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殃池鱼六神无主 忆往昔百感交集 中
“哦。”楚云说,她得消化消化。
“对了,下午是自习,”秦文正说,“不讲课,自己拿笔做题,千万不要抬头,谢七小姐巡楼会记抬头次数的,超过三次当天要罚站。”
“啊?”楚云说,“这么严苛。”
“你的名字和姓很好听。”他说。
“谢谢你特意告诉我,有耳朵的人。”楚云阴阳怪气哼了一声,恶狠狠瞪着他,“还有事?”
秦文正‘嘿’了一声,道:“你,你这么凶,小心将来被撵出去配婚。”
“哼,撵不撵我,有没人娶,干你甚事啊,什么档次,”楚云瞥了他一眼,蹙眉道,“多管闲事。”啐了一口,辫子一甩,便‘噔噔噔’跑开。
“不识好歹。”秦文正咬唇嘀咕了一句,盯着她的背影。楚云健步如飞从他眼前跑过去。此时范八爷百无聊赖地靠在医馆楼梯扶手上出神,正对着主楼,一炷香之前,谢七小姐对他说:“甭进去了,你怪脏的,门外候着吧,我去看个人。”他刚准备给自个点上,忽然想起来谢七小姐生性喜洁,医馆严禁抽烟,烟丝也被她收走了,便识趣地灭了火,试探性地问了问:“姑娘们大了,大人是否准备让她们缠足。”
“师兄以为如何?”谢七小姐瞥了他一眼,有点别扭。
“这......大人面前,岂敢妄言是非。”
“但说无妨,妻夫之间话闲,不算干政,本官赦了你了。”谢七小姐倒要看他能作什么妖。范八爷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嗫嚅道:“不若缠一缠......”
“为何呀?”谢七小姐翻了个白眼,迅速绾发,瞪了他一眼,一把没收了他的烟袋,“一会不抽你能怎的?熏着姑娘们,要你好看。”
“缠小了,岂不好管教些,”范八爷说,“大人也能轻松啊。”
“好个长舌的男子,悍妒的怨夫,本官治下,也有你插足拿款的份么,本官政务如此繁忙,竟一点不知体恤,还跑来质疑我的能力。”谢七小姐冷道,“可见不是个贤夫,放在房里不省事,不若趁早爬出去。”
“恕小人多嘴,出去外面,不都是这样?”范八爷有些底气不足。
“惯会狡辩,我不管外面怎样,本官这里从没有这样的规矩,何况本官就是天足,缠小来作观赏鱼么,你若能寻得一个缠足三寸,肤白貌美,还能八九人不得近身的女子,帮扶于你的破铜烂铁,岂不比本官来得贤惠?”谢七小姐阴阳怪气,微微一笑,“她能大败于我,本官便一纸休书敬了天地诸神,你滚将出去,届时莫说把她扶了正,若有能耐,本官甘拜下风时,不妨把这官位也拱手相让,如何呀,师兄?”
“我只说了一句话,”范八爷连连拱手,道,“大人便动了怒,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呀?”
“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残废一样畸形,有甚好看,若真有这等中看又中用的好人,还轮到你呢?一个两个的,不论出身贵贱,我自己便收来做小了,养在眼里,好过看你。”谢七小姐没好气,说,“总之我手底下出去的,无论男女,有一个算一个,可以为官拜相,或为人父母,不可心术不正,为人玩物,所以大可不必缠,你若喜欢,你自己怎的不缠?”
“大人言笑了,我的脚骨已长成了。”范八爷说,“再说养那许多,总不如一个亲的,大人仍不想要孩子吗,那避子汤苦的很,我看是否就,不必了......”他的声音越说越小,里外是说不上话,没了底气。
“师哥何时也怕苦了?”谢七小姐漫不经心。
“不不不,一切以大人的凤体要紧,我是说,将来若要准备,仍需服药......”
“所以呢?”
“愚兄虚长几岁,斗胆求大人赐我一子。”
“一子?”谢七小姐凤眸微抬,盯住了拖长音。
“没没,没有一子,半男也,也成,恳请大人成全,”范八爷说,“诚惶诚恐,感激不尽,只恨不能代妻受苦,为夫定当尽心服侍,悉心教养,大人莫不欺我男儿不能生养么。”
“行,我知道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抽不开身,此事不妨,再说吧。”谢七小姐神色略有些不耐,幽幽一笑,眉眼一弯,“不是我欺你男儿不能孕育,只是十月怀胎,生养不易,最是损耗女子气血精神,我说师哥又何必急在一时,夫郎能有一子半男,也属荣幸,怎可随意。再者一朝为父,事无巨细,这些年,虽不是金尊玉贵,却也算养尊处优了,酒囊饭袋一样的人,忽要你照料婴孩,日夜操劳,也确是勉为其难,不过本官体恤你,不必担这份辛苦了。对了,师哥你骨头硬了是吧。不若我与你打断了,仔细降伏,不出一载便会尖瘦起来,再者凡是和衍宗避子有关的汤药,都是苦极,只怕后面还有哺乳汤剂要料理,何必大惊小怪,说来,你若能有孕,也不忙嫁娶,只怕多年避子凉药坏了身子,饮药伤堕是一回事,还得日夜养身坐胎,催生保命最是要紧。我看师兄风华正茂,须知得先没了燥气才好,凉药正是大有裨益呢;不然,师哥固然生得俊俏0,却也年逾三旬,青春不再,人老珠黄也是无法处,都是血路里杀将过来的,怎么越发娇气,竟连这些苦也吃不下吗,我可不喜欢造作病弱的男人;况且,师哥即便有心取悦,看着,却也不像是能生出女孩儿来的样子,皮囊再美,年老色衰,似有不妥,腰子拿来下酒都差些滋味,究竟不中用。既然你有武功在身,性子烈了些,想是不便备育,或把你脚筋挑了一试啊,再废去你的内力,岂不更妙,这痛楚可不及缠足万分之一呢。赶明到了伏断日,猫儿要驱虫绝育,师哥不若也一同吧,放心,我的手艺好得很,这些年至少骟过三百多只猫了,师哥能去了势再裹上十年八载的,保你也能缠的尖瘦小巧,金莲三寸了,本官改日定然赐你一座牌坊以彰夫德贤淑,师哥喜欢乌木的还是大理石的,想好了告诉我。”
“我想要汉白玉的......”范八爷嘀咕了一句,“乌木金丝楠的也行......”
“不成。”谢七小姐只顾走,头也不回。
“为何?”范八爷小心追上去。
“你也配?”谢七小姐全程面不改色,唇色鲜明,云淡风轻,范八爷不敢作声,恭恭敬敬等她过去,谢七小姐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铁血手腕他也是有目共睹的。
“师哥已是有妇之夫,为妻身份贵重,你也合该有些自知之明,年逾三旬还这样不守男德,喉结都要露出来了,风韵犹存,仔细叫人看了去,有伤风化啊。”
谢七小姐指尖灵巧,十分顽劣地勾住他的领口,顺手在他喉结上捏了一把,差点把他送走,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强装体面的表情,得意地拂袖而笑,大步离去,“副将,师哥不懂规矩,教他闭嘴。”
“请问大人是想拔舌,下药,还是直接取他性命。”同样健美的女副将兼侍卫道。
“这么麻烦做甚,”谢七小姐面有愠色,“直接灌他一壶开水,本官看他叫也不叫。”
“别别别,大人息怒啊。”范八爷上蹿下跳,手舞足蹈,“我喝,我喝还不成吗。”
“副将,师哥的汤药可有每日都喝吗?”谢七小姐心头一动,这倒是提醒了她。
“回大人,缺了六次,已有三日未按时喝。”副将查过起居注。
“怎么,师哥不喝,难道是要留着给我?”谢七小姐将眼眸一盯,一脸真诚疑惑道,“难为你想着我,有心了,还是觉得为妻待你不好?”
“不不不,不敢,您才是一家之主,大人气色上佳,印堂发亮,康健规律,观之极美。”范八爷唬得一身冷汗,吓了一哆嗦,一个劲地给谢七小姐打眼色,“那那那,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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