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古壶的绝唱
“呃啊！”
“怎么回事？！”
“我的灵力......在颤抖！”
“......”
战场上，无论是正在欢呼的联军修士，还是跪地投降的元宝会残部。
亦或是林凡、苏婉清这样的顶尖天才，都在这一刻脸色剧变。
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抬头望天都做不到！
林凡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片被强行化为永恒的深邃黑暗，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
他体内的“因果钱道基”在疯狂预警，古壶在储物袋中发出近乎绝望的悲鸣！
苏婉清手中的长剑，也在不受控制地嗡鸣。
剑心通明之下，她感受到的威胁远比旁人更加清晰和恐怖！
这气息......他无比熟悉！正是那“噬债天魔”的意志！
但比之前在祭坛感应到的，要恐怖千倍万倍！
这绝非隔着无尽时空的咆哮，而是......其本体的意志已然......锁定了此地！
“是......是它......它来了......”
被林凡制住的金玄会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感受到这股毁天灭地的气息。
他非但没有恐惧，残破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狂热而扭曲的笑容，喃喃道：
“圣尊......圣尊降临了......你们......所有人都要死......都要成为圣尊的食粮......”
霸刀老祖和断岳剑尊这等人物，此刻也是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临大敌地望向天空，周身灵力全力运转，以抵抗那无孔不入的恐怖威压。
刚刚平息下去的战场，瞬间被一种更绝望的恐惧所笼罩。
旧敌刚除，真正的灭顶之灾，竟已悄然而至！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那深邃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贪婪到极致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俯瞰着下方这片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土地，以及其上所有的猎物。
就在那深邃黑暗中的贪婪意志即将彻底降临，将绝望与恐惧化作实质，把所有人拖入永恒的债务噩梦之际。
“醒来！大家不要怕！这只是噬债天魔的投影！”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断喝，猛地炸响在每一个心神摇曳的修士耳边！是林凡！
他强行顶着那几乎要碾碎他道基的恐怖威压，站直了身躯。
周身那淡金色的“流通正气”虽然黯淡，却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燃烧。
他没有去看那令人绝望的天空，而是将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面露恐惧，甚至眼神开始涣散的同伴与联军修士。
“不要被恐惧吞噬！不要被贪婪蒙蔽！”
林凡的声音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那是他“钱道”根基与此刻决绝意志的融合。
“回想起来！回想我们为何而战！回想我们修行路上的每一次突破，靠的是巧取豪夺，还是自身的努力与汗水？”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
“回想那些与你并肩作战，可以将后背托付的同伴！
回想那些因为我们建立新秩序，而露出笑容的底层修士！
回想我们心中，对公平、对希望的那一丝坚持！
恐惧与贪婪，是它的食粮！
而我们的努力、我们的情义、我们的希望！
这些它无法理解也无法吞噬的东西，才是我们最坚固的盾！”
几乎是本能地，苏婉清第一个响应。
她清冽的声音响起，并非施展什么强大法术，而是引领着众人，诵念起清岚宗最基础的《清心净世咒》。
这咒文本身力量有限，但在此刻，由她这位剑心通明的金丹修士引领。
由无数心怀正念的修士齐声诵念，却仿佛汇聚成了一道洗涤污浊、坚定心神的清流！
“是林会长！”
“想想我们的工值！想想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公平！”
“为了死去的兄弟！为了未来的希望！跟它拼了！”
“......”
“散修联”的成员们率先被点燃，他们想起了摆脱元宝会盘剥后的轻松。
想起了凭借自身努力赚取“工值”的踏实，想起了新序城的万家灯火！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代表着新生秩序与公平希望的信念之力，从他们身上升起。
紧接着，北斗剑宗的剑修们想起了手中之剑守护的秩序。
天刀门的修士，想起了挥刀时追求的痛快恩仇。
其他宗门的弟子，也纷纷想起了各自道心中的坚持与美好......
无数微弱却代表着生灵正面情感的心念——努力、友情、守护、希望、公平......
开始从每一个尚未完全被恐惧吞噬的修士身上浮现，如同萤火虫般星星点点，然后汇聚在一起！
这些心念无形无质，却在此刻，在那噬债天魔恐怖意志的压迫下。
仿佛产生了某种共鸣与凝聚，化作了一层薄薄却异常坚韧的无形心念屏障。
勉强抵挡住了那无孔不入，试图引动内心阴暗面的侵蚀！
“吼——！”
天空中的黑暗愤怒地翻滚，那双贪婪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它显然没料到这些蝼蚁，竟能凝聚出抵抗它本源力量的东西！
它加大了侵蚀的力度，心念屏障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破碎！
就在这时。
嗡！
林凡储物袋中，那布满裂纹的古壶，竟不受控制地自动飞出！
它悬浮在半空，壶身剧烈震颤。
上面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解体！
它似乎感受到了外界那同源却更加庞大的邪恶，以及下方那汇聚的希望之火。
壶盖，“嘭”的一声自行打开！
没有光芒万丈，只有一股庞大到极致的洪流，从中喷涌而出！
那是林凡之前吸收的，来自半位面祭坛的所有“债务因果”、“绝望怨念”、“扭曲贪欲”！
此刻，这股被古壶初步净化和压缩的污秽能量，并没有消散，而是如同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化作一道灰黑色的逆流，狠狠地冲向了天空中那噬债天魔的投影！
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呜——！”
天空中传来一声夹杂着痛楚与暴怒的闷响！
这源自它自身力量，却又被净化和归流概念处理过的污秽洪流。
显然对天魔投影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和干扰！那降临的意志出现了明显的紊乱！
而也就在喷出所有吸收的负面能量的同时，古壶那布满裂痕的壶身，轰然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那并非寻常火焰，而是由最纯粹的“钱道”法则燃烧自身所化的法则之火！
这火焰，带着一种悲壮而决绝的意味。
包裹着古壶最后的本体，化作一道永恒燃烧的金色符印。
如同逆飞的流星，悍然撞向了天空中那因被反向灌注而出现波动的黑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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