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可禾晏很快抬起头,咬紧牙关,自我否定般地低声道:“不对……不能自暴自弃。”
她艰难地伸手,从胸前的衣襟下抽出一条干净布条,动作因为牵扯伤口而微微颤抖,额角沁出细汗。
腰间的伤口血迹已经凝成暗色,触手仍带着湿意,她咬着牙,将布条紧紧缠绕在伤口上,打了一个结,闷哼声从喉咙深处溢出。
目光转向身旁那头死去的巨狼,毛发已被血染得发硬。禾晏抬手,吃力地将它拖到自己怀中,双臂环着,像是抱着最后的依靠。
唇角勉强勾起一丝苦笑:“有你陪着……也算不错。”
虽然这样说,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从鬓角滑落,沿着下颌滴落在狼毛上,被黑色毛发悄然吞没。
——
另一边,肖北棠策马沿着山路疾行,鬓边的发丝被夜风拂得凌乱。她先是找到了小麦口中所说的分岔之地,翻身下马,俯身察看地面。
月光从稀疏的枝叶缝隙间泻下,淡白的光影照在一行浅浅的脚印上。她屏住呼吸,沿着那串痕迹缓缓前行。
可越走越深,林间的路在夜色里几乎与周遭混为一体,连呼吸都带上了湿冷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意识到自己也快迷了方向。忽然,神色一动,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木哨,握在掌心。
这是多年前禾晏亲手削的,两人各有一只。她抿唇,将哨子放到唇边,吹出一声清亮而悠长的音调,随即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
山洞里,禾晏原本半闭的眼瞬间睁大。熟悉的哨声穿过风声和树叶摩挲的细响,直直钻进耳膜。
她先是一怔,随即眼底像被点亮了一般,泛起亮光:“棠棠……来找我了。”
她忍着腰间的痛,伸手去解脖子上的细绳,取下那只与之相配的哨子,含在唇间吹响。
很快,西方传来回应的声响——短促而坚定。
肖北棠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唇边浮现出一抹轻快的笑意:“踏雪,走!”
她翻身上马,策动马匹直奔声音的方向而去。很快,眼前出现一个被荆棘半掩的洞口。
她翻身下马,俯身探去,果然看见禾晏蜷在洞中,怀里抱着一匹死狼,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像一汪清泉,正望着她。
肖北棠心头一松,唇角也柔和下来,带着一丝调侃:“别怕,我来救你。”
她解下踏雪身上的长绳,一端丢进洞口,另一端系在马鞍上,一人一马齐力,缓缓将禾晏从洞中拉了出来。
禾晏一出来,整个人的气息便软了下去,额上细汗与血迹混成一片。肖北棠当即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送到她唇边,语气温柔而急促:“先吃下去。”
等她咽下药,肖北棠又半蹲下来,为她撩开衣摆查看伤口。温热的指腹不时碰到冰凉的肌肤,禾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没有移开。
察觉到那道视线,肖北棠抬眼,挑眉笑问:“看我做什么?”
禾晏声音很轻,却格外认真:“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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