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寻魂记之古物寻魂 > 81 殃池鱼六神无主 忆往昔百感交集 下

81 殃池鱼六神无主 忆往昔百感交集 下


“教他自己选,把先前缺的都一并补上。”谢七小姐也不避他,摇了摇头,叹道,“果然是个吴越之地的小男人,举止粗鄙,言行无状,眼浅得很,一个破落户家的儿子,入赘来的,当初,不是还求着我赏口饭吃,为侍为仆,心甘情愿,分文不取么。本官告诉你,不是我的品阶身份在这,你早让人打发进配子院了,也就是本官洁身自好,为人爱重,身旁再无闲杂人等,也算仁至义尽,莫不看你是我的糟糠之夫,随我起于微末时,这才捧了你做正头夫郎,又不曾苛待了你,如此五六年下来,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吗?放作当今旁人,岂有你的道理。便侍奉左右,却无那个家世,究竟难登大雅之堂;取来做侍倌么,又少了几分颜色,自己是个不能生养的,通房一样的人,生就比女人矮一截,不说安分守己,做个贤夫良父,倒惯会拈酸吃醋,指手画脚,什么寒酸东西---丢人现眼。”

“是,是,大人慢走。”范八爷苦着脸赔笑,“小的自然听侯大人差遣。”

“副将,”谢七小姐踏出三步,又道,“谢过师哥的好意,再灌他两碗避子汤,记得拿最大的海碗,给他降降火,也好生治治他这毒舌的毛病,省得他到处发情,四下乱咬,一天到晚像条野狗,好没家教,旁人看了不知怎么指摘呢。”

副将生死追随谢七小姐,情同手足,谢七小姐早放出话去:‘见了副将,如见本官,谁敢造次’。

刚去看过吕七,小姑娘病得可怜,一步三晃,她才舍不得吕七受那份苦呢,就为了取悦一个莫须有的男人,实在不必。这厢骂过一通,方觉得心里舒了口气,乳腺都通畅了,谢七小姐大踏步倒背手走去:“什么君臣父子,三从四德啊,真是贱得很,男人没了权力,到了我手里,还不一样都是玩物。”

晚上,查寝的时候,楚云躲了起来。秦文正在宿舍和主楼夹道的墙角找到了她:“楚云,你怎么在这啊?”

“秦文正,你要是来抓我回去,就别过来了,告诉谢七小姐,让她罚我。我才跟你走呢。”楚云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哭得肩膀直耸,语速极快。

“我不抓你,我是班长,谢七小姐怕你不适应,让我来找你。”秦文正温和的说着,对她绽开了一个微笑,很自觉的坐到了她身边。

“对不起,”楚云眼泪汪汪,“你的伤还疼吗,我失了手,你会怪我吗?”

“一点不怪,不疼的,你不小心,已经很难过了。”秦文正拿着一个孔明锁,“我笑给你看。”

“不,一笑又会扯到伤处了。”楚云握住他的手,赶紧制止他,“留了疤可怎么办呢,谢七小姐说什么?”

“别担心,伤处不大,结了痂几天就好,谢七小姐有祛疤的药膏呢。”秦文正说,“想家了吗,其实我第一天来也不好受的,慢慢就习惯了。”

“家有什么好,”楚云眨了眨眼,说,“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你从哪来?”秦文正问她,“父母呢?”

“中原。”楚云抽了抽鼻子,说,“连年征战,那个人就知道赌钱吃酒,阿娘受不了就走了,扔下我一个人挨打,再后来闹饥荒,他们都走了......我被卖到南方,给人做童养媳,那个小丈夫还抱在怀里呢,待了一年,婆姨老是打我,罚我没饭吃,侍奉公婆,有个磨坊卖豆腐营生,天天做不完的活,还要去外面卖东西贴补家用,我想,要是有天实在打得厉害,索性一碗卤水下去了事,范八爷用四两银子,一袋小米买下了我,婆姨不肯放人,又多要了一张羊皮,现在也不知道我娘在哪。”

“对不起,”秦文正将孔明锁递给她,“今天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我怕你被撵出去。”

“没关系,”楚云抽泣了一下,说,“你并不知情。”

秦文正皱了皱眉,嘀咕道:“先别哭啊,一会有的你哭。”

“你呢,你来这儿多久了?”楚云拿着翻来覆去,无解,丢还给了他。

“一年两个月零十七天。”秦文正面无表情,手上倒是一刻不停解着锁,见楚云好奇地盯着他,又道,“这些毫无关联、奇形怪状的木块可以在特定角度被拼合在一起,看似牢不可破,但只要找对了方法,就可以通过事半功倍的手段,巧妙分解。”

“挺久了,有人被接回去吗?”楚云点点头,睁大眼睛说。

“没见过。”秦文正说,“班上的人出去了都没回来。”

“那我阿娘还会来接我吗?”楚云问他。

“十有八九不会。”秦文正看了她一眼,说。

楚云捂住脸,泪如泉涌,哭的更大声了。

“想开点,在这,起码不用担心被拐走掠卖了,还可以上学啊,努力学习还有钱花。”秦文正等她哭的差不多了,贴心的递过手帕给她擦泪。

“你呢。从哪来。”楚云不接他的手帕,抓过他的衣袖就擦了一把泪,托腮问他。“咸阳。”秦文正面无表情,看着被揉得皱皱巴巴的袖口撇了撇嘴,无可奈何。

“不是谢七小姐带你来的吗?”楚云问。秦文正摇了摇头:“是我母亲,她叫秦立,是个庶人,她生的极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美丽,却实在很贫苦。”

“美丽的丽吗?”楚云说。

“不,顶天立地的立。”秦文正说,“她是裁缝,也做医工,但这两个无论哪样都比较微贱,好的时候,阿娘会纺织,会带我去公园,她总是很忙,忙得没时间陪我,但她酗酒又有药瘾,坏的时候总是摔东西,醉的厉害,总是好的时候少一点,坏的时候多一点罢了。”

“药瘾?”楚云惊讶地瞪大眼睛,“她是......怎么,吃的,你,见过?”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我见过。”秦文正面不改色,“就是白色的粉末,用的时候兑在酒里,就像,吃冰糖那样,或者搅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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