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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年明白了她的意思，呼出一口浊气，沉重的心情瞬时轻松了。

顾暖已经往前看了，那他也该放下执念，去尊重她，祝福她。

“陆川要是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哥哥帮我教训他。”

此话一出，过往所有的不快都随着冷风飘散。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当初相依为命的日子。

这时，陆川悠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宋先生，我肯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自如地搂过顾暖的肩膀，散发着独属于少年的张扬气质，郑重说道：“我绝对不会辜负暖暖的。”

“最好如此。”

先前的矛盾都消散了，两人握手言和。

目送宋司年的车离开，顾暖和陆川十指相扣，把回病房走出了饭后散步的松弛。

——

夜里，等医生叮嘱完注意事项，陆川就可以出院了。

顾暖打算收拾完东西就去办出院手续，拉上袋子链条，起身时突然感到一阵炫耀。

陆川上前搀扶：“怎么了？”

“没，应该是起得太猛了。”

话音刚落，鲜血就从鼻子流出来，像关不掉的水龙头。

她无措地用手指去捂住鼻子，可血液仍旧喷涌出来，瞬间浸红了衣服。

“医生！”陆川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把昏昏欲睡的顾暖抱到病床上：“暖暖，你别吓我。”

急忙赶过来的医生把陆川拦在病房外。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双手合十向上天祈祷。

经过漫长的等待，房门终于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长叹一口气：“暂时止血了，但是她的癌细胞进一步扩散，可能......”

“医生，你不要放弃，肺癌并不是不治之症，有过很多成功案例。”

他着急的恳求让医生很为难：“京城来了一位癌症专家，对于癌症中晚期的手术有百分百的成功率，可是顾小姐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极致了，恐怕......”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出口，但结果大家都能预想到。

陆川不可能放弃，只要有1%的希望，他都要让顾暖好起来。

“你帮我联系一下，让他做这个手术，无论要多少钱，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医生自然是愿意帮他这个忙，只是后面的事情就只能看顾暖的造化了。

陆川一直在病床前守着，一刻都不敢闭眼。

半夜三点，顾暖醒了，他着急地抚摸她的额头：“暖暖。”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顾暖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真是对不起你，刚在一起就要分开了。”

她说的分开不是分手，而是永别。

从来不哭的陆川此刻哽咽着，无措地理了理她的碎发：“别乱说，我们好好治，肯定会好的。”

“可能会很辛苦，但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也要坚强一点。”

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水，顾暖想要擦掉却抬不起手，只能虚弱发声：“别哭。”

她后悔了。

早知道会遇到陆川，她一定会好好治病。

这么好的男孩，她怎么舍得丢下呢？

有他的陪伴，顾暖觉得本来漫长无望的化疗也没那么难熬了。

癌症专家一到，医生立马给她安排了手术时间。

成败只在此一举。

进手术室前，陆川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力量。

“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好。”

陆川看着她被护士推进去，手术门缓缓关上，一切动作在他眼里好像放慢了一百倍，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他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在心里默默祈祷。

......

天空慢慢布上黑色，经过十个小时，手术灯终于暗了。

他快速起身，晃了晃发胀的脑袋翘首以盼。

目光搜索着，最后精准落在昏迷的顾暖身上。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久违的笑容：“手术很成功。”

短短的五个字让陆川激动不已。

他朝医生们深鞠一躬，跟着护士送顾暖回病房。

——

一天一夜后，顾暖悠悠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陆川还有熟悉的病房布局惊喜万分。

她没死。

她抚摸着陆川紧皱的眉头，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感受到触碰的陆川刹时间弹了起来，担忧的神情在看到顾暖微笑时转变为激动。

他知道她没有力气说话，便也只是看着她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暖在医院休养观察一个月后就平安出院了。

她跟着陆川回家。

刚推开门，礼炮砰的一声响起，彩带飘在半空，有些落在发丝上。

陆川温柔地给她取下来：“我不想祝你大病初愈，只想祝你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她环抱他的腰身，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就很温暖。

“我们都要开心。”

“只要有你，我就开心。”

陆川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亲吻，抱着她到阳台前。

对面大楼的屏幕上在倒计时。

在数到一时，天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

两人紧紧相拥，无声庆祝共同度过的第一年。

往后余生都要在一起，平安顺遂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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