怒。

母亲站在他身后，用手捂住了嘴，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悲伤，噗通一声，跪在在地，掩面痛哭。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父亲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狭小的空间里，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猛地蜷缩起来，下意识地拉过滑落的被子想要遮盖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布满痕迹的皮肤，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让她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林晦已经站直了身体，挡在了床前，用身体遮挡住她：  “是我的错，我喜欢栖栖，请你们让我们在一起。”

面对父亲的盛怒，他没有退缩。

“林晦！她是你的妹妹！”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崩溃，  “那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畜生！给我滚出来！”  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林晦的衣领，拉扯、斥骂、母亲的哭泣、东西被撞倒的声音……房间里瞬间充斥了令人窒息的喧嚣和混乱。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吞噬，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只能无助地看着眼前天翻地覆的世界崩塌。

……  ……

……  ……

.......  .......

她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没有刺眼的灯光，没有父亲的怒吼，没有母亲的哭泣，也没有……被拉扯开的哥哥。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凌晨的微弱风声。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身边。

林晦安稳地睡在一旁，呼吸均匀深沉，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光晕。

一切都静谧得如同什么也未曾发生。

她又重新钻入被窝里面，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他被弄醒，没睁开眼睛，伸出手在被窝里摸索着，一把将她捞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好好睡觉，哥哥要打屁股哦。”

她抬起头，下巴抵着他的胸口，声音很轻：

“我们明天就走吧。”

林晦环着她的手臂微微一顿。

他睁开了眼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审视她这句话，究竟是为了他而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决绝。

她等不到他的回应，心底那点不安开始蔓延，忍不住又低声重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依旧沉默着，但揽着她腰肢的手却收紧了些，让她更紧密地贴合在他身上。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你想好了？”

他当然愿意随时就离开这里，可是，林栖，比起自己，她毕竟还有亲生父母，学业，朋友...  ...

“嗯。”  她用力点头，发丝蹭过他的下颌。

林晦的手掌缓缓抚上她的后背，沿着她微微颤抖的脊柱线条，一下一下，带着安抚：

“好。”  他终于应允，一个字，简单，却重如千钧。

她悬着的心骤然落下，却又因这应允而泛起另一种复杂的酸涩。

离开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是背叛，是决裂，是再也回不头的路。

“去哪里？”  她轻声问，将脸重新埋进他的颈窝，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混杂着情欲气息的味道。

他的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哪里都可以。”  他顿了顿，补充道，  “只有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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