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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扫地僧,紫砂壶,与第三头猛虎


林望的脑子,彻底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那片从“钱卫国”三个字上升腾而起的,吞噬光线的混沌气运,像一个黑洞,将他所有的认知、判断、侥幸,都吸了进去,然后碾得粉碎。

他滑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铁皮文件柜,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对抗那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寒气。

档案室。

这个他以为是官场“冷宫”,是边缘人“养老院”的地方,此刻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座深山古刹的藏经阁。

角落里,盘踞着一头沉睡了十五年,一旦惊醒便要择人而噬的猛虎——赵铁军。

而自己面前,这个每天端着紫砂壶,笑呵呵地看着报纸,提醒自己“年轻人要多喝热水”的老钱,竟然是位功力深不可测,气运形态都超出了他认知范畴的……扫地僧?

林望忽然觉得有些荒谬,甚至想笑。

他想起了老钱那把从不离手的,据说是什么名家手作的紫砂壶;想起了他每天雷打不动,只看《江东日报》第四版,也就是人事任免版;想起了他偶尔对自己说的那几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意味深长的话。

“小林啊,档案室的工作,看着枯燥,其实是在看历史。你看的不是纸,是人,是事,是起落沉浮。”

“心不静,就容易看错,放错,记错。这一错,可就麻烦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此刻回想,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敲打他,点拨他。

而自己,这个自以为手握【仕途天眼】的“天选之子”,就像一个刚学会几招三脚猫功夫就下山闯荡的愣头青,在两位绝顶高手面前,耍着猴戏,还沾沾自喜。

尤其是那条银色的线。

互利盟友。

能让钱卫国这种深不可测的人物,结为“盟友”的,会是谁?

那条银线的另一端,遥遥指向办公厅主楼的方向,那里,是整个江东省的权力中枢。

是周副省长?还是那位自己从未见过,气运想必更加贵不可言的一号首长?

林望不敢再想下去。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调查一桩十五年前的冤案,而是在徒手挖掘一座活火山。每往下多挖一寸,都可能被喷涌而出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烧得尸骨无存。

不行,必须马上离开!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全身。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却不敢有丝毫的仓促。他像一个最专业的拆弹专家,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档案和那份“生态公园”的报告,重新整理好。

他用衣袖,轻轻拂去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可能留下的灰尘印记。

然后,他将那份属于父亲的,承载着一家人十五年沉重命运的档案袋,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双手捧着,轻轻地,放回了它原来在铁架上的位置。

推进去的时候,他特意将它往里多送了一公分。

这样,明天赵铁军或者钱卫国,如果也来翻看,他们只会觉得档案是被某个不熟悉业务的人动过,而不会怀疑到一个“自己人”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转身,踮着脚,像一只午夜的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溜出了档案室。

他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在楼梯的拐角平台处,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扇小窗,正对着办公厅的主楼。

深夜的主楼,大部分窗户都已熄灭,只有寥寥几个楼层,还亮着灯。其中一间,林望认得,那是他第一次预警危机时,周副省长加班的办公室。

而此刻,那条从钱卫国档案上延伸出来的,坚韧的银色丝线,在林望的【仕途天眼】中,正穿过深夜的黑暗,精准地,连接着主楼另一扇亮着灯的窗户。

那扇窗,比周副省长的办公室,还要高一层。

林望的心,沉了下去。

江东省政府大院里,楼层的高低,往往直接代表了权位的高低。

能比常务副省长办公室还高一层,且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省政府秘书长,宋德海。

那个在父亲的处分决定审核名单上,仅次于两位副省长,排在第三位的名字!

原来,他才是钱卫国真正的“盟友”。

一个深藏不露的档案室管理员,一个位高权重的省府大管家,他们之间,这根持续了十五年,甚至更久的银色盟友线,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望感觉自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当头罩住,越是挣扎,这张网就收得越紧。

他不敢再看,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栋让他感到窒息的辅楼。

……

回到出租屋,林望将自己扔进浴室,打开花洒,任由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

他需要冷静,需要让这台快要烧毁的CPU,强行降温。

水流声中,他脑中的线索,开始重新排列组合。

秦悦,这条空降江东的“过江龙”,她要查“高山杜鹃”,目标直指赵铁军,甚至牵扯出十五年前的旧案。

赵铁军,这头蛰伏十五年的“睡虎”,他守在档案室,看似沉沦,实则是在守护着什么,或者说,等待着什么。

钱卫国,这位深不可测的“扫地僧”,他与秘书长宋德海结盟,十五年不动声色,他又在图谋什么?

三股势力,因为一份“生态公园”的报告,在这间小小的档案室里,交汇了。

而自己,林望,这个唯一能看见所有“线”的人,却像一个误入神仙战场的凡人,随时都可能被大佬们斗法的余波,震得魂飞魄散。

“不行……”

林望关掉水,喃喃自语。

“不能再被动了。”

他一直以来的策略,是利用信息差,巧妙周旋,坐等时机。

可现在他发现,他的信息差,在这些老狐狸面前,根本不够看。他能看见气运,看见关系线,可他看不透人心,看不透这十五年里,到底积攒了多少恩怨情仇。

他必须找到一个,能让自己站稳脚跟的,真正的“锚点”。

这个锚点,不能是秦悦,她太强势,太神秘,自己于她只是棋子。

也不能是赵铁军,他太危险,太不稳定,像个火药桶。

更不可能是钱卫国,那片混沌的气运,让林望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那么,还能是谁?

林望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片曾被黑气缠绕,如今却已恢复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璀璨夺目的,紫红色华盖。

周副省长!

在目前所有他能接触到的大人物里,只有周副省长,是自己真正“雪中送炭”过的。

那份恩情,是自己目前唯一可以动用的,最扎实的政治资本。

而且,从父亲的档案上看,周怀安当年作为省长,是在那份处分决定上签了字的。无论他当时是知情还是被蒙蔽,他都绕不开这桩旧案。

如果想翻案,周副省长这里,是必须攻下的,最关键的堡垒。

一个计划,在林望心中,渐渐成型。

第二天,林望顶着一双熊猫眼,准时出现在了档案室。

他脸上的疲惫,不是伪装。

“哟,小林,昨晚做贼去啦?”黄姐一边织着毛衣,一边打趣道。

林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别提了,黄姐,昨天晚上蚊子开演唱会,一宿没睡好。”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屋里另外两个人的反应。

赵铁军依旧靠在角落里,闭着眼,像是入定了。

而钱卫国,正拿着一把小喷壶,慢悠悠地,给他窗台上的那盆文竹浇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温和的光晕里,看起来慈眉善目,与世无争。

林望的【仕途天眼】中,钱卫国头顶那片混沌的气运,被一层厚厚的,与世无争的灰色雾气包裹着,如果不是看得特别仔细,根本发现不了内里的乾坤。

好可怕的敛息功夫。

林望心中暗凛,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像往常一样,整理那些积满灰尘的文件。

整个上午,档案室里都静悄悄的,只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黄姐毛衣针清脆的碰撞声。

一切,都和昨天,和之前的每一天,没有任何不同。

林望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都只是他因为睡眠不足,而产生的一场噩梦。

直到临近中午,钱卫国浇完了花,端着他那把宝贝紫砂壶,溜达到林望身边。

“小林啊。”

“哎,钱哥。”林望连忙站起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

钱卫国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伸手指了指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铁皮柜,说道:“看你最近整理得挺快,手脚也麻利。那个柜子里的东西,放了有些年头了,也该拿出来清一清灰,重新登记造册了。”

林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柜子,正是存放着父亲档案的区域。

他是在试探我?

林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样子:“好嘞,钱哥,我下午就弄。”

“不急。”钱卫国摆了摆手,拧开自己的茶壶,喝了一口热茶,眯着眼睛,像是随口闲聊般,慢悠悠地说道:“就是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档案室的窗户没关严,好像进了点湿气。那些老东西,最怕潮,你整理的时候,仔细着点,看看有没有受影响。”

说完,他便端着茶壶,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看他的报纸去了。

林望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僵硬。

昨晚窗户没关严……

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最锋利的刀,瞬间剖开了他所有的伪装,将他昨夜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血淋淋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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