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谈判开始
第二天，张钊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自然醒来的。
昨天他已经想通了，目前需做的就是等小天他们。
急也急不来。
没有了紧迫的任务，也没有了需要时刻提防的敌人，这一觉他睡得格外安稳。
张钊睁开眼，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柔和地洒在房间里，带来一丝暖意。
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舒展开来，那股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关于未来的焦虑感，也暂时消散了不少。
果然睡个好觉能解决80%以上的心理问题。
当他洗漱完毕，走出房间时，艾轩和柚子已经将一顿丰盛的早餐摆在了餐桌上。
热气腾腾的牛奶，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还有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
“早上好。”柚子对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早上好。”艾轩也点了点头。
“早上好。”张钊笑着回应，他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这是最平常的一天啊。
他想了想，似乎眼下确实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了。
关于世界分裂的真相，他已经有了大致的框架和验证，剩下的，需要的是更多的线索和契机，急也急不来。
而小天他们那边，受了那么重的伤，再加上需要时间来消化他所带来的冲击。
于是，张钊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开始真正地享受起了这种平静的日常生活。白天，他会陪着艾轩和柚子一起打理一下这个不大不小的家，或者坐在沙发上，看看这个世界的电视节目。
偶尔稍微指挥一下在人类世界尝试融入的那些幽冥军团的成员。
偶尔，他也会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仔细研究从苏筱筱那里得来的那枚芯片，虽然大部分高深的理论他都看不懂，但他还是要看。
这样的日子，安逸得吓人。
不知不觉，这样的日子足足持续了有三天。
三天之内，无事发生。
就连警署那边也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张钊也难得摸鱼。
…………
…………
终于，在这天早上，当张钊正喝着牛奶，看着早间新闻时，他那许久未曾响起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欢欢铁板烧的座机。
张钊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他知道，等待的时刻，终于结束了。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他十分熟悉、但此刻却显得有些犹豫和复杂的女性声音。
“……是张警官吗？我是欢迎。”
“嗯，我们之间还算熟的，不用这么拘谨。”
张钊的语气依旧平淡，早已料到。
尽管张钊是这么说的。
电话那头的欢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没问题。”张钊的回答干净利落。
“那……你来铁板烧店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杨欢迎按照惯例，说出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据点。
“不。”张钊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想谈判的话，都到我家里来吧。”
说完，他便报出了自己房子的地址。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似乎是被张钊这反客为主的强势态度给镇住了。
不过凭借张钊的听力，即使欢迎捂住电话，他还是能听到那一头的窃窃私语。
过了许久，、欢迎才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好的。”
张钊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
虽然看似是一个简单的会面位置的决定，但其中蕴含着一主动权与被动权的道理。
铁板烧店，毕竟是欢迎他们一直以来待的地方。
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关系非常明显。
而谈判这件事情，主动权明显是在张钊这一边，他自然没道理去当客人。
“三天，好短啊。”
张钊忍不住感慨一句。
这和他预想中的期限要短上不少。
毕竟小天三人的伤势并不是是假的，养个伤也需要时间吗……
只能说他们也是够拼命的啊。
不过身为铠甲召唤人，他们也确实是天赋异禀，伤势恢复的有点快吗。
“不过这是好事啊”
……………………
“是谁要来我们这里呢？”
旁边的沙发上，柚子眨者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一幕，张钊接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呢。
张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柚子是知道的，这也就意味着，张钊在这个世界的社会关系极其的简单，除了单位之外，几乎不会和任何的地方有联系。
“是欢迎他们。”
张钊也没有隐瞒，坦然的回答。
“你要解决掉他们吗？”
柚子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欢迎毕竟也是我的朋友呢……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杀人狂，他们邀请我谈判，想解决问题。”
张钊看着柚子如此反应，忍不住逗弄道。
“你会同意谈判吗？”
“谁知道呢？谈判谈判，得谈了才知道啊！”
“胡说，你明明什么都运筹帷幄的！”
“不告诉你”
“告诉我！”
…………
和柚子打闹的功夫。
时间过的飞凯。
“叮咚……”
随着一声门铃的响起。
意味着客人即将到来。
通过监控，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女两男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欢迎、小飞、小刚…………
除了按照计划来说需要和其余人切割的小天，一行人唯有清自在没有来。
…………
“我去开门”
身为手下，艾轩当仁不让的去开门。
张钊依然安稳的坐在客厅的位置上，不紧不慢的浏览着手中的资料，似乎是丝毫没有没有意来人的样子，柚子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自己暂时回避一下好一点，不然夹在双方之间，她有点不好意思…………
……………………
跟随艾轩进门的欢迎等人，原本以为这一次的见面会比较的剑拔弩张，没想到……气氛会是如此的诡异…
是的……这也太居家了吧………
其实在这一次来谈判之前，欢迎等人都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心里没底啊……
虽然小天的这个谈判的想法看起来可行，但真正执行起来的时候，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变得多了起来。
最为关键的就是谈判这种行为，只要双方有一方有问题，谈判就决然进行不下去……
张钊太过的难以参透。
整个谈判就跟赌博一样……
万一张钊喜怒无常，计划好的谈判说不好会变成他们自投罗网……
毕竟不管平常的张钊看起来是多么的正常，但从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又没办法真的把他当做正常人来对待。
…………
…………
“来了，吃了吗？”
“吃了……”
“那坐吧……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
“…………“
张钊也没有让欢迎还有小飞小刚尴尬很久，很快就放下了手中的物件，露出笑容，和他们寒暄了起来。
张钊没有主动提谈判的事情。
欢迎作为代表，只好硬着头皮的回应。
一字一句。
双方就像许见不见的朋友一般，而不是立场互相对立的敌人。
终于，小刚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了。
在欢迎身后轻轻戳了她一下，小声道：“欢迎，俺们来是有事情要商量的，赶快进入正题啊！”
欢迎欲哭无泪：你以为我不想吗……
“张警官，叙旧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以后机会多的是，我们能不能先谈一下正事？”
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想要主动结束这种局面。
是徐霆飞开口了了。
“小飞……”
“小飞……”
闻听此言，欢迎和小刚心中一阵感动，在小天提出了自己的计划之后，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小天的权宜之计，并非是想要和刚聚到一起的伙伴分开，而是想要独自承担一切。
这样一来，他们这个小团体名义上的队长就不在了了…………
虽然在小飞和小刚的心中，小天依旧是当之无愧的队长，但毕竟这个计策是为了糊弄张钊，所以队长这个职责其实是需要转移的。
没有经过什么讨论，小飞主动接下来了这个责任。
所以在这个时候，徐霆飞主动站了出来。
“哦，当然没问题了。”
听到小飞开口了，张钊神色一动，随后点点头，谈判的主动权吗，该掌握一下还是要掌握的，谈判用大白话说就是商量事，谁先提，谁被动，很多事情都是这个道理。
“张警官，要说认识的时间，我在我们几个当中应该是认识你最早的了吧？”
既然主动提了，徐霆飞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欢迎那一边的代表。
在脑海中回想着曾经自己那个徐氏海运集团的老爸和生意伙伴在酒桌上谈生意的样子————尽管曾经的他一直不屑，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
有交情，第一步自认是攀交情，哪怕他们曾经和张钊因为张钊的身份问题而早就有了巨大的间隙。
但装作没有就是了…………
“那当然，徐大少爷开着跑车在希望市街道上驰骋的样子，那可当真是帅气潇洒无比呢。”
接着小飞的话茬，张钊也露出回味的表情。
“啊呀，那个时候的我太过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年少轻狂吗……”
徐霆飞适时的展露出尴尬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啊。
“不过好在这一次没有人纵容我飞扬跋扈下去了，我狠狠地吃了一个发现实的冰冷，那一天的审讯室里，什么都没电了，但唯独电棍是满电的……”
念及此处，徐霆飞还有点心有余悸。
“虽然是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但以我现在的角度来看，这还是一件好事，我是非常感谢你的！
当然了，我并不是什么受虐狂，喜欢被电击……”
徐霆飞开了个适当的小玩笑。
“哈哈哈……”
“哈哈哈……”
但只有张钊和徐霆飞两个人笑了。
欢迎和小刚，有些没有进入两个人谈判的节奏，这平日里可以触及他们笑点的话语，此刻击打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却无效了。
“为什么是好事呢？你不应该恨我吗？”
张钊眯着眼睛，看着小飞，虽然小飞说着不久前的他年少轻狂，现在已经成熟了，但距离事情的发生，其实并没有多久。
“我是一个记仇的人，还不是一般的记仇，在遇到张警官你之前，别说给我下黑手了，哪怕你无意间蹭了我的跑车一下子，我都得火冒三丈了……”
张钊点点头。
这一点在电视剧中亦有记载。
被火烧跑车的小飞，那可真的能气到变形。
“怎么说呢，就是一瞬间长大吧，在警察署的审讯室里，关掉灯，一片漆黑，似乎隔断了一切，那胖瘦两名警察，不管我怎么说我是徐氏海运集团的少爷、给他们多少钱，他们都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徐霆飞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嘴唇有些发抖，很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更加明亮了几分。
“曾经围绕在我身旁的那些光环——帅气多金的大少爷，似乎在一瞬间就完全消散了那一刻，我慌乱到了极致，我该怎么办？
我有办法吗？”
“我没有任何办法……”
徐霆飞自问自答你，似乎进入了状态。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这个人似乎十分的空洞，似乎什么都不是……我从我是谁？哪里来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一系列的问题席卷了我……我有些怀疑人生了……”
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徐霆飞重现了那个时候他的迷惘。
“我想不出来……”
徐霆飞低头，眼中黯然。
但很快就猛然抬头。
“可能是在张警官你的示意下，也可能是那胖瘦两位警察还挺知道分寸的，我的痛苦i并没有持续太久，我的身体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但我只想明白了一件事，假如我没有那么的飞扬跋扈，或许我就不会受到这份苦了，我错了————很简单的道理吧？可我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却用了很多很多年。
所以在那之后，我给张警官你道了歉，你也没有对我有更多的行动，我顿时就明白了，你的教训刚好和我的过错是对冲，并没有因为对我不满而报复我。
喜欢记仇的我，又怎能知道这其中是有多难呢？
我又有什么脸来记恨你呢？”
徐霆飞苦笑道。
“嗯，没想到我这随手做的事情，竟然对你的有这么大的帮助，不错啊。”
在听完徐霆飞可以说是长篇大论的一番话之后。
张钊感慨道。
徐霆飞的经历，他一定程度上是能感同身受了，毕竟人总是会有一个思考自身的过程，人之常情。
张钊这一路走来，对于他接触到的这些人，一定会产生和原本既定不同的变化，对于这种变化，张钊自己是不可预料到的。
“恐怕并非是完全的随手吧？”
对于张钊的感慨，徐霆飞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
张钊一愣。
小飞的这句话，有些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像我刚刚开始说的，我是第一个认识张警官的人，之后一切发生的事情也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如果拍电视剧的话，那我就是会在第一集就出场的人，所以在这一次的谈判之前，我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复盘…………”
“哦？你发现了什么呢？”
张钊饶有兴致的询问。
“那当然就是我们这一次谈判的筹码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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