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33 泣余生璧凝悲赎罪 许同舟辛夷做右眼
“讨厌,你这贫嘴的丫头。”辛璧凝反应过来,嗔怪地砸了她一拳,“我不和你说了。”
辛夷挨了一下,也不气恼,嘿嘿直乐,日常犯贱,一脸被骂爽了的笑容:“就算你现在的人生是一团废纸,也是我最珍贵的破烂,拜托,原生家庭悲剧,主角才有的配置,高敏病弱腹黑女主,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就是阴暗爬行,还想整死我,嘿,我喜欢,超炫的好吧,你有印有官,命中注定能成大器,到时候我还带你点男模,女的也行。”
辛夷有自己的考量,她这个姐姐看似压抑懦弱,柔弱可欺,认定的事情却绝不反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己当大姥,这个荒谬的不可能的建议,做与不做,只在辛璧凝的一念之间,辛夷知道,她可以的,如果她没做,只当没有这回事,女孩间玩笑一场罢了;
若是她做了,不成,便是姐姐做的,与她辛璧卿有何关系;
成了,若是辛璧凝不喜欢,位子交给她做,辛夷很愿意为姐姐遮风挡雨,江湖上那些令姐姐避之不及的人际往来她可谓是游刃有余,乐在其中,有雷霆手段,也有侠义心肠,也有信心和把握去做好;
若是辛璧凝喜欢,位子给她做便是,辛夷只管游山玩水,纸醉金迷,表明了立场,二人统一战线,辛璧凝念及功劳情分,也不至于立刻反目成仇,对她痛下杀手,实乃自保的明智之举。
“妈妈爱我,这是爱抚,不是耳光。”
辛璧凝艰难地抽泣喘息发抖,嘴角不受控制地开始微笑,“妈妈,手重,我有罪,要用一生去偿还。”
听着她自欺欺人的谎言,辛夷托起她的脸,目光坚定地凝望着,鼻子一酸,轻声纠正道:“姐你疯了,那不是爱,那是控制。”
辛夷无法想象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想。
“妈妈说我有罪,妈妈说我赎清罪过就可以走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她会用枪打我,在我活着时把我埋入水泥汽油桶,沉石海底的,她会的,她真的会---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辛璧凝的语速渐快,泪落成线,辛夷甚至无法分辨姐姐发抖的身体是因为发冷还是因为发笑,辛璧凝神经质的压低声音,掐着她的手指,整个人靠在她怀里,浑身冷得像冰,气息一滞脱力倒下,睁大的眼睛蓄满泪水,干呕不住,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怕......”
她仿佛已被凝固窒息在冰冷坚硬的水泥中,被黑色的海水和白色的浪花吞没,永远置身海底。辛夷接住了她,迅速试了试她的鼻息,轻拍了拍她的脸:“呼吸,听我说,我相信你,姐姐,看看我,呼吸啊,呼---吸---听我说,你会活的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辛夷立刻攥住她的手,掌心那滚热的温度稍稍拉回了辛璧凝的意识,她似乎被定住了,喘息着,辛夷坚定地捧起她的脸,“看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姐姐,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这一切阴谋会在成型之前被扼杀,我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包括大姥,包括母亲;姐姐,我懂你对我的爱与恨,我全盘接收,我依然爱着你,保护你,直到永远。”
辛夷老早就发现姐姐有这个毛病,无法控制表情,毫无原因的,不合时宜的哭泣或微笑,或是聊着聊着人突然掉线跑神,忘记继续说话,或是,忘记呼吸。
这些都需要她人为干预、引导一下,比如当她在葬礼上本想要哭泣却突然控制不住发笑,辛夷握住了她的手提醒。辛璧凝发丝凌乱,遮住了小半张脸,辛璧卿伸手拨开她的发丝,露出那只覆着白翳的眼睛,凑近去亲吻她眼角存续的一汪眼泪,她凝望着姐姐,辛璧凝眼神躲闪,想要垂眸,辛璧卿捏住她的下颌轻声道:“别动。”
辛璧凝问她看什么。
辛璧卿说:“看你的眼睛啊。”
辛璧凝嘀咕了一句:“瞎子有什么好看的。”
“姐姐,你的眼睛很漂亮,”
辛璧卿深情道,“你的眼睛里,映着月亮。”
辛璧凝有些惊愕,想笑,随即眉眼委屈起来,她喘息了几下,似乎想哭,无云死后,还没有人这样夸赞过,正眼看过她的眼睛,暗自垂泪。
“姐姐,你笑起来好美啊,”辛璧卿笑了,“似笑非笑,更美。”
辛璧凝见她要走,似乎想伸手挽留,又收了回去,欲言又止。辛璧卿停住,在等她开口,辛璧凝道:“你能抱抱我吗?”
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
辛璧卿立刻抱住了她,辛璧凝起初对肢体接触还有些不习惯,条件反射地想推开挣脱,辛璧卿微微蹙眉,不由分说加了把劲,箍住了她的肩背,附在右耳轻道:“姐姐,我就是你的右眼。”
僵持两秒,辛璧凝不再挣扎,她微微抽泣起来,辛璧卿听见她轻声说:“天吔,死也值了。”
大姥习惯右手打她的左脸,长期之后辛璧凝的左耳听力严重受损,但如果单用,还能听见微弱的声音,她没说过,只有一次在图书馆,辛璧卿将自己的耳机借给她,辛璧凝却觉得左边耳机坏掉了,声音发闷且微弱,借口不习惯,将耳机还给了她。隔天辛璧卿做听力题,软磨硬泡共用了一下她的耳机,便连忙脱下:“嗬,我的耳朵,左耳要聋了。”辛璧凝丢下一句:“不用拉倒。”夺过耳机,抱起书就走了。
辛璧卿能注意到这些细节,璧凝甚至有些难过。
辛璧凝,她这一路,太苦太累,被操控着,偿还母亲,她的一生,都在赎罪,赎罪方式,就是自毁。
或许是为了早日赎清罪过,抑或摆脱控制,不惜自毁,不遗余力。她对此,深信不疑。无云无异于她的左耳和右眼,为求妈妈留下无云,她拖着断掉的伤腿跪在大姥脚边,诉尽衷言,试图去抓妈妈的靴子。
抬头看见妈妈居高临下不为所动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是大姥,不是妈妈,一切已成定局。她收起无用的眼泪恢复平静,想默默离开却没力气。大姥勒令她立刻出去。妈妈,我好冷,我没力气了,妈妈。辛璧凝说。
她有一瞬恍惚,因为记忆中,十年前,六岁的她挨打之后生了病,妈妈出于愧疚去看她。
她睡着了,妈妈还给她盖上了一条毯子呢。十年后,十六岁的她乞求妈妈可以让她休息一下再起来,“你还戴着这根簪子。”大姥一眼瞥见那根云头簪,一把拔下,抽了她一巴掌,粗暴地把她拖了出去,辛璧凝却一度因为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扭曲爬行。
“妈,您不能这样对我,妈,妈。”即便早已泪流满面,她在大姥面前依旧极度克制,不敢发出一点哭泣声,不只是哭泣,任何情绪到了大姥这里,都不会有任何回应,眼泪还在眼眶里就会被倒数收回。她不知道,大姥出去以后抬手一枪,就结果了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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