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官场仕途,我能看见所有人的官运 > 第159章 赌上性命的答案,与黄金的重量

第159章 赌上性命的答案,与黄金的重量


楚老板的问题,像一根冰冷的探针,刺破了林望所有的心理防线,直抵他灵魂最深处。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这个问题,林望在夜深人静时,问过自己无数遍。

准备好放弃安稳的人生,去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了吗?

准备好以一个底层科员的身份,去对抗一个看不见的,由权力和金钱织成的庞大利维坦了吗?

准备好将自己的性命,押在这场胜率渺茫的赌局上了吗?

每一次,他都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只能用“为父正名”这个念头,来麻痹自己的恐惧,催眠自己的理智,像一个蒙着眼睛的赌徒,一步步,将自己所有的筹码,推向牌桌中央。

而此刻,当这个问题,从一个浑身散发着纯粹金光,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老人嘴里说出时,所有的伪装和自我催眠,都失去了意义。

恐惧,像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书店里很安静,只有那盏昏黄的台灯,在书桌上投下一圈温暖的光晕。楚老板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平和的眼睛,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潭,倒映着林望脸上所有的挣扎与惶惑。

林望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到楚老板头顶那片浩瀚如烟海的金色光芒,那是一种超越了世俗权力的,纯粹的智慧与通达。在这片金光面前,他感觉自己那点小聪明,那赖以生存的【仕途天眼】,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幼稚。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与真正“高人”之间的差距。那不是官阶的差距,不是财富的差距,而是生命层次的差距。

许久,林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不是回答,而是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楚老板,您这里……收不收旧东西?”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异常清晰。

楚老板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但脸上的笑意不减:“收。只要是写了字,有故事的,我都收。”

林望点了点头,他缓缓地,将手伸进口袋,却没有去碰那把钥匙,而是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那本蓝色封皮,印着国徽的证件,被他用指尖,轻轻地,推到了那本摊开的古籍旁边,与那把黄铜钥匙,并排放在了一起。

“这个,您收吗?”

工作证,是他通过十年寒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才换来的身份凭证。是他在这个体制内,安身立命的根本。

钥匙,是他父亲用十五年的冤屈,乃至生命,留下的唯一遗物。是开启真相的唯一希望。

此刻,他将这两样东西,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并排放在了楚老板的面前。

他没有说“我准备好了”之类的豪言壮语。

他只是用这个动作,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林望,愿意用我拥有的一切,包括前途,身份,乃至性命,来交换一个真相。

这个答案,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分量。

楚老板看着桌上那本蓝色的工作证,和那把布满铜绿的钥匙,眼神里的那一丝审视,终于缓缓褪去,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混杂着欣赏与叹息的情绪。

他似乎,在林望的身上,看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同样固执,同样“爱信书”的林建国的影子。

却又有些不一样。

林建国是理想主义的化身,他相信“道理”本身就有力量。

而他的儿子,更像一个清醒的赌徒,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也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但他还是选择,押上一切。

“你比你父亲,要聪明。”楚老板终于开口,他伸出手,却没有去碰那两样东西,而是将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推到了林望的面前,“也比他,更懂得怎么在这潭浑水里活下去。”

“可惜,聪明人,往往也活得最累。”

他站起身,那件半旧的灰色羊毛衫,在他身上,却穿出了一种儒雅清癯的味道。

“跟我来吧。”

楚老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朝着书店最深处,那个被一排巨大书架挡住的,最黑暗的角落走去。

林望的心,猛地一跳。他收起工作证,拿起那把钥匙,快步跟了上去。

书架很高,像一堵墙,将内外隔绝。楚老板走到书架前,伸出那只干净修长的手,在书架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木雕花纹上,轻轻按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那排沉重的,仿佛几个世纪没有动过的巨大书架,竟然缓缓地,无声地,朝着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堵斑驳的墙壁。

墙壁的正中央,镶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毫不起眼的保险箱。

那保险箱是老式的,铁灰色,上面只有一个拨盘密码锁,和一个钥匙孔。

楚老板转过身,看着林望,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把黄铜钥匙上。

“你父亲说,密码,是他的忌日。”

林望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涌了出来。

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失态。他走到保险箱前,看着那个冰冷的拨盘,脑子里,却清晰地浮现出父亲的笑脸。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按照记忆中那个让他痛彻心扉的日期,缓缓地,转动着密码盘。

一圈。

两圈。

三圈。

当最后一个数字对准时,拨盘里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林望深吸一口气,将那把属于父亲的,还带着他体温的钥匙,插进了锁孔。

钥匙与锁孔,完美契合。

他轻轻一拧。

“吱——”

那扇厚重的,尘封了十五年的铁门,缓缓地,被打开了。

保险箱里,没有林望想象中的金条,也没有厚厚的文档。

只有一只小小的,巴掌大小的,黑色封皮的皮面笔记本,静静地躺在红色的天鹅绒垫子上。

林-望伸出手,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情,将那本笔记本,捧了出-来。

笔记本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他能感觉到,从笔记本上,散发出一股极其浓郁的,与父亲档案上一模一样的,代表着“冤屈”与“不甘”的淡青色气息。

这股气息,比档案上的,要浓烈一百倍,一千倍!

他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的陈述,只有一行行,用极其工整的字迹,记录下的日期,地点,人名,以及一串串,像是某种代码的数字。

“九月三日,碧水山庄,张,叁柒贰壹。”

“十月一日,江心岛俱乐部,周,捌壹零玖。”

“十一月五日,省委三号院,宋,壹伍壹伍。”

……

这些记录,简短,隐晦,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入林望的眼中。

他或许看不懂那些数字代表什么,但他认识那些姓氏。

张,周,宋……

江东省的官场上,能被人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来的,姓这几个姓的大人物,屈指可数!

他继续往后翻,越翻,心越沉。

笔记本里,记录了整整三十多条这样的信息,几乎涵盖了江东省官场上,好几个重要部门的头面人物。

这哪里是什么日记。

这分明是一本账本!

一本记录着罪恶与交易的,足以让整个江东省官场,都发生一场十二级大地震的……死亡账本!

林望感觉自己的手脚,一片冰凉。

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死了。

怀璧其罪。

当一个清廉正直的理想主义者,无意中掌握了这样一本能够毁灭无数人的账本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只有一个用红色墨水,写下的,触目惊心的四个字。

“高山杜鹃”。

林望的瞳孔,骤然收缩。

秦悦要查的,就是这个案子!

原来,所有的线索,从一开始,就串联在了一起。

“看完了?”楚老板的声音,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响起。

林望猛地合上笔记本,转过身,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这……这些……”他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就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东西。”楚老板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是他留给你,唯一的武器和……催命符。”

他顿了顿,那双智慧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迷雾。

“你父亲是个好人,也是个优秀的工程师。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他发现了蛀虫,却只想着把整棵大树的结构图画出来,然后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清蛀虫在哪里。他以为这是最光明的办法,却不知道,在他画图的时候,那些蛀虫,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唯一的食物。”

楚老板的话,残酷,却又无比真实。

“而你,”他看着林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拿到了这张图纸,你想怎么做?像你父亲一样,把它交给所谓的‘公理’,然后等着自己被啃得尸骨无存?还是……学会利用它?”

林望将那本死亡账本,死死地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利用它?”

“对。”楚老板点了点头,“这张图纸上,有些名字,是蛀虫。但有些名字,或许只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被人记了下来。还有些名字,可能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

“真与假,善与恶,黑与白,在这本账本里,已经搅成了一锅粥。你想一刀切下去,只会让这锅粥,彻底沸腾,烫伤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楚老板的这番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望混乱的思绪。

他一直以为,这本账本,就是一份黑名单。

现在他才明白,这或许,是一份更复杂的“投名状”名单。

“那我该怎么做?”林望下意识地问道。

“我不会教你怎么做。”楚老板摇了摇头,重新将那排书架合上,书店再次恢复了原样,“路,是你自己的。我只是一个守着故人遗物的,糟老头子。”

他走回书桌后,重新坐下,端起了那杯早已凉透的茶。

“东西,你拿到了。从现在起,你和这家书店,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要再来这里。”

这番话,说得决绝,不带一丝感情。

林望知道,这是楚老板在保护他,也是在保护自己。

他将那本薄薄的,却重如山岳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

他对着楚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楚老板却又叫住了他。

林望停下脚步,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楚老板从他那本摊开的线装古籍里,抽出了一张薄薄的书签,递了过来。

“临走前,送你一句忠告。”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望的口袋上,那里,放着他刚刚震动过的手机。

“那个用短信命令你,帮你躲开野狗的人……”

楚老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林望的心上。

“她要的,不是真相。”

“她要的,是一把刀。”

“而你,现在握住了刀柄。”

“小心,别让刀刃,先割伤了自己。”


  (https://www.shubada.com/114097/43916012.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