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是你孙女的对象
大学毕业后，冯晚棠更觉得学校的日子有多好，饭菜有多便宜。
她们学校还只是个末流一本院校，听说学校越好，食堂补贴越多，饭菜越便宜。
大一时在一家饭店打工，还听那里的服务员阿姨说他儿子读北大，一颗鸡蛋只要五毛钱，比冯晚棠的学校便宜四毛，可以吃鸡蛋吃到饱。
现在更是觉得做饭有多耽误时间。
尤其她奶还喜欢吃饺子、吃面喝汤只吃手擀面。
煮很简单，可以一口气做很多冻起来，先前做的时候麻烦。
冯晚棠更加怀念学校里，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就能饭来张口。
她不想掺和奶奶跟其他人吵架，仅仅是吵架的前提下。
谁知道她还动了手。
村长也五十多了，村长媳妇比她奶年轻，真动起手来，她奶怎么打得过。
“奶，别打了，赶紧回家吧！”
冯晚棠上前劝，谁知道反而挨了一巴掌。
“谁是你奶！哪儿来的神经病。”
又去扑打村长媳妇，忽然变得谁也不认识，骂他们都是小鬼。
“你奶这是老糊涂、不认识人了，赶紧给拉开！”
看热闹的出来好几个人帮忙，才帮冯晚棠把人送回家，关在屋子里。
挨了一巴掌后，冯晚棠就冷着脸不说话，别人的嘱咐也看不出听没听见。
等所有人走了。
想来想去，竟然只能向余焰求助。
“你有空吗，能不能来一趟我家，顺便多带点钱，我想跟你借钱。”
余焰没有辜负她的期望，随叫随到。
村子里有车的人不少，也有开出租的。
但冯晚棠都不熟悉，不进不知道人家住哪儿，电话也没有。
她也不想让村里人看更多笑话，给别人增添谈资。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打完电话，冯晚棠就在院子里坐下。
哪怕屋里没了声音，她奶似乎恢复正常，隔着窗户叫她的名字。
冯晚棠不应声，就一声高过一声，夹杂着咒骂。
不知道具体等了多久。
“怎么坐在地上？”
余焰依旧穿着那件羊绒大衣，迈进简陋破旧的小院时。
三分感动，剩下七分，更加认识到他们的差距。
没有握着他的手来借力，冯晚棠撑着台阶站起来，才发觉已经冻僵了，腿也麻了。
“脸怎么了？”
他想抬手来碰，冯晚棠避开，说话时嘴角跟那边的脸颊扯着疼。
“没多大事。钱带了吗？”
余焰拿出钱包，里头好几张银行卡。
“谢谢，我想请你帮忙送我奶去市里好点的医院做个检查，检查费我会写借条的。”
听出她话里的疏离，但余焰也跟没听到似的。
“什么谢不谢的，咱们谁跟谁。”
冯晚棠这才把锁着屋子门的锁打开，她奶已经全部忘了先前的事，打量余焰，心说这小伙子长得真好，甚至亲热拉着他的手。
“小伙子，你叫啥，是我孙女的对象吗？”
冯晚棠看着她奶饱经沧桑、老树皮似的手，粗糙干硬的死皮已经发黑了。
余焰的却修长干净还很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用干活的手，甚至比冯晚棠的更滑嫩。
余焰笑着看看她，点头。
“对，我是。”
冯晚棠不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反正她奶的记忆不比鱼多多少。
找到她奶的医保卡跟身份证，又找了件看起来还很新的大衣。
本来就很新。
她去年过年时候买的。
虽然也不贵吧，就是网上买的，不到两百块，比她的衣服贵多了。
拿给奶奶时她很喜欢，还说留着过年的时候穿。
最后到底也没穿。
冬天和夏天的衣服两个衣柜都放不完，整天只穿那两件破破烂烂的。
如果没人提醒，胳膊肘黑黢黢的也记不得换。
甚至冯晚棠叫她换，还要叽叽歪歪很久。
“奶，把外套穿上。”
“穿外套干嘛？”
“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我好好的去什么医院，乱花钱，把衣服拿回去！”
意料之中的拒绝。
冯晚棠已经决定了，就算绑也把人绑走。
余焰道，“不是去医院，她骗你呢，是我想请您吃饭！”
“你请我吃饭？你谁啊？”
“我是你孙女的对象啊！不过她还没答应我，我得先请您吃饭讨好您，这样您说的话她才听，才能让我做她的对象。”
冯晚棠：“……”
他可真能编。
“我愿意管什么用，我可说不了她。你也不用花那份钱。”
“不行，反正迟早都要花的。老太太我从市里来的，开了两个多小时车才过来。汽油费、高速费都花了，您总不能叫我什么都不干，再开两个多小时回去吧？吃完我再好好给您送回来！”
说着，给冯晚棠使眼色。
他们一人一边，半劝半强迫着，架着她出了门。
直到奶奶在后面眯着眼睡着，冯晚棠才敢说话。
“你刚才瞎说什么！倒是挺会哄人，连我奶八十岁老太，都受不住。”
“什么哄人，我说的都是真话。真诚才能打动人心。”
冯晚棠信他个鬼。
余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奶记性不好了？”
“差不多吧，就那样。具体检查检查。”她摸着自己的脸，舌尖从里面顶着脸颊，不愿意多说。
直接开到医院，冯晚棠把她奶叫醒。
老人家又忘了余焰是谁。
“这是哪儿，你谁啊！”
浑浊的眼珠看着车窗外。
老太太也不是没来过市里。
有时候会说年轻时候，生产队分了粮食，背着粮食一路走到市里换粮食的事。
五十岁左右，也坐车去县里。
但城市变化太大。
别说是老年人，就算是年轻人，三五年没回过家乡，也会感觉些许陌生。
车窗外都是车，高楼大厦林立，看得人头晕目眩。
冯晚棠想随口说个朋友，反正说什么都会忘记。
余焰却不嫌麻烦得解释。
“我是你孙女的男朋友。”
跟洗脑一样。
只不过洗的不是老太太的脑，而是冯晚棠的。
虽然感激余焰不嫌弃远，过来帮忙，但不至于以身相许，她是不会轻易被骗的。
老太太再不愿，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冯晚棠骗她已经交了钱，不会退，这才埋怨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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