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江神
崖州李州牧坐不住了。
“速速派人将这个月内三郡送来,与盗案相关的文书拿到此处。”
一箱文书很快被抬到了州牧案前。
这些被制成详文的文书看着数量很多,可李洲牧当了此地这么多年的崖州州牧,扫一眼便知晓,三郡本月的盗案数量至少减了大半。
若不然,抬上来的就是两个箱子了。
等让人将水匪相关的案子挑出来之后,李州牧眉头一紧,顿感离谱。
就这么几本?
放在以前,连个零头都不够。
猜测成真,他果断开始摇人。
崖州治中,崖州主簿,连一般只有军事相关的参谋才会来的长史和兵曹都叫来了。
连带着三位幕僚一起,二堂(大堂之后的议事地点)算上李州牧,共坐了八人。
这八人,几乎是整个崖州大半的核心决策层了。
突然被召来,不需要去打听什么,只要看到周围其他同僚,就知晓应当是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李州牧神情严肃:
“你们一起看看这些文书,挑出来的与水匪相关的案子,竟只有三件,且还都是月初。”
“这之后,再无水匪作乱,就连那些胆子较小,不敢掠劫,只敢偷窃的小水匪,都不见踪影。”
几人纷纷望向李州牧手中薄薄的三份详文,没人说出“水匪都没了那这不是好事吗”之类的话。
而是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实在是,崖州附近的水匪,完全称得上一句又多又凶暴。
崖州地域大,人也多,下辖三郡,三郡又共下辖二十六县,其中十七个县都临江。
而崖州附近的水域相对于荆州来说,水浪并不算急,再加上临岸十分之多,多的是上岸的地方,对于水匪们来说,相当友好。
水匪们不光晚上上岸抢百姓,还会抢渔船,抢商船,抢劫之后,大可以往江中一跳,配合上刻意练出来的,如鱼儿一般快的游水速度,少有人能追得上。
在这样十分利于水匪发展的地域,可以想见,整个崖州的水匪之患,完全可以说得上一句历史悠久。
大安朝还没建国的时候,崖州的水匪之患就已经延续多年了。
从古至今,下到普通老百姓,中到稍稍有钱的富户,上到住在临江县城的官员,基本都要遭一把水匪的毒手。
有的水匪劫财,有的水匪劫色,有的水匪劫财劫色还杀人。
官府也想出过多种办法,但是江河之大,那些水匪打不过,还逃不了吗?
抢了就跑,在一块地方干完一票就换个地方,若是被衙役追急了眼,抢的东西往水里一扔,潜到深水处,就算是往水里射箭都抓不住他们。
水匪的总人数远远比不过官府的衙役兵丁,可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
这就好像是若一个人对战一只雀儿,这只雀儿无论是在力量还是在体型上都必输无疑。
可若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古代人,想要抓住在天上飞,有智慧,会飞得高躲箭,也会避开陷阱的雀儿,这可就不好说了。
水匪便是如此棘手,崖州不知派出多少兵,制定过多少计划,都没能将水匪斩尽。
而现在,水匪突然没了。
那感觉,就像是城市里常驻一种怪物,怪物总是会给城市造成损失,城市守卫们拿这帮怪物毫无办法,竭尽全力的去攻击,最多也只是让怪物破皮。
但好在,怪物们对城市造成的损失不算太大,还在容忍范围内。
然而突然有一天,当城市的居民们一大早起来,突然发现,这帮自己怎么都干不掉的怪物,一夜之间就死翘翘了。
是谁干的?
为什么我们没有察觉?
对方如此强大,是否又是另一个怪物?
肃穆的氛围在二堂中游荡。
——“哈哈。”
长史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翘起,就差把乐呵两个字写在眼睛里了。
表情动作语气和同僚们完全相反。
“近些时日也未曾有剿匪的动作,怎么这些水匪突然就没了~”
本地人长史对水匪深恶痛绝。
在他还是个光屁股的小屁孩时,就曾遭遇过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在家中吃晚食,突然一群头发上还顶着水草的大汉就提着刀冲了进来,抢走了他家的银钱和两只鸡。
在他已经开始读书,父亲也当上了小官的时候,深夜他正就灯苦读,一伙水匪就冲了进来,打断了他一条腿,毁了他好几本书,连他藏在桌子底下,父母都不晓得的半两银子都抢了个干干净净。
在他养好了断腿,自己也当上了县令,信心满满带人去剿匪时,却被水匪打了个猝不及防,还被丢到了水里险些淹死,连个水匪的毛都没抓到,又被上官训斥。
水匪,堪称长史一辈子的阴影!
现在这阴影自己没了,他真的忍不住那种轻快的快乐感。
“哈哈,这么些时日都没作案,肯定是死光了。”
李州牧:“……”
大家也共事这么些年了,他多少清楚一些长史对水匪的怨念,就当没看到对方脸上的笑。
干咳一声,将气氛拉回凝重。
“应先生,你与他们讲讲这柳州柳意。”
“是。”
那之前听闻过柳意传闻的应姓幕僚当即往那一坐。
“诸位大人应当知晓北地柳州,那柳意便是柳州起家,为柳州牧,传闻她力大无穷,颇为不凡……”
应幕僚难得有了在诸位大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当即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将自己所听传闻一一说出。
内容绘声绘色,活灵活现,越说越上劲,说起柳意打突厥这件事时,简直好像他自己就在当场看着一般。
“据说柳意每每拿下新的地界,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剿匪,眼里真是半点都容不得沙子……”
“商队遭劫,本是常事,柳意却勃然大怒,直言商人既是柳州人,商队便是柳州商队,劫匪今日敢掠劫柳州商队,明日便敢闯入柳州对柳州官员不轨,后日便要刺杀她这个柳州州牧,岂能忍之!当即派兵,一路疾行过二州,将那伙藏匿于深山的盗匪斩于马下……”
“……听闻那伙突厥人已是逃到了边境,跪地求饶,指天指地对着长生天发誓,此生再不入柳州,可那柳意柳州牧却是说一不二,径直带兵追杀,斩杀此队突厥人之后,又觉一山岂能容二虎。
北地已是她囊中物,那草原也在北地,自然也当该属她柳意,当即柳州召起大军,追入草原腹地,将那突厥人所在的部落连根拔起……”
在场诸人听得咂舌。
一边感慨天底下竟有这般霸道强势之人,一边感慨应幕僚竟还有这么个本事。
这口才,就算是与崖州最受欢迎的说书人差别,也只是应幕僚手中没有个惊堂木罢了。
李州牧确实没心情赞叹应幕僚的口才,而是听得一时心驰神往,一时惊心动魄,又一时心中惶惶。
身份不同,听到的东西便也不一般。
李州牧听到的:柳意她巴拉巴拉……杀了邻居……柳意她巴拉巴拉将邻居的地盘纳入自己手中……柳意巴拉巴拉杀人不眨眼……尤其爱杀邻居。
他忍不住代入其中:
“这北地是北地,草原是草原,何来一山不容二虎之说?”
应幕僚正说的口干舌燥,被问的一愣。
他哪里知晓,他又不是柳意。
但上官发问,就算是不知道,怎么也要答出个子丑丁卯来的。
“下官也不知,若是以这柳州牧的行事猜测一二的话,想必,是那柳州与草原相邻,总有打交道的时候,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应幕僚说着说着,自己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不对啊。
如今,柳意拿下了荆州,和她相邻的邻居,不正是他们崖州吗?
不光他,堂上众人也是从听八卦的状态退了出来,越想越细思极恐。
应幕僚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干笑了两声:
“这……这突厥与我安朝本就不睦,想来肯定是不一样的,至于这水匪,那柳州牧,本就爱剿匪,也没什么稀奇。”
长史却两眼发直,愣愣道:
“要说刚拿下新地,以杀盗匪立威也说得过去,可她清理水匪,可不是只顾着荆州那片地界……”
“照如今形势看,我们崖州的水匪,也叫她给清了个干干净净。”
虽说可以理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但问题是,这是我们的榻,你柳意在上面干什么?!
兵曹咽了口口水:“大人可知晓,柳意手中有多少兵?”
李州牧也是脸色难看。
换成之前,他或许对柳意手里有多少兵还不太清楚,还好,之前在荆州埋了几个钉子,随着柳意那封“问号信”一起送来的,也有钉子递来的情报。
“说是有三万……”
兵曹猛地松口气:“三万啊,那也不算多。”
这年头,谁手里还没有几万兵了。
李州牧:“三万精兵。”
兵曹:“……”
众所周知,精兵与兵,差距就像是人与猴一样。
饶是他再怎么想安定同僚们的心情,也说不出“没事,咱扛得住”的话来。
难怪,难怪柳意轻轻松松拿下荆州,又快速迅捷的干掉了所有水匪。
兵曹暗暗想着:
——给我这么多精兵,朕直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了。
李州牧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好消息的,带点希冀的望向主管军事的兵曹:
“兵曹,照你看来,以我崖州目前手中的兵力情况,若是对上那柳意,有几分把握?”
兵曹:“……”
这一刻,他很想拍拍胸脯说“没问题交给我”,但憋了憋,最终只憋出一句:
“既然她写信来,想必也是有心与我崖州交好,大人不若先来往着?”
就差没直言,让李州牧拍柳意马屁了。
李州牧静静地看着他。
兵曹一开始还心虚,但心虚着心虚着,又逐渐理直气壮。
“并非是属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崖州虽对外称有五万大军,可实际上兵丁数量一共也只有三万五。”
虚报兵力这种事,大家都在干,所以兵曹说的也毫不脸红。
他敢打赌,那荆州万得番手里的所谓三万大军,肯定也是虚报。
兵曹给他们算着账:
“其中后方民夫一万五千人,军中工匠杂役八千人,老兵弱兵估摸着有三五千人,真正能列阵作战的战兵,顶天了也只有一万不到,其中精兵更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柳意能如此快速的攻下荆州,又能悄无声息让附近水域的水匪消失,这只能说明,她手中有战船,且还不小,能扛得住水上风浪,若三万精兵是真,配合上战船,在夜黑风高之时,柳州大军在我崖州十几个临岸处上岸……”
李州牧:“……”
很好,代入感很强,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吊在城门上摇摇晃晃吹冷风了。
“拿纸笔来!”
****
“这崖州的李州牧,性子确实温和。”
柳意看着手中信件里的夸张溢美之词。
大白话大概能提取出以下几句:
【我真的很高兴你拿下荆州,并且友善的写信给我,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听闻了关于你的消息,你高贵,英勇,是整个北地最明亮的太阳,早在一年前,我就对你十分敬佩,并且诚挚的希望能够与你相见,为你端上一杯碧云一般的茶水,得以聆听你成功的经验,那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啊柳意柳州牧啊,你是天上的月亮,那万得番只是肮脏泥巴地里里的一小块泥,你将他打败我真是太开心了,能够和你做邻居真是我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所有祖宗加在一起才能带给我的荣幸。】
【我是如此的欢喜,欢喜到要发了疯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听说你很喜欢人才,就把我手里最棒最有潜力的年轻人送给你,知道你任用女官,男女都有送哦,另外,还有几个颜值尚可,勉强可以供你放松的漂亮郎君,如果你喜欢的话,尽管写信来,我再送一批。】
现代人大多对古人的刻板印象是,古板,严谨。
可实际上,古代人真要夸起人来,那夸张程度,百分之九十的现代人都赶不上。
至少柳意写不出来这么肉麻的词。
柳意眯着眼看完,被精准从整篇极度肉麻的夸赞和拍马屁刺的眼睛疼。
【哇~】
系统同样看的叹为观止:【太会写了,太多词了,人类真是有才华,我要都扫描下来学习。】
柳意:【……其实也不用什么都学。】
系统:【宿主,他好崇拜你,还送你礼物,一定很喜欢你,嘿嘿。】
作为最喜欢自家宿主的一员,系统很愿意看到其他人类像是自己一样喜欢宿主,这会让它有种满足感。
柳意:【别当真,他只是怕我打他而已。】
她弹了弹手里的信纸:【满篇下来,只有一句话是真的。】
系统竖起不存在的耳朵:【哪句话?】
柳意:【他确实疯了。】
不过不是欢喜疯了,而是害怕疯了。
看来提前在崖州散播出去的关于她“走哪干哪”的谣言,和那几个故意放出去的“钉子”起了作用。
当然,起最大的作用的,就是连带着崖州水域一起被清扫一空的水匪了。
这批水匪是柳意亲自带人扫的。
她一路追着水匪甩刀的时候,倒不是刻意想通过这种方式向崖州展示肌肉。
主要原因还是柳意做事,一向都是不做则已,一旦要做,肯定是要做的干净漂亮。
只清扫荆州水域范围内的水匪确实会更方便,但水匪又不是水草,他们长了腿,会跑的。
本来在荆州活动的水匪听到了风声,跑到了崖州,那自然是要追。
追到了地方,再想想本来是在崖州活动的水匪,以后也未必不会来荆州……
斩草不除根,下次又要除。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次性除个干净,能够借此事探一探崖州的底气与态度,是除草过程中柳意临时拍板的。
觉得可行,便立刻动用了一些之前埋在崖州的暗子。
柳意再看看手中这封信件……取得的效果,比预料中的还要好啊。
换成别人,未必会这么快速的滑跪。
这位李州牧,果然脾气好(好欺负)。
难怪万将军写了那么多信几年如一日的骂他,他都能不听不听,坚持固守崖州。
不过,说归说,柳意还是挺欣赏李州牧这他骂任他骂,我自巍然不动心态的。
崖州确实更适合打本地战,外出征战也只能去攻打陆地城池,万将军若是攻向崖州,不到半月就得跪着给李州牧唱征服。
李州牧没动作,纯粹是因为荆州这个地形太难打了,没办法确保百分之百能赢得胜利,就算是赢了,对于地大物博人多的崖州来说,再得个荆州也没多大意义。
但道理都知晓,被人天天追着骂……反正柳意是没办法忍这么久。
换成她,或许头几次不会表现出什么,但绝对会将万将军的名字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然后计划出一系列针对他的明枪暗箭,阴谋阳谋。
三个月内万将军不死,都是柳意发挥失常。
无论心中如何感慨,邻居是个脾气温和,洋溢热情的性格……不管这样的性格是不是被迫,反正对柳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荆州这片地界对崖州来说犹如鸡肋,可对她来说,那可是上好宝地啊。
别的不说,光是水运和这个地形优势,就足以让柳意发展一大波了。
只要邻居不惹她,她还是很愿意与对方保持和平相处,可以将时间与资源,投入到对荆州的建设发展中。
“之前定好的货,是不是也该到了?”
听到州牧大人的问话,一旁的秘书早有准备的将货物单递到柳意面前。
“已经到了百分之七十,这是已经到达的货物名单,这是未到达的货物名单。”
柳意一一看过,比预想的要好一些,那些没到的货物,大半都是因为用的陆运。
这也没办法,总有货物是不合适用水运的。
就算是柳州的船厂发展速度一日千里,可以按照柳意的指示打造出一艘又一艘的适用船只,但江水却不会听她的使唤。
不是每一片江水都宽大广阔,能任由大只船只驶过的。
有的地方吃水浅,也不适合大船,一部分货物只能走陆运通道。
这个时候柳意不得不感慨一下她的贪婪性了。
在柳州的时候,眼馋临江可以快活操纵水运的城市,等真的拿到了临江的荆州,又开始眼馋临海城市。
那才是真的一通则百通的好去处啊。
若是能得到一座临海城市……
【吸溜!吸溜!】
柳意畅想的思路一顿:【系统,你在做什么?】
系统:【宿主你看上去很馋的样子,我在帮你配音哟~】
【吸溜!吸溜!】
柳意笑了。
系统的观察能力有时候确实厉害,虽然有点沙雕,但确实精准捕捉到了她的“饥饿”,且将她所期望的吃下“美食”具象化出了声音。
她对于自己的贪婪还是接受良好的。
贪婪之心,又何尝不是一种动力呢。
只要控制住自己,不要让贪婪迷了眼就是了。
柳意笑眯眯夸赞系统:【配的很好,等什么时候我们有自己的临海城市了,我站在海边,你再帮我这么配一遍好不好?】
系统自然是大声应答:【没问题!】
“走吧,去码头那边看看。”
柳意示意办公室里的手下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往新建出来的码头走。
而在码头处,因为是被“外人”送来,所以还需要经过一番审查才能入城的一行崖州人,都呆愣愣的望向了面前水面。
李州牧十分谨慎,送他们来的时候,特地教众人蒙住了双眼,生怕让柳州军以为自己是派人来打探敌情。
因此,这几人一从审查的屋子里出来,就看呆住了。
出屋子之前,众人还蔫哒哒的,毕竟是被作为礼物送人的存在,且几人中,有真才实学的,也有相貌出色的,在崖州都不算是地位低的人。
被作为礼物相送,何其屈辱!
可现在,看着面前一幕,几人连屈辱两个字怎么写都忘了。
这附近的江水是最辽阔的,平日里站在崖州岸边往水上眺望,也有可能看到小船二三只,离得远了,简直如同蚂蚁一般几乎看不清。
可此刻在这荆州水面上,却结结实实停着一片又一片的船只。
这些船只有的只看得到箱子,有的确实暴露出了货物,离岸边近的已经拿了水筏,开始招呼卸货工卸货。
“这里要十个人!!红船!红船要十个人!!”
“木头送到了!!接一下!”
“快!快往上搬,快快快!”
“前头的快一些,难得今日这般晴朗天!”
热热闹闹的声音交叠,几乎跟在陆地上开庙会一般。
那些卸货船只的后面,还有一艘接一艘的船排队。
有等不及的船上人,乘坐着小舟上岸,也有急着上船的人也在乘坐小舟,划船的人几乎是一刻不停,一躺又一躺的往返,恨不得将船桨划出火花来。
就这,还有人着急的大喊。
“船家!船家来我这里!我要上岸!”
“卖饭食了诶!!卖饭食!有肉!有菜!还有饼子!”
“卖饭食的!来我们这里,有什么肉啊?”
这水面上,竟还有乘坐着小舟,卖饭食的!
荆州的几人几乎是目瞪口呆:“这,这也太……”
“看那!”
有人踮起脚,努力望向远处,同伴们便立刻跟着学,远远一看,众人皆面露呆滞。
只见遥远水面上,更多的船只遥遥驶来,远远瞧着,一艘船就是一颗小黑点。
可那些小黑点,却几乎占据了整片肉眼可见的水面。
崖州几人几乎目眩神迷。
屈辱不屈辱的,早就被甩到了脑后,甚至震撼中,还带着一些受宠若惊。
“这里……真的是荆州吗?”
莫不是,他们并非是被送给了此地的主人。
而是像是传闻中的祭祀那般,被投入河中,送给了江神,这才能看到此方神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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