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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百姓2


大清早的,铁婆婆就上门讨说法来了,

“我说老李,咱们两家都不是沧州坐地户,

你家名声大,不爱搭理我们,我们也能理解,

但就算不能和咱们抱团取暖,你家三小子不能这么口无遮拦吧!

动不动就和我有一腿,来占俺家铁牛的便宜,

他嬉皮惯了,俺一个老寡妇,守了一辈子名节,不能被他三言两语毁了呀!”

铁婆婆一边说,一边拐棍锄地,气的直跺脚,脚步比跳踢踏的利索!

堂屋的青砖都被她接连踩碎好几块!

李二叔心里哀嚎,

俺的城东老青砖!一个铜子一个!

嘴上却好言好语,

“老姐姐,恁息怒,俺让臭小子给恁磕头赔礼,保证再不敢瞎叫讲道!”

说完这话,暂时安抚了铁婆婆,立马抄起挡门用的棍子,走向里屋,

“三小子!三小子!你个兔瘪!给老子滚出来!”

李二叔喊的起劲,李三却毫无反应,

里屋静悄悄的,李二叔以为李三在装死,就要踹门,

门却提前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团子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小卤蛋白檀穿着一身整洁,但明显不合身的苗服,

抬头一脸认真的道:

“叔祖父,阿爹他起不来了!”

“为啥咧?”

李二叔看着袖子短了一截的小孩,半蹲下来慈爱的问着。

白檀挠了挠了脑袋,实话实说道:“阿爹把小花的家踢破了,小花把阿爹药翻了!”

“恁说啥!!!!”

二叔一听这话,抑制不住惊讶,嗷唠一嗓子,快步进了屋。

苗疆的草鬼婆有多毒他是知道的,多少江湖人进了苗寨再也没出来的,

“啥蛊毒,有啥法咧?”

二叔进屋看到侄子躺在炕上,十分安详,心里越发焦急。

蛊毒对于江湖人来说自然是越闹腾越好,越闹腾越能从蛊毒的症状知道这是什么蛊毒,从而找对应之法!

“这是蛇蛊!已经解了!不过小花太厉害,阿爹还得修养几天。”

白檀一边说,袖子里慢慢爬出一条红红绿绿的花蛇,

尖尖的头,长长的毒牙分不清是什么品种,只是看着就不好相与。

与此同时,一条蜈蚣从白檀嘴里慢慢爬出来,不停的游走在小孩的身上。

仔细看侄孙子耳朵也发着光,里面肯定有极为厉害的蛊虫,

看的见虽然只有三四种,但没看见的,不知有多少藏在他身上,

只要想一想,李二叔就头皮发麻。

“乖小,答应叔祖父,这些本事,长大前,不许在外人身上用,也不许露于人前!”

白檀歪着头,明白了李二叔的意思,如果沧州人知道自己是蛊师,那么李家一家子都住不下去了。

毕竟草鬼婆也不是什么好职业,镇子里有一家蛊师,那么整个镇子的人心都会惴惴不安。

黑苗性情都十分古怪,蛊师的手段也隐秘毒辣,让人防不胜防!

而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得罪蛊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或者联合起来把人赶走。

白檀不是真的小孩,点头答应下来,李二叔出去给铁婆婆作揖道歉,

白檀拿个小抹布,打扫卫生,蛊师家里必须整洁,不然正在培养的小虫就容易死掉,另有白檀平时不拘束它们,

家里乱糟糟的,蛊气就败了。

很快小小的里屋,被打扫的纤尘不染,原来的桌椅都没动,只是认真擦拭了一遍,墙角阴凉处,多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罐子。

现在屋子里唯一的脏污,就是炕上的李三了,白檀的眼睛咕噜噜的转,

拿着刚擦过桌子的抹布,端着小水盆上了炕,

把李三的被子掀开,一把拽掉足袋,捂着鼻子把李三的脚丫子,用抹布擦了,

把抹布在水盆子里涮了涮,又盖在李三的脸上,囫囵擦了,

白檀凑近李三的脸闻了闻,噫~呕!

一股臭脚丫子味,保管熏的他做梦都不安稳!

白檀报了昨晚这家伙凶自己的仇,晃悠悠的捧着小水盆颠了!

别管有味没味,反正是洗涮完,干净了。

叔祖父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用蛊,自己是个听话的孩子,那自己就不用,把小水盆里的水扬了,噔噔噔的回屋子,翻开炕上李三的箱子,拿出一套他的衣服,

哪怕是个半身的褂子,穿在白檀身上也不合适,

褂底直接盖在脚背上,衣服的腋下跑到腰上,后面遮得严严实实,但前面差点袒胸露乳,

咱们再是狗屁不知的小孩,也知道这样穿很不体面,

拿着剪子和针线,把褂子上的扣子都去了,变成了一件无袖右衽,

再把褂子底部给剪了,弄了条腰带,系在腰上,勉强穿着吧,好歹不走光了!

改完衣服,坐在门槛上,双手捧着脸,寻思着东华的去向。

这个任务是小猴子的任务,过完小孩的一生就行,没有什么一定要找到富豪老爹迎娶白富美,从而走上人生巅峰之类的心愿。

小猴子分在机动部门,说白了,就是给关系户的一个闲差事或者安置养老的任务者,

这个部门平时没什么大任务,多是些鸡零狗碎的事,但一个月也有个1~2次的出任务指标。

比如哪个时空震荡,死了些不该死的人,他们这些机动部门的人穿越过来应应急。

而小猴子跑去给嫩牛五方拼地盘,没时间做这个任务,

那能咋办?

作为父母的白檀和东华,只能顶上,因此两人就这样空降到民国。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这种世界没有什么固定的剧本走向,想怎么活着都行。

因此很多任务者都戏称这种机动任务为休假任务。

“哎,哎,铁婆婆恁慢点,真没骗恁,俺家三子真病到起不来外屋。”

“放屁,老娘下手最有分寸,夜个打他只是皮肉伤,不想道歉就罢了,还想讹人不成!”

铁婆婆拐棍也不拄了,脚步生风的过来,

她年轻时练的好一手梅花镖和裙里腿,在沧州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因此行动很利索,当然,骂人更利索。

白檀被这呜呜渣渣的声音惊得回过了神,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着逆光的铁婆婆,

铁婆婆见到了小孩,也不好当着人家儿子的面骂老子,

这小孩长的粉雕玉琢的一个,眨巴着眼睛看她,铁婆婆收了声,慈爱的抬手摸了摸白檀的小脑瓜,又摸摸他的小嫩脸,刚想说句软和话,

嘴里就不自觉的“嗷”了一声。

白檀一口尖利的小牙,正好咬在铁婆婆的手上,铁婆婆下意识甩了两下,把白檀甩的跟着左右晃荡,也硬是没把手抽回来!

白檀抱着铁婆婆的胳膊,圆溜溜的眼睛还是刚才那样眨巴着,嘴里依旧不松口,让你打我爹,看我铁齿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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