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肖北棠低低一笑，眼底泛起柔光：“我知道啊。”

她利落地打好结，拍拍她的手背，将手伸到她面前：“走吧，我们回去了。”

禾晏看着她的手，嘴角轻轻一抿，伸手握住——指尖在这一刻，似乎比药更能止痛。

山风猎猎，夜色深沉，山道在月光下像一条银灰色的细带蜿蜒向下。马蹄踏过碎石与落叶，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

肖北棠坐在马前，腰背挺得笔直，手中缰绳稳如铁钩。忽而，身后传来轻微的颤动，禾晏因马背颠簸，整个人不自觉地更贴近了她，呼吸带着一丝湿热，打在她耳后。

肖北棠微微一怔，下意识转过头去。近在咫尺的脸在月色里线条柔和，睫毛轻颤，眼底藏着一抹闪躲。她心中微微一动，唇瓣微抿，压低了声音：“……你是女子？”

禾晏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僵，眼神闪了闪，勉强扯出一抹笑，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意，“嗯……呐。”

“你……”肖北棠唇瓣张了张，却像被什么卡住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眼神中有震惊，也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暗涌。夜风吹乱了她鬓角的发丝，也吹得她的心有些乱。

禾晏垂了垂眼，咬了咬唇，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低声问：“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有苦衷。”说这话时，眼神里透着小心翼翼和不安。

肖北棠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呼了口气，眉眼缓缓柔和下来，“这些年……扮作男子，很累吧？”

禾晏愣住，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她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低低笑了一声，眼底的紧张逐渐褪去，“我以为……你会怪我。”

肖北棠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你是我们女子的榜样。至于那个何如非——早晚会露出他的无能。而你，会继续做飞鸿将军。”

禾晏喉头一紧，眼眶泛热，努力忍住泪水，“好。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马继续缓缓下行，禾晏的呼吸渐渐紊乱，身体的力气似乎被一点点抽走，最终还是昏了过去。肖北棠心中一紧，连忙收紧手臂，将她稳稳护在怀中，生怕她从马背上滑落。

山道尽头，火光忽明忽暗。肖珏带着几名属下迎面而来，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一顿——那过分亲近的姿势像一根刺扎进眼底。眉心骤然一拢，语气冷得没有温度：“棠棠，把他放到我马背上。”

“不用。”肖北棠立刻摇头，眼神闪了闪，心底暗自告诫——绝不能让肖珏看出禾晏的真实身份。

肖珏上前一步，脸色更沉，艰难道，“你带着他很难下山，这路那么陡。”

“我可以的，哥哥。”肖北棠声音依旧平稳，但手却下意识更紧地环着禾晏的腰。

“男女授受不亲。”肖珏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强忍着自己，不去把那个男人从肖北棠身后拽下来。

肖北棠自然也看出他的不爽，脱口而出，“她喜欢男子，所以我们是姐妹。哥哥，你不能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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