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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入乡试


八月初八,夜幕低垂,武昌城却注定无眠。

秦远山和秦守业将那个已被反复检查的藤编考篮,以及捆扎整齐的薄被铺盖,最后一遍仔细查验。

考篮里,笔墨砚台、裁纸小刀、小炉与炭,水壶、烛台、几块耐存的干粮(烧饼、炒米、炒面)、一包盐、一小罐猪油,生姜和一小瓶祛暑的丸药,驱蚊香,咸鸭蛋,肉铺之类的吃食。都是按照书院夫子提醒和二人多方打听后置办齐备的。

秦浩然让其在炒面里加了些红糖。

每一样物品,他们都亲手试过,确保万无一失。

将考篮递过来:“浩然,都齐了,再看一眼。”

秦浩然接过,手臂往下沉,检查了一下,东西齐全。点点头:“齐了,大伯,守业叔,放心。”

丑时刚过(约晚上一点多),秦守业弄了些易消化的热粥和小菜,三人吃完后。

客栈外已隐约传来脚步声和压抑的交谈声。

三人提着考篮和灯笼,默然走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越靠近贡院所在的街巷,人流越是密集。灯笼火把的光芒连成一片,驱散了部分黑暗,却也照出一张张紧张面孔。

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和偶尔低声的交谈。

贡院门前广场被无数灯笼和临时架起的火盆照亮。

身着公服的差役手持水火棍,维持着秩序。

考生们按照所属府县,排成一队。

秦浩然找到沔阳府的队伍,默默站到队尾。秦远山和秦守业被拦在了警戒线外,只能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看着浩然的背影。

丑时末(约凌晨三点),一阵低沉的云板敲击声后,点名开始了。

高台上,身着青色官袍的礼房书吏展开名册,用带着武昌官话的腔调高声唱名:

“汉阳府,汉川县,张惟信——”

“有!”一个声音从队伍前部响起,一个瘦高个的秀才挤出人群,快步走到火盆前。

紧接着,一名早已等候在旁认保廪生上前,仔细端详那考生的面容,又低声询问几句,确认无误后,提笔在名册旁签押担保。

这便是识认,防止冒名顶替的第一道锁。

名字一个接一个念出,每一声有,都代表一个秀才进入贡院。

“沔阳府,景陵县,秦浩然——”

秦浩然,清朗应道:“有!”  他快步出列,走到火盆前。

作保的老廪生早已在场,见秦浩然过来,仔细看了看,低声问了他父亲和祖父的名字,秦浩然对答如流。老廪生点点头,在名册上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和认保无误字样。

通过初验,一名差役将三样东西塞到他手中:一叠盖有骑缝官印的空白试卷。

一块巴掌大小,写着“洪字七号”的硬木号牌。

手持号牌,跟着前面通过识认的考生队伍,秦浩然穿过洞开的贡院第一道大门。

门内并非直接通往考场,而是一个极为宽敞,由高墙围起来的露天甬道。

这里灯火更加通明,有官员厉声喝道:“点入围!一次十人!”  。

秦浩然所在的这批人进入到一片用木栅栏围出的区域。

几名老书吏坐在案后,四周站满了手持灯笼、身材健硕、皂衣窄袖的兵丁。

“解发!脱衣!所有物品置于篮中,放于地上!”

秦浩然感到脸颊微微发烫,但他知道这是必经之劫。他默默解开束发的方巾,让头发披散下来后,开始解开儒衫的系带。秦浩然故意将十两银票放到衣服里。

很快,数十名只穿着贴身短裤的男子,便站在了青石板地上,在明晃晃的灯火下无所遁形,昔日的斯文与尊严,此刻荡然无存。

兵丁们两人一组,开始粗暴而彻底的搜查。一个满脸横肉的兵丁一把扯过瘦小的秀才手中的考篮,将里面所有东西哗啦一声全部倾倒在地上。

笔墨纸砚、干粮蜡烛、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那兵丁蹲下身,大手毫不客气地逐一捏摸。糕点被掰开揉碎,检查是否有夹心。

蜡烛被折断,看中间是否藏有纸卷。

砚台被拿起敲击,听声音判断有无夹层。每一支毛笔都被拔掉笔头,仔细察看笔管是否中空。

装水的竹筒被打开,鼻子凑近去闻,猪油,也被木片剜起一坨,看看里面有没有夹杂纸条。

另一名兵丁则对脱下的儒衫,里衣,鞋袜被彻底抖开,每一处接缝,衣领,袖口,袜底都被粗糙的手指用力捏过、揉搓,寻找可能藏匿的微小纸片。

整个过程公开进行,在众多同考者和兵丁的目光下。

“此关非辱汝,乃辱舞弊之心。心存浩然,何惧搜检?”  秦思齐让自己的思绪分散开来。

秦浩然因为那十两银票,虽然逃不过检查,但是不用被那满脸横肉的兵丁,全身仔细检查。

不知过了多久,那兵丁终于粗声说:“过关!收拾东西,速去龙门!”

秦浩然如蒙大赦,连忙蹲下,手忙脚乱地将散落一地的物品胡乱塞回考篮,也顾不上是否整齐,匆匆套上衣物,草草束起头发,提起考篮和铺盖,几乎是踉跄着朝那第二道门奔去。

回头瞥了一眼,后面的人仍在重复着这屈辱的流程。

穿过二门,才算真正进入了贡院的核心考场区。

秦浩然赶紧举起手中的号牌,就着昏暗的光线辨认:“洪字七号…”  他抬头寻找标识。号舍是按《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顺序编号的。

差役不耐烦的喊道:“快走,别挡道。‘日’字列往左!‘盈’字列直走到底!”

秦浩然定下神,努力回忆书院夫子曾简略提过的号舍分布规律,朝着一个方向摸索而去。

通道狭窄,身边不时有和他一样茫然寻找的考生匆匆擦过。好几次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凑近一看,却是荒字或宇字。

就在有些心焦时,一个提着灯笼的号军走了过来,瞥见手中的号牌,用灯笼杆不耐烦地指了个方向:“‘洪’字列,前走三十步,右拐第二排!”

“多谢军爷!”秦浩然连忙道谢,按照指引快步走去。

在一排看起来毫无区别的号舍前,找到了那块写着洪字七号的小木牌。

号舍宽约三尺,进深不过四尺,高也能让人直立。

三面是砖墙,一面空着,这就是出入口。里面只有两块可以活动的木板,一块较高作桌子,一块较低作凳子,此外别无他物。

墙角有个小凹槽,可以放置小炭炉。

角落有便溺用的号桶(只适合小便),淡淡的尿骚味隐隐传来。

将考篮放在桌板上,取出将油布门帘挂上,挡住前方。

将笔墨砚台,小心放好。又将铺盖卷打开,薄被叠好放在凳板上,既能坐,夜里也能勉强蜷缩着躺下。

最后,将干粮、水壶、蜡烛等物归置在角落。

做完这一切,背靠砖墙,环顾这方寸之地。

这就是他未来九天里,吃喝拉撒睡,以及决定命运的地方。

外面,天色依然漆黑,贡院内各种细碎的声音渐渐平息,只有巡夜差役单调的梆子声偶尔响起,预示着第一场考试的题目,即将在晨曦微露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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