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没有怀孕!
余焰对县里情况不太熟悉,用手机搜了县医院的位置,又开了导航。
起初没理冯晚棠,可半天了抽噎还没停止,趁着等红灯的当口,拿起什么东西扔过去。
是一袋纸巾。
“快到医院了,赶紧擦擦,别弄脏了座椅,你还嫌弃一百万的赔偿款不够多,再加一笔吗?”
冯晚棠当然不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挺能克制的,一旦哭出来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关不上。
她也怕丢人,怕别人盯着她的脸瞧,抽了张纸擦着。
单张太薄了,没一会儿几乎湿透。
余焰又把一袋还没开封的新纸巾扔给她。
“接着擦,我是穷到连纸巾都买不起吗?”
两包,够她用的,可怜巴巴给谁看,跟李娟要十万块钱的气势呢。
“你不穷、我穷,我怕你要我还抽纸钱。”
冯晚棠没有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感觉。
万一又是什么普通人用不起的天价纸,贫穷的她禁不住雪上加霜了。
余焰差点叫她气得不小心闯红灯。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抠?”
鞋子开胶了还穿,出租屋像贫民窟。
他知道世界上穷人还有很多,但她好歹大学文凭,开着火锅店收入也还可以,摆出一副可怜相给谁看。
余焰最讨厌苦情剧。
生而为人,不如意十之八九。
那些衣着光鲜的,背地里承受的痛苦跟压力谁都不比谁少,没有谁比谁容易。
如果想这样叫余焰可怜、同情,那冯晚棠就错了。
“网上都说有钱人最抠,我还不信,现在信了。要不是你非要直接把沙发换掉,我怎么会多欠这样一笔债。”
冯晚棠也怪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吐了出来。
溅在沙发上几个点子罢了,怎么就不能洗了。
清洗费再不便宜,也不会花一百万。
她哪里敢用他的纸巾。
余焰问,“是我逼你还钱还是余锋逼着你赶快还钱了?余锋这人别的不说,对女人还是挺大方的。”
“上一次床他给你多少钱?凑不到一百万,也不是不能用别的来还,但我不会比余锋出更高的价,毕竟已经是二手的了。”
冯晚棠把纸巾包装袋捏得哗啦脆响,羞辱感让她满脸涨红。
她打不过李娟但说的过,却说不过余焰。
也不敢说。
县医院占地面积不算小,到了跟前才发现都是旧楼。
好在只是做个检查,否则稍微严重点的病,谁放心来这里治。
太黑了,冯晚棠摸了好几下都没摸到把手,车门从外头开了,余焰站在车前,弯腰伸着手往里探。
“我自己下。”冯晚棠向后缩。
车座椅能有多少空间。
余焰不顾她的话再次把她抱起来。
“我能自己走。”
余焰低头。
冯晚棠用手捂着嘴,他的唇差一点就要擦上手背。
这下老实了。
比较晚了,医院也只剩零星病人,冯晚棠想遮住脸,可为了干活方便,梳的马尾辫,夏天又没有外套可以钻。
她只好把脸转向余焰胸口这侧,还要绷着,免得贴上去。
余焰似乎很喜欢黑色,每次都是差不多的黑色衬衣。
看着随着走动,衬衣形成的不同褶皱,冯晚棠轻轻咬着嘴唇。
她知道,她这样在余焰心里大概挺没劲的,跟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差不多,但她问心无愧。
冯晚棠也不是一毕业就回老家,在小县城开火锅店的。
那时候她爸还在世,还有她奶,求着伯伯帮忙在市里找了份工作。
入职没多久就碰上单位组织员工体检,虽说项目完全不同,但被摆弄来摆弄去,让冯晚棠觉得比那次检查的还详细。
检查完,确认内脏没有问题,余焰又拉着她到了妇产科。
“你带我来这干嘛?”
“当然做检查。”
她躺在诊疗仪上,被掀开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涂上耦合剂。
余焰看了两眼,就去看医生那边的电脑图像。
他问,“她刚刚出了车祸,孩子怎么样?”
冯晚棠:“……”
“我没有怀孕!”
她羞愤欲死,想也知道他误以为的孩子是谁的。
从妇产科出来,冯晚棠气坏了,余焰却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检查费是被余焰揪着跟过来的肇事司机付的,付完才还给他驾驶证。
余焰送她回了出租屋,在楼下冯晚棠看到好端端在那停着的电动车跟头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人送过来的。
回了家,她把灯打开,拿出手机就看到一百多个拉黑的未接电话纪录,还有几条拦截短信。
从在去医院的路上,冯晚棠就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
站在窗边,外面太暗了,她也不认识车型,看到有辆亮着车尾灯在前头一拐,大概出了小区。
冯晚棠退回去,靠着墙。
老小区,虽然破,建筑质量倒是不错,隔音也还行。
周围很静,耳朵里阵阵嗡鸣,扰得冯晚棠头晕、想吐。
她知道不该看那些信息,管李娟去死。
可是今天都找到家门口去了,谁知道她明天还要干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冯晚棠从家里出来,戴好头盔,骑着电动车出了小区。
时间还不算太晚,十点出头,有些地方隐约能听到热烈的人声,路过活动广场,音乐喷泉喷出水柱,有小孩子跑来跑去。
但越骑,热闹就越少。
冯晚棠走的方向跟回向阳村一致,不过在过桥后朝另一条岔路拐去。
在外读书工作几年,村里还是有些变化的,有些村子盖了小楼,算是自建房,不少人从平房住进楼房。
李娟家就是其中之一。
李娟改嫁的村子离向阳村不远,中间隔了两个村子。
冯晚棠把电动车停在马路边,隔着几排小白杨,可以看到后面就是小区和楼前的活动广场。
小区里亮着灯的住户不多,村里自建房入住率一般。
屋里闷热,大多有在外乘凉的习惯。
她特意找了件宽大的秋外套,一路走来,闷得全是汗。
即便这样,冯晚棠也没脱,反而戴上帽子,手伸进口袋。
她往前走,站在小白杨树林边缘,活动广场上的情形看得更清晰了。
冯晚棠左手扶着并不粗的树干,在上面印下了汗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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