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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绝地突围


桃林里的风还裹着尘土味儿,陆渐尘靠在老桃树上,指尖蹭过肩头的伤口——血已经凝住,结成暗褐色的痂,被风一吹,扯得皮肉发疼。兰音蹲在溪边,用乌木杖拨弄着水里的桃花瓣,断了一截的杖头磕在石头上,发出清凌凌的响。她仰起脸,脸上还沾着密室里的灰,银铃耳坠却晃得透亮:“阿尘,你看这花瓣——像不像灵鳌岛春天的樱?”

陆渐尘摸着怀里的木盒,梁萧的信隔着粗布贴在胸口,潮乎乎的。他刚要说话,桃林深处突然传来“咔”的一声——是树枝被踩碎的声音,不是风的软,是靴底碾过粗枝的硬。他猛地绷紧肩膀,青冥剑“唰”地出鞘,剑刃映着落英,花瓣落进剑槽,被剑气绞成细碎的粉:“躲到树后。”

兰音刚缩到老桃树的阴影里,三个黑衣人就从桃林里钻了出来。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斜跨鼻梁的刀疤,左手里扯着条铁链,铁链拖在地上,磨得桃枝吱呀乱响。他盯着陆渐尘手里的剑,喉结动了动:“吴先生说,要活的——要是活不了,死的也成。”

陆渐尘把青冥剑斜指地面,剑尖挑翻一片桃花:“灵鳌岛的债还没算,你们又来凑什么热闹?”刀疤男冷笑一声,铁链突然挥过来,像条窜出水面的蛇,直卷他的手腕。陆渐尘早有准备,剑刃往上一抬,“叮”的一声撞在铁链上——他想起梁萧信里“气随剑走”的话,指尖泛起淡金,顺着剑刃渗进铁链。铁链瞬间发烫,刀疤男痛得嘶叫,手里的铁链“当啷”掉在地上,掌心冒出焦糊味儿。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从怀里掏出飞镖就要掷。兰音的琴音突然炸响——是“周流八劲”的“木”劲!溪边的桃枝突然活了似的,疯长着缠上黑衣人的腿,把他们捆得动弹不得。飞镖歪歪扭扭扎进桃树干,溅起几点木屑。刀疤男瞪红了眼,从腰间摸出个陶瓶,拔开瓶塞就往地上砸——是毒烟!青灰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喉咙发疼。

陆渐尘一把扯过兰音的胳膊,往溪边跑。毒烟追着他们的影子,却被兰音挥出的“风”劲吹开——她的琴就背在背上,手指虚按在琴弦上,银铃耳坠晃得更快,像在跟风较劲。“往水里跳!”陆渐尘喊着,拽着兰音扑进溪水。冰冷的水漫过胸口,毒烟碰到水面,“滋滋”冒起白泡,散成淡雾飘走。

刀疤男不肯罢休,踩着桃枝追过来,手里的铁链又挥了过来。陆渐尘从水里跃起,青冥剑带着溪水劈过去,剑刃上的水珠被剑气震成水雾,迷了刀疤男的眼。兰音趁这个空隙,指尖拨了拨琴弦——“周流八劲”的“水”劲裹着溪水,像条鞭子抽在刀疤男的后背。他往前栽了个踉跄,陆渐尘跟着冲上去,剑刃抵在他的脖子旁:“说,吴先生要干什么?”

刀疤男梗着脖子,嘴角扯出个狠笑:“吴先生要——”话音未落,他突然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陆渐尘低头,看见一截断针从刀疤男的后颈扎进去——是吴先生的“灭口针”。刀疤男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兰音从水里爬起来,裙角滴着水,琴身沾了泥,却还紧紧抱着怀里的《周流八劲注》。她蹲在刀疤男旁边,用乌木杖拨了拨他的手,发现掌心里攥着张纸条,字迹是吴先生的,歪歪扭扭像蚯蚓:“昆仑有门,需梁萧血开。”陆渐尘接过纸条,和梁萧的信叠在一起——两张纸的边角都泛着黄,像两个跨越百年的人,终于碰了面。

桃林里的风渐渐静了,落英还在飘,却没了刚才的急。陆渐尘把剑插回剑鞘,伸手拉兰音起来:“我们去江边找陈叔的朋友,他说过,有艘快船在芦苇荡里等。”兰音点头,乌木杖敲了敲地面,断了的杖头磕出清脆的响,却比任何时候都稳。她摸了摸怀里的书,又摸了摸耳坠,笑了:“阿尘,你看,桃花还在落。”

两人沿着溪边往桃林外走,落英铺在地上,像条粉色的路。陆渐尘望着远处的江面,江风裹着咸味儿吹过来,夹杂着桃花的香。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盒,梁萧的信还在,谷缜的纸条也在——原来“融合”从来不是剑劈断什么,而是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变成更稳的形状。

溪边的桃花瓣还在落,有的飘进水里,有的粘在他们的衣角。兰音突然哼起了曲子,是《归墟》的调,清凌凌的,像溪水撞在石头上。陆渐尘跟着哼了两句,声音有点哑,却带着笑。风把他们的声音吹得很远,远到桃林深处,远到江面上,远到还没到来的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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