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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守夜人的第一班岗,与无声的战场


省委大院的门,在林望身后缓缓关上,像合上了一本厚重得令人窒息的书。

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茶室里残存的檀香,也吹散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赌所带来的燥热。林望站在空旷的停车场上,晚归的飞虫绕着路灯徒劳地打着转。

赵东来快步跟了上来,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写着“王长林”名字的纸条,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烫得像一块火炭。

“林老弟……”赵东来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着林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今天这事……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任何用得着我赵东来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林望看着他头顶那柄血色利刃,在省委大院的官威压制下虽然光芒黯淡,但刃口却更加锋利,隐隐有了一丝百炼成钢的意味。而两人之间那条新生的银色盟友线,也变得更加凝实。

“赵哥,客气了。”林望笑了笑,那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平静,“我们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活不了。”

他拍了拍赵东来的肩膀:“沈书记让你找王处长,自然有他的深意。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想怎么报答我,而是想清楚,见了王处长,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一句话,如冷水浇头,让赵东来瞬间清醒。

是啊,沈重山给了他一把刀,可怎么用这把刀,用得好,是斩妖除魔;用不好,就可能伤到自己。王长林那种铁面无私的人,绝不是靠着一点关系就能驱使的。

赵东来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他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的了。他冲林望拱了拱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那辆破旧桑塔纳,背影里,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看着桑塔ナ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林望才收回目光,拿出那部沈重山给的老式手机。没有智能系统,没有花里胡哨的功能,只有一个通讯录,里面存着唯一一个号码——“沈”。

他将手机揣进贴身的口袋,这个冰冷坚硬的物体,像一块烙铁,时刻提醒着他,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

省政府办公厅,人事处。

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人事处的灯还亮着。处长刘梅正在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涂着口红,准备去赴一个重要的饭局。

当林望敲门进来的时候,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什么事?”

“刘处长,我来办调动。”

“调动?”刘梅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林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哦,你就是林望吧?档案室那个。”

林望点了点头。

“行,手续放这儿吧。”刘梅指了指桌角一摞文件,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仿佛多看林望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

在她的气运视野里,这个刚从档案室那个“冷宫”里爬出来的年轻人,头顶的气运灰败得像一团陈年蜘蛛网,没有半点前途可言。她甚至懒得去想,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会有这么一纸调令。

林望的【仕途天眼】里,刘梅头顶的气运倒是红光艳艳,但那红色却不纯正,带着一股油腻的粉色,形态如同一张不断扩张的“网”,网上还牵连着几条通往上层的、暧昧的红色丝线。这张网的边缘,已经有几处开始变得暗淡,隐隐有破裂的迹象。

一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根基不稳,即将大祸临头的角色。

林望没说什么,只是将那份盖着办公厅大印的调令,轻轻放在了桌上。

刘梅捏起那张纸,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随意地扫了一眼。

“省政府总值班室……夜班副主任科员?”

当看清调往的岗位时,刘梅先是一愣,随即,那份讥诮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怜悯和幸灾乐祸。

总值班室?还是夜班?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办公厅的“苦窑”,是发配“犯了错”或者“没前途”人员的垃圾场。从最清闲的档案室,调到最苦最累的值班室守夜,这已经不是平调了,这简直就是变相的惩罚。

“小林啊,”刘梅的称呼都变了,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关怀”,“年轻人,刚参加工作,还是要谦虚谨慎,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有时候锋芒太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对自己没好处。”

她这话,明着是劝慰,暗地里,却是在享受着一种踩踏他人的快感。她已经脑补出了一整套“名校高材生恃才傲物,得罪领导被发配边疆”的戏码。

林望只是低着头,做出了一副失魂落魄、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将一个被打压的年轻人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谢谢刘处长教诲,我以后一定注意。”

“行了,去吧。”刘梅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出门左转,走廊尽头就是值班室,自己去报道吧。”

看着林望那“落寞”的背影,刘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拿起小镜子,心满意足地继续欣赏着自己那精致的妆容。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那张粉红色的气运大网,边缘的破洞,又扩大了一丝。

……

省政府总值班室,和它的名声一样,沉闷而压抑。

房间不大,被文件柜和办公桌挤得满满当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烟草、速溶咖啡和打印机油墨混合在一起的,独属于“权力末梢”的味道。

墙上的时钟,指针正指向晚上八点。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正埋头在一堆文件里写着什么的干瘦老头。

他的头顶,悬着一团厚重如铅的灰色气运,稳固得像一块化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这是典型的,在同一个位置上待到退休,万年不动的老科员。

林望敲了敲门。

老头抬起头,从老花镜后面瞥了他一眼:“新来的?”

“是的,领导。我叫林望,来值班室报道。”

“别叫我领导,我就是个看门的。”老头摆了摆手,指了指对面那张空着的,堆满了杂物的桌子,“我叫钱爱国,你叫我老钱就行。那儿,以后就是你的位置了,自己收拾一下。”

说完,他又埋下头去,不再理会林望。

这就是自己的新同事了。林望也不在意,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旧报纸,空茶叶罐,干涸的笔,还有一本封面都卷了边的《养生大全》。

“小子,哪个单位过来的?”老钱头也不抬地问。

“档案室。”

“档案室?”老钱写字的笔顿了一下,终于又抬起了头,这一次,他眼神里的冷漠,少了一点,多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意味,“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你这是图啥?”

林望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老钱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登记簿,推了过来,“规矩,都在上面。电话记录、传真接收、文件分拣、领导日程提醒……一晚上,够你忙的。记住一条,咱们这地方,不出成绩,但绝对不能出岔子。一个电话接漏了,一份文件送错了,够咱们喝一壶的。”

“谢谢钱哥指点。”

“别客气。”老钱指了指墙角的行军床,“后半夜要是没事,可以轮流眯一会儿。不过,也别指望。这电话,跟催命符似的,什么时候响,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就在这时,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机,突然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老钱以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敏捷,闪电般抓起了话筒。

“喂,总值班室……嗯……好……收到……明白。”

他的回答简短而机械,挂上电话,就在登记簿上飞快地写了几行字。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已经重复了成千上万遍。

林望看着他,这位老钱同志,虽然气运是灰色的,但灰色之中,却透着一种独特的“稳”。他就像这座巨大的权力机器里,一颗生了锈,但却无比牢靠的螺丝钉。

“叮铃铃——”

“传真机又响了,去看看。”老钱指了指角落里那台正在“吱吱”作响的机器。

林望走过去,一张带着温度的纸,缓缓地从机器里吐了出来。

是省气象局发来的,关于未来24小时,全省天气变化的预警通报。一份再正常不过的例行公事。

可就在林望拿起那张纸的瞬间,他的【仕途天眼】,猛地一跳!

他看到,这张看似普通的A4纸上,竟然附着着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黑气!而这股黑气的源头,指向了通报内容里的一个地名——龙安县。

龙安县?

林望的心,咯噔一下。那不是江东省最偏远,最贫困的山区县之一吗?

他仔细看向那份通报,上面写着:预计未来24小时,江州市、宁海市等地有大到暴雨,而龙安县所在的天阳市,只是“局部有阵雨”。

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

但林望的天眼,却告诉他,这里面有天大的问题!那股黑气,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灾祸临头的不祥之兆!

他将通报递给老钱。

老钱扫了一眼,随手就把它夹进了一个写着“气象”的蓝色文件夹里。“常规通报,明早分发给相关部门就行。”

处理完这份文件,老钱打了个哈欠,端起自己的大茶缸,起身去续水。

林望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的天眼,从未出过错。那股黑气,绝不是空穴来风。这意味着,气象局的这份预报,要么是错了,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报错了!

一个贫困县的局部阵雨,能有什么文章可做?

林望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走到墙边那副巨大的江东省地图前,目光死死锁定在龙安县的位置。

山区、贫困、交通不便……

突然,一个被遗忘的细节,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的脑海。

他想起来了,在档案室整理旧资料时,他看过一份关于龙安县的扶贫工作报告。报告里提到,为了解决当地的饮水和灌溉问题,十几年前,在龙安县的上游,修建了一座水库,叫“青云水库”。

而那份报告的末尾,有一位水利专家用红笔标注了一句话:该水库建设标准偏低,库容设计存在风险,如遇连续强降雨,需提前预警,严防垮坝!

连续强降雨……

林望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那个蓝色的“气象”文件夹。

如果,气象局的预报是错的,龙安县将要面临的,不是什么“局部阵雨”,而是一场足以冲垮青云水库的特大暴雨呢?

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掏出手机,想要查一下更详细的天气信息。可这部沈重山给的老人机,除了打电话,什么也干不了。

怎么办?

直接向老钱报告自己的猜测?一个新来的夜班值班员,质疑省气象局的官方通报?老钱不把他当疯子才怪。

可如果不说,一旦事情真的发生,那将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林望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想到了口袋里那部手机,想到了那个唯一的号码。

这是他上任的第一班岗,第一个小时。就要为了一份看似荒诞的猜测,去拨通那条直达天听的电话吗?

这通电话一旦打出去,如果猜对了,是天大的功劳。

可如果猜错了呢?他这个沈书记眼中的“真金”,恐怕会立刻变成一块不识时务的废铁,刚刚得到的信任,会瞬间土崩瓦解。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角落里的传真机,又“吱吱”地响了起来。

一张新的文件,缓缓吐出。

林望走过去,机械地拿起那张纸。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是一份来自省交通厅的夜间路况通报,其中一条写着:因江州市突降暴雨,为安全起见,省委副书记,周正国同志赴京州考察的车队,临时改道,将绕行天阳市,预计凌晨三点,抵达龙安县境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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