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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护士领着他们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亓信中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旁边的仪器  “滴滴”  地响着,屏幕上的线条忽高忽低。

“颅内出血很严重,明天早上八点手术,”  医生拿着病历,脸色凝重,“手术风险很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唐锦云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他刚找到儿子,我们一家人还没好好待过……”

季听站在玻璃窗边,盯着病床上的亓信中  ——  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父亲,那张脸因为失血而苍白,却依旧能看出军人的硬朗。他想起唐锦云说的,亓信中为了保护小战士才受伤,想起父亲自告奋勇去排雷,只是想多争取点假期回来陪他……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就在医院的走廊里守着。手术那天,唐锦云在手术室门口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着  “菩萨保佑”。季听扶她起来,自己的手却在抖  ——  他从来不信这些,可此刻,他多希望真的有菩萨能保佑父亲。

手术做了六个小时,医生出来的时候,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还没醒,能不能醒过来,就看接下来的一周了。”

唐锦云松了口气,却又陷入了新的焦虑  ——  她开始在医院里打听,想知道亓信中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可越打听,心里越慌,有的护士说  “见过好多这样的病人,再也没醒过来”,有的家属说  “部队里已经在议论,说亓团长要是醒不过来,家属的安置问题得提前考虑”。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唐锦云心上。那天晚上,她坐在季听的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声音带着哀求:“岁岁,妈求你了,你去当兵吧。”

季听愣住了,手里的笔记本  “啪”  地掉在地上:“妈,你说什么?”

“你爸要是醒不过来,部队里的人肯定会欺负咱们,”  唐锦云抓住他的手,冰凉的指尖用力攥着他,“你去当兵,穿上军装,他们就不敢看不起咱们,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  妈知道你不想离开山城,可咱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能不管妈,不管你爸……”

季听看着唐锦云的眼泪,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他想起在山城的日子,想起宋书意、想起大杂院的街坊,想起自己说过  “永远不离开山城”  的话。可他又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亓信中,看着唐锦云颤抖的肩膀,想起父亲为了保护战友受伤,想起一家人失散这么多年才团聚……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才缓缓开口:“好,我去当兵。”

唐锦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抱着他哭了起来:“妈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你爸要是醒了,肯定会为你骄傲。”

季听没有哭,只是望着窗外的天空。京北的秋天比山城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凉意。他摸出口袋里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宋书意写的一行字:“季听,不管去哪,都要记得回家的路。”

他拿起笔,在下面写了一行字:“等我爸醒了,就回去。”  笔锋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也等你。”

几天后,季听去部队报了名。穿上军装的那天,他特意去医院看了亓信中,趴在病床边小声说:“爸,我当兵了。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我穿军装的样子。”

病床上的亓信中没有反应,只是仪器上的线条轻轻跳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季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口,转身走出病房  ——  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为了家人,他必须走下去。只是他不知道,这一留,会是多久;而山城的那盏灯,又会等他多久。

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季听,又看了看宋书意,语气带上了恳求:"沈知行今天不在家,我一个人有点……你们能不能,先替我陪陪唐姨?她……她有点慌了神。"

季听依旧沉默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所有的反应都内敛在那紧绷的躯体里。

宋书意立刻明白了亓乐的难处,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下来:"亓姐,你快去吧,路上小心。这里有我们呢,你放心。"

亓乐感激地看了宋书意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情绪:"那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她拢了拢衣领,快步朝着胡同口跑去,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宋书意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院子里,唐锦云正站在那里,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显然听到了刚才门外所有的对话,目光越过宋书意,直直地落在她身后的季听身上,那双与季听极为相似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无助和恐慌,还有一丝看到儿子后本能流露出的依赖。

"……岁岁。"  唐锦云往前踉跄了两步,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害怕听到更坏的消息。

宋书意赶忙上前轻轻扶住唐锦云微微发抖的胳膊,用自己最镇定、最温和的声音安抚道:"阿姨,您先别自己吓自己。电报上没说严重,可能就是需要家人过去看看。亓叔叔是军人,身体素质好,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唐锦云剧烈起伏的胸口稍稍平复了一些,但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依旧牢牢地锁在季听身上,仿佛想从他那里得到某种确认或者支撑。

而季听,直到此刻,才仿佛从那种极致的震惊和沉默中稍稍挣脱出来。他抬起眼,迎上母亲那脆弱而依赖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努力维持镇定、安抚着母亲的宋书意。他深邃的眼底,种种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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