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你觉得，能躲一辈子？
照片里是肖红丈夫和一个年轻女人的亲密合影，背景是外地的酒店，还有几笔给对方的大额转账记录，时间最早能追溯到一年前。
“去年我整理他书房时，发现了他的备用手机，里面全是这些东西。”
肖红的声音发颤，“我那时候没揭穿他，但他背叛我和孩子，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她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我先是把存款分批转到我亲戚的账户，想着用他们的名义存起来，后来又故意找朋友写了几张假借条，制造我欠外债的假象。我知道他最看重钱，以为这样他会因为怕承担债务而不敢轻易提离婚。可上个月他突然跟我摊牌，说我‘出轨’，还拿出几张我跟一个陌生男人的‘亲密照’，我才知道他早就发现了我的动作，还提前设了套。”
肖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怒，“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他找来的，有次他说带我去见客户，席间灌了我几杯酒，等我晕乎乎的时候就让那个男人凑过来拍照，后来又到处散播我出轨的谣言。现在他反咬一口，说我出轨在先、转移财产在后，还倒打一耙要抢孩子。”
崔晓看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和合影，眉头紧紧皱起。
这些证据足以推翻之前的说法，可肖红手里的证据都是私下留存，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看向肖红通红的眼睛，“这些证据你都保存好了吗？假借条的事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有风险，不过你丈夫出轨和设局陷害的证据，倒是能成为翻盘的关键。”
这话一出，肖红愣住了，哭声猛地停住，满眼都是惊讶，“您、您怎么懂这么多法律细节？”
崔晓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以前做过法务相关的咨询，略通一二而已。”
肖红，“崔副总还真是全能，难怪总裁这么看重您。”
崔晓浅笑，只是笑容都能看出心不在焉。
——
下班时间，崔晓没有及时下楼。
她怕周慕斌在楼下堵她，怕他问起当年的不告而别，更怕看到他眼里的恨意。
她打开电脑，对着空白的文档发呆，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写字楼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才拎着包下楼。
楼下的停车场空荡荡的，没有她记忆中熟悉的身影。
崔晓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也是，周慕斌那样骄傲的人，当年被她那样辜负，想必早就恨透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浪费时间纠缠？
这五年他从未找过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早就放下了。
坐进自己的轿车，崔晓发动引擎。
刚驶出停车场入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车身猛地向前一冲，她的额头重重磕在方向盘上，疼得眼前发黑。
刺耳的刹车声过后，周围陷入短暂的寂静。
她揉着额头抬头，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了那张让她熟悉的脸。
周慕斌倚在黑色宾利的车门上，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嘴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立体的五官，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无处可逃。
崔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想开车逃掉，可手指放在手刹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周慕斌缓缓朝她走来，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每一声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很快，车窗被他敲响，崔晓僵硬地降下车窗，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熟悉的香气，混杂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周慕斌开口，声音比会议上更冷，直直的看着他，“五年了，你倒是躲得挺清净。”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觉得，你能躲一辈子？”
晚风卷着潮湿，带着初春的凉意。
崔晓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忽然明白，这五年的平静，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假象。
那个被她丢下的人，从来没有真正放过她，也没有放过他自己。
周慕斌的话音刚落，崔晓原本就覆着寒霜的眼眸骤然沉了下去，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一块巨石。
没等她来得及收回目光，他已经大步绕到副驾驶旁，动作快得让崔晓猝不及防，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拉开了未上锁的车门。
温热的手掌精准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指节用力得几乎要嵌进她手腕的皮肉里，稍一发力，就将毫无防备的她从车里拉了出来。
崔晓惊呼一声，高跟鞋在地面上蹭出一道浅痕，踉跄着才勉强站稳，手腕上传来的钝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她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怒意、不甘，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的痛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看得崔晓心头发慌，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了大半。
周慕斌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般干涩，攥着她手腕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崔晓，这五年你除了躲，还会做什么？”
他没有松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那热度却像烙铁一样烫人，疼得崔晓眉尖都蹙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昏黄的路灯下，晚风吹起他的西装衣角，带着初春的凉意，也吹乱了崔晓额前的碎发。
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交错的阴影，将他眼底的红血丝衬得愈发清晰，那是熬夜的疲惫，还是压抑多年的情绪积压，崔晓不敢细想。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喉结一次次滚动，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那是不同于从前的冷漠、嘲讽，是卸下伪装后最真实的情绪流露，反而让她更加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分钟，也许是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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