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

如今，肖珏对待肖北棠，就像终于抓住了唯一的救赎，不愿再放手，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渴求。

渴望触碰、渴望亲近、渴望时时刻刻都感受到她的存在——就像是一种深埋在心里的种子，一旦滋生，便再难抑制。

马车缓缓驶入掖州城，街道两旁的店铺渐渐多了起来，吆喝声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就在这时，肖北棠忽然听到人声中夹杂着压抑的哭泣，若隐若现地传来。

她微微一愣，抬手掀开车窗的帘子，寒风裹着嘈杂的议论灌了进来。只见不远处的告示栏前，围着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里面似乎有人在低声劝慰着什么。

“我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她回头对肖珏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好。”他应得很爽快，先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随后吩咐飞奴，“先把马车赶去客栈等我们。”

两人并肩走过去，人群闻声侧目，见来的是衣着不凡的外乡人，便微微让出些位置。

“失踪人口……”肖北棠踮起脚尖，透过人缝望去，告示栏上新贴着一张画像，墨色尚未褪干，纸角还随风轻晃。

画像上是一名年轻女子，眉眼清秀，下面的字迹写明了失踪的日期和特征。她的视线往下移，才发现告示栏上密密贴满了类似的画像——全是失踪的女子。

“算上这一张，已经是第十一张了。”她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止不住的震惊与愤怒。

“怎么会这么多……”她皱紧眉头，神色凝重，“掖州城难道有人牙子横行？官府是做什么的？”

肖珏垂眸看她，掌心覆在她腰间，轻轻收了收力道，像是要安抚她的情绪。“别担心，我会让飞奴去查一查。”他的声音稳而沉，不带一丝迟疑。

他不想让这一幕破坏了她的心情，搂着她的腰转身离开人群，引着她往城中心走。

掖州城虽不及曜京的繁华热闹，却自有一份独特的韵味。街道比曜京要窄，铺着青石板，两侧的店铺悬着雕花木匾，售卖的布料、香料、首饰带着南地的风情，还有一些是曜京根本买不到的珍稀货。

只是肖北棠的心思仍停留在那些画像上，眉心时不时蹙起，走过摊子时也只是随意扫一眼，没有太多兴致。

倒是肖珏，像是完全沉浸在另一件事上——仿佛在给她装扮一只精致的瓷娃娃。无论是雕金嵌玉的步摇，还是细作流苏的耳坠，只要他觉得适合她，便毫不犹豫买下。

“我只有一个头。”看着他递过来的第三个首饰匣，肖北棠忍不住小声提醒，语气里带着无奈。

“我知道。”他唇角微勾，低声道，“所以每天换着戴。”

她盯着他，半是好笑半是无奈，见他买得兴致勃勃，索性也不再说些扫兴的话，只由着他挑选。街市喧闹声中，她握着他递来的丝绒匣子，心底的郁结似乎也被他这股执拗的温柔冲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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