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难脱身跌入虎爪 幸怜孤险出龙潭 中
秦文正习以为常点了点头,吕七身体不好,十天里倒有半个月请假,不是头疼脑热就是伤风病倒,即便没病时也看起来羸弱不堪,就是突然昏倒也不奇怪,谢七小姐特别关爱她。
晚上,谢七小姐去医馆看她,一尘不染的病房里很安静,东西也不多,吕七正抱膝坐在床上看书,投下单薄的影子,见谢七小姐来了,吕七低低唤了声:“师娘。”依偎在谢七小姐怀里,流下了两行泪,谢七小姐轻轻拍抚:“乖乖,怎么了嘛,抱抱。”
吕七轻轻摇头,身子微微发抖,喃喃自语道:“我怕,师娘如此垂爱,只怕吕七无福侍奉左右。”
“不会的,师娘守着你呢,别怕。”谢七小姐拥住她说,吕七在她心里就应该永远这么干净,吕七怕黑,晚上会缠着谢七小姐陪她去厕所,谢七小姐怕她着风,给她改了新的厕所,又在楼道里点上了灯。
话说楚云回去,差点迟到,谢七小姐别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正赶上洗漱,大家排成一排,楚云接了杯水,刷完牙就泼了,迎来了其他人惊异的余光,一时气氛僵硬。
谢七小姐快步走过来,将她倒拎出来,劈手甩了两耳光,扬声道:“我问你能自理吗?不瞎就睁大眼睛看看别人怎么做的。”楚云捂着脸,眼眶盈满了泪,不敢争辩。
“蠢东西,”谢七小姐心里窝火,正想把上午的事一齐算了,说,“来的就迟,还敢横生事端,穿的不算薄,且在这站半个时辰,本官巡了楼再来问你。其他人,都给我看好了,有下次的,掌嘴二十。”看看左右,大家一脸淡漠,原来刷完牙的水还需要用毛巾蘸着洗脸,洗脸的水留着加水洗脚。楚云抽泣不住,谢七小姐说:“罚站不需要出声,再哭掌嘴。”秦文正多问两句,结果又因为回去晚了被范八爷逮个正着被训了一顿。
“哟~泡妞才回来呢?”范八爷抱臂,一脸挑衅问他,“记晚归一次,扣十分,伸手。”秦文正哆哆嗦嗦伸手,掌心立刻挨了几下竹板抽,登时通红起来,一跳一跳的疼,他抽了抽鼻子。
“别打他的手听见没,”谢七小姐路过,道,“他的手还要写字呢。”
“啊,大人回来了,大人晚上去哪呢。”范八爷赔笑道,谢七小姐懒得理会:“你不准扣分,我找他呢,今日就免了,我还有事,不进二门了。”
范八爷连声答应,目送谢七小姐走远。
“几时了,啊?”范八爷说,“我问你几时了---不识数?”
“那您自己不也饮酒了吗......”秦文正嘀咕道。
“你小子狗鼻子啊,谁问你了?”范八爷说,“滚回去,碍眼。”
许是睡前的交谈勾起了回忆,秦文正仿佛又回到了正式进入长生院的第一天,是痛苦新的开始,却不是结束。十五号行为矫正室里,外面刚下过雨,秦文正饥寒交迫,母亲离开后,他被雨水浇了个透,关进小黑屋,好处是最初的恐惧过去后,他就习惯了,毕竟,在墓里陪葬也就那样,坏处是不知过去了多久,睡的是地板,没东西吃,他低头坐在墙边,对黑暗有些疲惫,‘哗啦、哗啦’,迷迷糊糊,他听见锁链碰撞声,由远及近,颇有节奏。“冷吗?”黄白色的火苗在他眼前摇曳着,象征希望的温暖烛火居高临下凑近他,照亮了男孩幽暗深眸中一点期盼的火苗,也照亮了范八爷那张棱角分明、漫不经心的脸,见他点头,范八爷唇角弯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可依然驱不散他脸上的阴寒戾气,
“这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看,我们没打你母亲,按照法家惯例,你既替她求情,那就---母债子偿,怎么样?考虑考虑,”
到底怎样偿法,不待秦文正还没回过神,只有三秒,范八爷默认他答应:“开始吧。”
之后,秦文正只觉一烫,原来范八爷生生将烛火熄灭在他胸口上,屋内重新陷入黑暗,周围也影影绰绰多出几个人影。昏暗的光线下,屋子似乎怎么也照不透,而且特别冷,对他拳打脚踢的那些‘优等生’已经退去,他还没人家肩头高,但身上的触感仍然十分清晰,八爷的链子随随便便就抽掉了他一层皮,此刻正随着脉搏火烫地跳动着,一股清凉蔓延开。
是什么,湿漉漉地冻得他打了个哆嗦,但即刻如同尖刀一般带来刺痛,液体顺着发丝流到鼻尖,他咳嗽起来,液体火辣地呛进肺里,但隐痛自胸口闷闷发散开来,叫嚣着刺入每一根神经,又渗进骨头里,经久不散。
“哟,醒啦,消个毒,量有点大,给你醒醒。”
范八爷刚甩了他两耳光,极痛,此刻那双蛇一般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露出渗人的笑容,指尖不耐地叩击着桌面,看他如同一尾脱水的鱼般剧烈挣扎。
秦文正咽了一口唾沫,抽泣了一下,他永远忘不了那双眼睛,下三白,像毒蛇一般阴狠冰冷,空气中仿佛也潮湿黏腻,他扫视一圈看见了罪魁祸首---半瓶烧酒,“男孩嘛是不错,可惜年龄有点大了,不好出手,赔本买卖,哪轻哪重,我再问你一遍,还是不选?”
范八爷拿着一柄蓝光盈盈的匕首,扒拉着他,自顾自地在他身上比划着,用最习以为常的语气自言自语说着令人胆颤的结果:“卖又卖不出去,送去街头卖艺太慢,还得教他......”忽然指尖钻心一痛,秦文正才发现自己少了一根指甲,顿觉呼吸一滞,痛得不可屈伸。“不急,先拔一根,你要是还不识好歹,再慢慢来。”范八爷漠然说,“本官有的是时间。”随即往后一靠。“那,要是,都拔完了呢。”秦文正问。“你不是还有手指和脚趾吗?,一个一个剪来。”范八爷得出的结论是还是按照四肢、内脏、皮肤、血液、五官分开买卖,比较合算。
“怎么剪啊?”秦文正鬼使神差地问。
“就像剪香肠那样咯。”范八爷说。秦文正第一次知道人可以这样分开算,他咬住嘴唇,滚烫的刺痛还没消散,他扭动不安,微微摇头,说:“我不选。”
下一秒范八爷把腿一抻,他整个人直接被踹飞出去几尺远,五脏六腑为之震动,痛得动弹不得。
“哎呀,有点骨气,没出息,敬酒不吃,我给了你两个选择,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范八爷面不改色喝了口枸杞茶,“消个毒有那么刺挠啊。”
一桶散着寒气的冰水倾泻而下,再次冲刷掉了他周身的血渍,倒是不烫了,透心凉,发丝贴在脸上,秦文正冻得发抖,他抽泣了一下。
“冷不,记住,下次就是---开水。”范八爷弯腰,淡漠的眼睛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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