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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出献给领导的“草台班子戏”


钱爱国那双因为追忆往昔而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睛,瞬间聚焦,死死地钉在了林望的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完成了一次从“人生导师”到“见鬼了”的复杂切换。

“你……你说啥?”他结结巴巴地,连声音都变了调,“揪出那个鬼?还……还把功劳算我头上?”

钱爱国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他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缩了缩,仿佛林望身上正散发着什么危险的气息。他活了快五十岁,在机关里当了半辈子“老黄牛”,早就把“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生存哲学刻进了骨髓里。

揪鬼?开什么玩笑!那是省纪委和保卫处该干的活。他一个管档案的,连老婆藏在床垫下的私房钱都揪不出来,还去揪省政府大院里的“鬼”?

“小林,你……你可别吓唬我。”钱爱国压低了声音,脸上写满了抗拒,“这事儿水深着呢,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咱们这种岸边看热闹的,千万别瞎往里掺和。唐处长那是大人物,她有的是办法,轮不到咱们操心。”

“钱哥,您觉得,现在这火,还没烧到咱们身上吗?”林望的语气很平静,却像一把小锤,精准地敲在了钱爱国的神经上,“那两个凶徒,为什么偏偏踹了咱们档案室的门?为什么您现在要背上这口‘夫妻不和’的黑锅?您以为,这只是巧合?”

钱爱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那扇门上的裂痕,和同事们暧昧的眼神,是他这两天最大的痛。

“那……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对方已经把咱们俩,当成了唐处长的‘自己人’。”林望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唐处长要是倒了,您觉得,咱们能有好果子吃吗?到时候,别说这口黑锅,可能连饭碗都保不住。”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钱爱国的脑门上。他那点安于现状的幻想,瞬间被浇得一干二净。他不是傻子,他只是习惯了装傻。林望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他用来自我麻痹的那层外壳,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现实。

是啊,他已经被打上了“唐婉亲信”的标签,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在外人看来,唐婉最后关头见的,就是他和林望。一旦唐婉出事,清算开始,谁会听他解释?

钱爱国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那……那你说怎么办?我……我能干啥?”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将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分享一个惊天的秘密:“钱哥,这事儿,我出面不行。我一个新来的科员,人微言轻,就算想到了什么,唐处长也不会信。但您不一样。”

“我?”钱爱国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就是您。”林望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您是办公厅的老同志,是看着唐处长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前辈。您说的话,有分量。而且,您去提这个建议,才显得合情合理,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钱爱国被这顶“前辈”的高帽子戴得有些晕乎,但本能的恐惧还是让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嘴笨,我哪会说这些……”

“您不用会说,您只需要把一出戏演好就行。”林望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一出……献给领导的,草台班子戏。”

“演戏?”

“对。”林望点了点头,开始一句一句地,为钱爱国拆解剧本,“您现在就去唐处长的办公室。见到她之后,什么都别说,先唉声叹气,演出一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样子。”

“这……这我拿手。”钱爱国下意识地回答,他每天对着自己那点工资,就是这个表情。

“等唐处长问您,您就说,您为了她的事,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想到了一个‘笨办法’,不知道该不该讲。”林望继续指导,“记住,一定要强调是‘笨办法’,是您这种不懂技术的老同志,瞎琢磨出来的土方子。”

钱爱国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不像要去见领导,倒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地下工作。

“然后呢?”

“然后,您就把这个‘笨办法’的核心逻辑告诉她。”林望的眼睛亮了起来,像两颗在黑暗中燃烧的星辰,“您跟她说:‘唐处,我觉得,那个鬼既然是个电脑高手,那咱们所有在网上、在电脑上搞的调查,不就等于开着灯告诉他,我们来抓你啦?’您说,这话是不是这个理?”

钱爱国琢磨了一下,使劲点了点头:“是这个理!这不是明摆着送人头嘛!”

“所以,您就建议她,咱们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既然高科技靠不住,那咱们就用最原始、最笨的办法。咱们不搞网络追踪,不搞数据恢复,咱们……唱一出空城计!”

“空城计?”钱爱国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三国演义》还是看过的。

“对!您建议唐处长,立刻召开一个范围极小的紧急会议。”林望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与会人员,不能超过五个人,必须是她绝对信得过的核心骨干。但是,必须额外加上一个人——信息中心的王副主任。”

“王副主任?”钱爱国一愣,“加他干嘛?他不是技术专家吗?你刚才还说不用技术……”

“就是要他来!”林望斩钉截铁地说,“您跟唐处长解释,就说:‘咱们要演戏,得有观众啊!而且,咱们要讨论一个所谓的“重大技术突破”,没个技术专家在场,这戏不就假了吗?’您还得补充一句,‘王副主任这个人,我熟,技术好,人老实,靠得住!’,一定要表现出您对他的绝对信任!”

钱爱国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给领导出主意,而是在挖一个天大的坑。

“这……这不是坑人吗?”

“您放心,咱们不坑好人。”林望的眼神深邃,“您接着建议唐处长,会议内容,就是宣布,那份失窃报告的调查,取得了‘重大突破’!已经通过某种‘特殊渠道’,锁定了嫌疑人的关键证据。为了保密,这份证据将会在一个绝对安全、物理隔绝的环境下进行展示。”

“什么环境?”

“省政府三号会议室。”林望缓缓吐出这几个字,“那个会议室,早就半废弃了,里面的设备,只有一台老掉牙的投影仪和幕布,连网线口都没有。您就说,只有在那种地方,才能确保那个‘鬼’无法通过技术手段进行窃听和破坏。”

钱爱国的大脑,已经快要宕机了。他感觉林望不是在出主意,而是在织一张网,一张他自己都看不懂的,错综复杂的网。

“开会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个消息,通过王副主任这个‘观众’,传递给那个真正的‘鬼’。”林望做着最后的总结,“您想,那个‘鬼’听到这个消息,他会怎么想?他一定会怕,他一定会想知道,唐处长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而三号会议室,那个物理隔绝的环境,是他唯一的技术盲区。要想知道答案,他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钱爱国紧张地问。

林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指向门口的方向。

一个无声的动作,却让钱爱国瞬间毛骨悚然。

他明白了。要想知道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去!或者,派人去!

只要那个“鬼”一动,他就会从看不见的网络背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钱爱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张温和谦逊的脸庞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缜密和可怕的心脏?这哪里是什么“笨办法”,这分明是一招釜底抽薪、引蛇出洞的绝户计!

他忽然觉得,自己背上那口黑锅,好像也没那么沉了。跟林望玩的这些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怎么样,钱哥?”林望看着他,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这出戏,您觉得,您演得了演不了?”

钱爱国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内心里,一个声音在疯狂尖叫:快跑!离这个小子远点!另一个声音却在诱惑他:干了!这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能让大领导刮目相看的机会!

两个声音天人交战,最终,对现状的不满和对未来的渴望,压倒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差点把桌上的茶杯给扫到地上。

“他娘的,干了!”钱爱国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当年在工会,咱也是演过《雷雨》里周朴园的!虽然就一句台词……‘谁?’,但那也是有表演经验的!”

他挺起胸膛,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半旧的夹克衫,深吸一口气,仿佛即将奔赴刑场。

“小林,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演砸了,算我的!演好了……”他顿了顿,看着林望,眼神无比复杂,“演好了,哥记你一辈子!”

说完,他迈着一种混合着悲壮和激昂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档案室。

林望看着他那略显佝偻却又强行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知道,他已经按下了棋局的开始键。

钱爱国这颗被他推出去的“卒子”,究竟是能一往无前,拱死对方的“象”,还是会被对方的“马”轻松吃掉,他无法预料。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收回目光,重新坐下,拿出手机,解锁屏幕。

屏幕上,依旧是那个本地论坛的帖子,那行黑色的,关于工程师一家惨死的回复,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烙印在那里。

他缓缓滑动屏幕,将那张网页,保存成了一张图片。

然后,他将那张图片,和另一张他刚刚从网上下载的,龙安县的卫星地图,一起放进了一个新建的,被命名为“还债”的文件夹里。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仕途天眼】的视野中,代表唐婉的那柄红色长剑,依旧在剧烈颤抖。但此刻,从档案室的方向,一条微弱的,代表着“盟友”的银色丝线,正颤颤巍巍地,朝着那柄剑延伸过去。

而在那柄剑和省纪委大楼方向之间,那条连接着王副主任的黑色死线,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像毒蛇的信子一样,不安地扭动起来。

棋局,已然风起云涌。

林望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被那些看不见的敌人,连同父亲的冤案一起,彻底碾碎。

要么,就踩着他们的尸骨,亲手撕开这片黑沉沉的夜幕,去迎接属于自己的,那道迟来了十几年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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