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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这棵小树苗,我来浇水了


“你的命,暂时是我的了。”

这句话,没有杀气,没有威胁,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澜都没有。它就像档案室里那台老旧挂钟的报时,准点,沉闷,理所当然。

可这十几个字,却像一根无形的绳索,从老人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延伸出来,一圈一圈,将林望从头到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绳索的另一头,攥在老人手里。

松紧,生死,全凭他一念之间。

林望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尽全力挣扎着浮出水面,以为看到了岸,却发现自己只是漂进了另一片更深、更广、更看不见底的汪洋。

而这位老人,就是这片汪洋本身。

他放下了铜线,就像卸下了最后的甲胄。那股子玉石俱焚的疯狂褪去后,一种更深沉的寒意,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里,缓缓地渗了出来。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不是输在胆气,而是输在了层级。对方根本不在他搏命的那个维度上。

站在一旁的钱爱国,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他看看林望煞白的脸,又看看那个叼着烟,气定神闲的老人,大脑里那根负责理解和分析的弦,彻底崩断了。

“领导……您……您这是……”老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用砂纸磨过,他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老人终于把嘴上那根干叼了半天的“大前门”取了下来,夹在指间,眉头皱着,仿佛在看一件很麻烦的物证,“我就是个看门的。”

他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走进了值班室。

他没有再看林望,而是像个严苛的资产管理员,开始巡视“案发现场”。

他先是走到那张被撞得裂开一道缝的办公桌前,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发出“叩叩”的声响。

“松木的,八成新,桌腿还算稳当。回头让后勤处的老刘来修,补点木屑,刷层漆,还能用。”

然后,他又走到那部被扯断了线的黑色电话机旁,弯下腰,捡起那截断线,在手里掂了掂。

“电话线断了,这个麻烦。通讯科那帮小子,换根线能写三页报告,走半个月流程。”

他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林望和钱爱国的耳朵里。

钱爱国彻底懵了。

他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前一秒还是生死时速的警匪片,下一秒就切换成了机关后勤的吐槽大会。

这位神秘的老人,在用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将今晚这场足以掀翻江东政坛的暗流,强行扭转,粉饰成了一场……办公用品损坏事故。

“那个……这位……老领导……”钱爱国终于鼓足勇气,凑了上去,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桌子,这电话,都是我的责任!是我不小心弄坏的!我写检查,我赔偿!跟小林同志没关系!”

在钱爱国朴素的官场价值观里,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揽责,争取宽大处理,顺便保护一下这位刚刚救了自己命的“小林同志”。

老人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你?”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赔得起吗?”

钱爱国一愣,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张桌子,一部电话,他当然赔得起。可他听得出来,老人说的,根本不是钱的事。

老人不再理他,目光重新落回林望身上。

“年轻人,愣着干什么?”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狼藉,“不把现场收拾一下,等天亮了,保洁的王大妈进来,看见这乱七八糟的,不得在楼道里骂半个钟头?”

林望的心脏,随着他这句话,猛地一跳。

他瞬间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这不是在打扫卫生。

这是在……抹掉痕迹。

他要让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从未发生过一样。那两个凶徒,那场搏命,那句关于“龙安县”的惊天巨问,都要被扫进这值班室的垃圾桶里,随着明早的垃圾车,一同运走,焚烧,化为灰烬。

林望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弯下腰,将那张沉重的办公桌,一点一点,从门口挪回原位。

他的动作很慢,每挪动一寸,都感觉自己身上那道无形的绳索,又收紧了一分。

钱爱国见状,也赶紧手脚并用地过来帮忙。他不敢再多问一句,只是埋着头,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报纸,一张一张捡起来,抚平,码放整齐。

值班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桌椅移动的摩擦声,和纸张的“沙沙”声。

窗外的风雨声,似乎也小了下去。

老人就那么站在一旁,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静静地看着他们。他像一个监工,又像一个导演,在审视着两个演员,如何将一出惊心动魄的戏,收回到最平淡无奇的幕后。

林望将一切都恢复原样后,直起身,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个黑洞洞的插座上。

那里,是他今晚所有勇气和疯狂的源头。

而现在,它静静地待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看明白了?”老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林望没有回头,他知道老人在问什么。

“官场上的事,有时候,比这电源插座还危险。”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教诲意味,“捅进去,可能会电死别人,但更大的可能,是先把自己烧成一截焦炭。”

“你今晚,运气好。”

“不是每次,都有人来给你拉电闸的。”

林望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知道,老人说的“拉电闸”,指的不是救他,而是……控制他。

从他拿起铜线的那一刻起,他就从一个棋子,变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可能炸掉整个棋盘的炸药。而老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拆除这颗炸药。

就在这时,老人那部老旧的诺基亚,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铃声,而是那种老人才会设置的,短促而响亮的“嘀嘀”震动声。

老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嗯。”

“知道了。”

“处理完了。”

“放心。”

他只说了四个词,言简意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林望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仕途天眼】!开!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盯住老人。他想从对方的气运变化中,看出这通电话的来源和内容。

然而,他失望了。

老人头顶那团灰色的浓雾,依旧是那副死样子。翻涌,滚动,凝实得像一块铅。它没有因为这通电话,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仿佛这通电话,就像一块小石子,扔进了深不见底的古井,连一圈涟漪,都未曾激起。

看不透。

完全看不透。

这种感觉,让林望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无力。他的金手指,在这个老人面前,第一次,失效了。

老人收起手机,最后扫视了一眼这间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值班室。

“行了。”他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今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两个,就是正常值班。有人问起门上的裂缝,就说是老钱喝多了,耍酒疯撞的。”

正蹲在地上擦拭水渍的钱爱国,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没坐地上。

他抬起头,一脸的委屈和不解。

我?喝多了?耍酒疯?

这黑锅……也太黑,太硬,太不讲道理了吧!

可对上老人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钱爱国到了嘴边的辩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明白了。

这是在给他,也是在给林望,定下一个统一的,不可更改的“官方口径”。

这是一个命令。

“听明白了?”老人又问了一遍。

“明……明白了……”钱爱国哭丧着脸,点头如捣蒜。

老人这才满意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他走到门口,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林望。

“对了。”

“那份卷宗,放回原处。就当,你从来没看过。”

“至于你父亲的事……”

老人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那里面,似乎有惋惜,有同情,甚至还有一丝……无奈。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走得太快,容易……扯着蛋。”

说完这句粗鄙却又蕴含着某种深刻哲理的话,老人不再停留,转身,踱着步,消失在了走廊的黑暗中。

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走的时候,也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仿佛他只是一个深夜游荡在省政府大楼里的,孤独的幽灵。

值班室里,只剩下林望和钱爱国两个人,面面相觑。

钱爱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那位神秘老人的巨大恐惧,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幅极其扭曲的表情。

“小……小林……”他哆哆嗦嗦地问,“刚……刚才那位……到底是……哪路神仙?”

林望没有回答。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老人消失的方向,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棵小树苗,从今天起,我来浇水了。”

“你的命,暂时是我的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

老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救了自己,又掌控了自己。他警告了敌人,又敲打了自己。他到底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口中的“浇水”,又意味着什么?

无数个问题,像一团乱麻,塞满了林望的思绪。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从今晚起,他这颗棋子,被一只更强大的,看不见的手,从原来的棋盘上,拿了起来。

然后,放到了一个更凶险,更诡异,规则也完全不同的新棋盘上。

而他,连执棋者的名字,都不知道。

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林望的脑海中,【仕途天眼】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不同于预警的灼热感。

他下意识地,再次望向老人消失的走廊尽头。

视野之中,空无一人。

但就在老人刚才站立过的那个位置,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丝线,正从虚空中延伸出来,缓缓地,连接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根金线,很细,很淡,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但它,确确实实,是代表着“牢固靠山”的,金色关系线!

林望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不是敌人?

他是……新的靠山?

可为什么,他的气运,是那团深不可测的灰色浓雾?为什么他带来的压迫感,比周副省长那冲天的紫红华盖,还要令人窒息?

一个灰色气运的……靠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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