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难受
今日他们伺候主子可以不尽心，来日祸事不可避之。
再一想到之后再发生类似之事，康熙背后就发寒。
最后只说：“保成没有错，此事朕会解决的。快睡吧。”
胤礽那一刻，就看懂了皇上的眼神——不容置疑。
他的求软也无用。
心里又难受，只紧紧抱住皇上。
***
“六阿哥生了！”
“阿哥，是个阿哥！七阿哥！”
......
纪宁被惊醒，大喘着气。
一晚上梦到别人生娃。
虽然主角不是她，看着听着难免揪心。
那嘶声裂肺的喊叫声，那得之是阿哥的报喜声，皇上的喜笑颜开。
通通回放在纪宁脑中。
纪宁拍拍自己的脑袋，不能这样下去。
皇上对她太好了，抓萤火虫、不知几数的金瓜子、乌雅氏也只封了贵人，更有不知多少的小事。
好到让自己有了非分之想，竟妄想在这深宫大院独宠。
宜嫔怀孕，正是给了她一巴掌。
昨日是她魔怔了。
可即便纪宁清醒了，心中仍有那么些不舒服。
她是个俗人，控制不住心脏的跳动。
相比昨日，今日的状态也恢复些了。
早膳纪宁拣着甜饽饽、点心食，心里也畅快了。
便让桃柳准备些礼物。
又问绿绮太子那边可曾传来消息。
“昨日乾清宫只叫了一回太医，其他的事奴婢都不知道了。”
皇上身边的消息，乾清宫的人嘴巴很严，不敢透露丝毫。
只是太医一路走来，难免被看到。
绿绮倒忘了告诉小主皇上半途回了。
纪宁明白不太容易打听到，也只是试着问下。
传了太医，那必然是有人生病了，皇上身体健壮，当下在宜嫔处，应当不是。
就只剩太子，才能去请太医。
太子吹了不知多久的凉风，双手寒凉，再厚实的衣裳也禁不住御花园敞天的冷气袭击。
可怜太子前不久才病好，现在又病了。
纪宁想起曾经那个主动叫她抱的人，又心疼不已。
太子这么好，却被半生幽禁致死，未尝没有皇上教错的缘故。
“小主，奴婢已经选好了。”桃柳的声音拉回了纪宁的思绪。
看了眼，又问：“可曾检查过，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没有？”
宜嫔怀孕，身为姐妹兼伙伴，她自然要送上礼物表示关心。
她介怀嫔妃怀孕，但对宜嫔并无嫉妒之心。
不是宜嫔，还有其他人。
纪宁去时，宜嫔靠在床上，气色不错，面中只隐隐透着些白，才喝完药准备歇息的样子。
些微后怕道：“看着宜嫔姐姐安然嫔妾就放心了。”
宜嫔一笑：“劳烦妹妹，本宫已好多了。”
对着纪宁，宜嫔大体上是信任的。
哪怕再得宠，乌雅氏再欺人，也未曾做过害人之事。
瞧着人眉间的疲惫，纪宁识趣地准备结束话题，走人。
随口说道：“得罪姐姐的人已经伏诛，姐姐也该放心了。姐姐嫌闷的话，妹妹必时常来与解闷。”
宜嫔撑起的笑容一僵，眼中复杂之色闪过。
犹记昨夜皇上带着好些东西来到。
那些个东西，怎能换回她腹中孩儿的健康？
更打碎了她半月来的苦心，将她不稳固的脆弱暴露于众人面前。
万般不愿下，皇上温和看她，宽言相劝：“朕知道，你是最懂事的。”
也只能应下。
宜嫔看着瑜贵人担心的神色，只说道：“妹妹能陪着，本宫也放心许多。”
纪宁走出翊坤宫，渐渐察觉昨日自己似乎遗漏了一大截。
她只顾着排解心中的乱绪，其中漏洞倒是一点没顾上。
待在乌雅氏身边的，当时必然是贴身宫女，撞上宜嫔若只是个宫女，被处置后，宜嫔的神情也该轻松。
明显不是这样，倒像是难以宣之于口。
宫女的规矩都是从小练出来的，何况是乌雅氏身边一等宫女，这样大型的会席上更是不允许出现一丝差错。
必然发生了什么事，可究竟发生了什么，纪宁不得而知。
“你听说了吗？昨日德贵人......唔......”
“你不要命了，皇上下令......”
纪宁隐约听见太监在说乌雅氏，可只听到这三字，就没声了。
正想去问问人，却不想两个小太监福身之后直接跑了。
？
打死纪宁也想不通会是那般。
***
“到底是谁？！”
乌雅氏牙关咬紧，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在屋子里发了疯地剪衣裳。
手上一时发狠，剪出了血也没看见。
一块块碎布混着血迹凌散一地。
“小主......小主才出月子，要保重身体。”
金菊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真怕那锋利的剪刀下一刻就会朝着自己脸上袭来。
身上更是一阵一阵的胆颤。
昨日，昨日小主是带她去的，她临时坏了肚子。
若不是，那人便是她了。
乌雅氏手上动作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替我包扎吧。”
“是。”金菊小心翼翼回。
昨日是她耻辱之日，韬光养晦三月，全部毁于一旦。
竟有人给她下了巴豆。
皇上不许人再议论，可当时满地的奴才、嫔妃看到。
脸上厌恶的神情，如同利剑刺痛她。
乌雅氏强迫自己冷静。
见不得她好的人，贵妃、惠嫔、宜嫔、瑜贵人都有可能。
到底是谁！
***
轿撵挡住了寒气，一路来到乾清宫，倒也不冷。
只是架不住心上凉意。
再看皇上时，纪宁便想起宜嫔怀孕，还有贵妃，昭妃，惠嫔，荣嫔，仪答应，一个个都压在他身下。
她与她们何尝不一样。
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可这么难受的也只是她自己，她没有那个本事硬气地拒绝。
康熙瞧着人笑意不达眼底的眸子，面容颇为冷艳。
牵着人的手，逗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朕的宁宁生气了？”
纪宁看他一眼，“皇上，嫔妾饿了。”
“梁九功，传膳。”
康熙看着人默默地吃了桌子上的菜，脸上的笑意也没变过。
又是纳闷又是不爽。
本来想着问太子之事，康熙也问不出口。
心思千转百回，也没想明白一夜之间，宁宁怎么了。
榻上。
康熙揽住人，“怎么了？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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