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老子未必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那难道就这么看着？”
“当然不。”斯密特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咱们手不能脏，但这京城阴暗的角落里，多的是想吃肉的恶狗。
咱们只管出钱，找副‘黑手套’替咱们去咬人。”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拍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
“去联系个叫‘龙爷’的。这人是京城地界上的老流氓，手黑得很。最妙的是，陈凡那小子之前刚好得罪过他。
只要美金给到位，新仇旧恨一块算……你们说，这条恶狗会不会替咱们把陈凡撕成碎片？”
京城南边，这一片还是弯弯绕绕的老胡同。也没个路灯，黑灯瞎火的，只有风刮过枯树枝发出的哨音。
在这片迷宫似的老宅子里，藏着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
平日里这里大门紧闭，连只野猫都不敢往里钻，但在京城的道上，只要提起这儿，谁都得竖个大拇指，再哆嗦两下——这是龙爷的盘口。
此刻，正房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黑布对襟褂子的老人。
他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狮子头核桃，眼皮耷拉着，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斯密特派来的那个络腮胡洋人，名叫杰克。
杰克虽然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但坐在这阴森森的屋子里，被四周那一双双像狼一样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因为他手里有这帮亡命徒拒绝不了的东西。
“龙爷。”杰克用生硬的中文打破了沉默，他不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直接把手里沉甸甸的黑皮箱子“砰”的一声拍在了八仙桌上。
这一声闷响，让屋里原本浑浊的空气仿佛都震了一下。
杰克伸手，“咔嗒”两声弹开了锁扣，猛地将箱盖掀开。
刹那间，满屋子似乎都被映绿了。
整整一箱子的美金，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在昏黄的灯泡下散发着一种迷人而又罪恶的油墨香气。
“嘶——”
屋子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站在龙爷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眼珠子瞬间就直了，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那是贪婪，是赤裸裸的渴望。
在这个年代，这样一笔巨款，足够买下半条街，足够让他们去国外逍遥快活一辈子。
龙爷手里转动的核桃停住了。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精光一闪，扫了一眼箱子里的钱，又看了看一脸傲慢的杰克。
“洋人给钱，向来大方。”龙爷的声音沙哑，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说吧，买谁的命？”
杰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身体向后靠了靠，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两指夹着，轻轻滑到了龙爷面前。
“陈凡。”
听到这个名字，龙爷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
杰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立刻趁热打铁：
“我知道，龙爷跟这小子有过节。前阵子他断了您的一条财路，让您在道上丢了面子。
我们斯密特先生说了，这笔钱，一半是给您的劳务费，另一半，算是交个朋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诱惑的口吻说道：
“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箱钱就是您的。而且，我们还会安排您和您的心腹去国外，享受最好的生活。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龙爷身后，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忍不住往前凑了半步，眼神热切地盯着龙爷的后脑勺，恨不得替他点头答应。
龙爷没说话，只是伸出那只枯瘦如鹰爪的手，拿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陈凡年轻的面孔意气风发，眼神锐利。
“这小子……”龙爷看着照片，嘴里嘟囔了一句，“确实是个惹人厌的主儿。”
“没错！”杰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太狂妄了，不仅得罪了您，也挡了我们的路。这种人，死不足惜。”
“可是啊……”
龙爷突然叹了口气，把照片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他伸手把装满美金的箱子盖，“啪”的一声，合上了。
杰克的笑容僵在脸上：“龙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嫌少？”
“不少，太多了，多得有些烫手。”
龙爷重新盘起了核桃，发出一阵嘎啦嘎啦的脆响。
他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杰克：“我听说，你们前两天去找过这小子？也像今天这样，提着大把的美金，许诺了别墅、绿卡？”
杰克脸色一沉：“是有这么回事。那小子不识抬举……”
“呵，不识抬举？”龙爷突然冷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带着几分嘲弄，几分悲凉，
“我倒是听道上的兄弟传出来，那小子当时指着你们的鼻子骂，说他陈凡什么都敢干，就是不敢当汉奸！”
杰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是他愚蠢！”
“愚蠢？”
龙爷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来。
这一刻，这个干瘦的老头身上爆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竟逼得杰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是个混混，是个老流氓，这辈子干过不少缺德事，手上也沾着血。”龙爷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洪亮，
“但我也是个站着撒尿的华夏爷们儿！那姓陈的小子虽然断过我的财路，但他做出来的东西，是给咱们中国人长脸的！是让咱们不用看你们这些洋鬼子脸色的！”
龙爷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刀：“那小子才二十来岁，都知道不能当汉奸。
我这个老棺材瓤子，虽然浑浑噩噩活了几十年，但也知道什么是祖宗！要是为了这几张臭纸，
帮着你们洋人杀自家的天才，那我死后有什么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屋子里一片死寂。
身后的刀疤脸汉子张了张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和焦急：“龙爷！这可是……”
“闭嘴！”龙爷头都没回，一声暴喝打断了他。
随后，龙爷指着门口，对着杰克冷冷吐出两个字：“送客！”
杰克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唯利是图的流氓竟然会拒绝这么大一笔生意。
“龙爷，您会后悔的。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得罪了我们……”
“滚！”龙爷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拿着你的臭钱，滚出我的地盘！再多说一句，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杰克咬了咬牙，狠狠瞪了龙爷一眼，抓起皮箱，转身气冲冲地往外走。
直到杰克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后，那个刀疤脸汉子才急赤白脸地凑上来：
“龙爷！您这是干嘛呀！那是美金啊！有了这笔钱，咱们兄弟还用在这阴沟里讨生活吗？那陈凡本来就跟咱们有仇……”
龙爷转过身，冷冷地看了刀疤脸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失望和警告：
“做人留一线。咱们是求财，不是卖国。有些钱能拿，有些钱拿了是要烂肠子的。这事儿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更不许私下里跟那些洋人接触。听懂了吗？”
刀疤脸被盯得心里发毛，低下头，咬着牙说了声：“听……听懂了。”
“哼。”龙爷一甩袖子，背着手往后院走去，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却又透着几分倔强。
(https://www.shubada.com/103319/11111004.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