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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个秘密的价码,与一碗牛肉面


电话那头,那个年轻男人沉默了。

这沉默与之前挂断电话时的那种,截然不同。之前是猫捉住老鼠后,欣赏猎物挣扎的傲慢。而现在,这沉默里,多了一丝不易察明的情绪。

像一块平整的冰面,被一颗石子,砸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纹。

“秘密?”

终于,他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在听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林科员,你是不是对‘秘密’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苏晚晴手里的那份名单,已经算是江东省近十年来,最大的秘密了。你一个管档案的,还能拿出什么来?”

他的话语,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割着林望的神经,试图将他刚刚鼓起的勇气,彻底戳破。

林望没有被他带着走。他依旧维持着那个被吓破了胆的小人物声线,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却又固执地把话说完。

“那份名单……那份名单只是账本!账本是死的,是过去的事!就算捅出去,你们……你们上面的人,也能想办法压下去,找几个替死鬼……”

“我说的这个秘密,是活的!是你们内部的!”

林望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点,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们的队伍里,有内鬼!一个……一个你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内鬼!他……他随时可能在背后捅你们一刀!”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的沉默,更长,也更沉。

林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砰,砰,砰。他知道,鱼饵已经抛下去了。

对于任何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体,尤其是游走在黑暗中的团体而言,最大的威胁,永远不是来自外部的敌人,而是来自内部的背叛。

“内鬼?”年轻男人的声音,终于失去了一贯的平静,多了一丝审视的锐利,“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我听到的!”林望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墙壁偷听,“我整理档案的时候,听到过一些……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现在我全明白了!”

他将一切,都推给了自己的身份——一个能接触到陈年旧档的档案管理员。这是一个完美的,无法被证伪的理由。

“呵呵。”男人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声,有些发干,“林科员,故事编得不错。但是,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可以不信!”林望吼道,“但你敢赌吗?赌你们花那么大力气保住的船,不会因为船底的一条蛀虫,就这么沉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烂命一条!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有钱,有势,你们有大好的前程!你们赌不起!”

这番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吼完,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濒临崩溃的赌徒,将自己最后的筹码,连同自己的性命,一起押在了赌桌上。

电话那头,长久地,没有声音。

林望能想象得到,那个年轻男人,此刻一定正皱着眉头,飞速地评估着自己这番话的真伪。

他甚至可能,正在向他口中的“老板”,请示。

林望没有催促,他只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脸上的恐惧和癫狂,在手机听筒无法窥见的角落,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一片幽深的,狼一般的冷静。

许久,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

“好。”

只有一个字。

却让林望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动了一分。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你没有说谎的机会。”男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要看到苏晚晴和王凯,证明他们还活着。”

“可以。”林望立刻回答,“但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我要先看到他们,我才能告诉你,那个内鬼是谁。”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有。”林望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属于“小科员”的强硬,“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我死了,你们就永远别想知道,那颗定时炸弹,到底埋在哪里。”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视频通话。”男人终于松了口,“五分钟后,我用这个号码打给你。你看完,就该告诉我,你的秘密,到底值多少钱了。”

“成交。”

电话挂断。

林望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赢得了第一回合。

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内鬼”概念,换来了五分钟的喘息,和一次确认人质安全的机会。

他知道,对方之所以会答应,不是因为相信了他,而是因为他那番话,成功地在他们心底,种下了一根怀疑的刺。

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五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望没有浪费任何一秒,他飞快地在脑海里,将赵东来的所有信息,重新过了一遍。

家庭住址,妻子是中学教师,女儿高三在艺考,每天中午去“老地方”面馆吃一碗牛肉面……

三年前,亲手抓过刘峰……

被钱宏远力排众议,破格提拔……

他的脑中,【仕途天眼】的视野里,赵东来头顶那团灰、红、黑三色纠缠的气运,和那条连接着钱宏远的金色靠山线,以及连接着刘峰的黑色敌对线,构成了一幅无比清晰的,充满了矛盾与张力的图景。

这就是他要送出去的“秘密”。

一个足以让刘广志和钱宏远,这对看似牢固的盟友之间,产生致命裂痕的秘密。

嗡——

老人机屏幕亮起,视频通话的请求,如约而至。

林望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画面晃动了几下,然后稳定下来。

背景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墙壁是粗糙的水泥。苏晚晴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贴着黑色的胶带,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她的眼神,却依旧亮着,看到屏幕里的林望时,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担忧所取代。

镜头一转,对准了躺在角落里的王凯。

他比苏晚晴要凄惨得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拷打。他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了过去,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着。

画面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就瞬间被切断。

“看到了?”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冷得像冰,“现在,该你了。你的秘密,最好能值回他们的命。”

林望闭上眼睛,将刚才那血腥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他的声音,再次带上了那种恰到好处的,混杂着恐惧和急切的颤抖。

“那个人……那个内鬼,是江州市局的,叫赵东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报出了名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椅子被挪动的声音。

“赵东来?”男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屑,“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他算什么东西?钱厅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是内鬼?”

“他就是!”林望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只知道他是钱厅长的人,但你们知不知道,三年前,就是这个赵东来,亲手抓了刘广志的宝贝儿子,刘峰!因为吸毒!差点就把他送进去!”

“刘峰当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让赵东来脱了那身警服!这个梁子,早就结下了!你觉得,赵东来心里会没有恨吗?”

“一个对自己老板的儿子,有深仇大恨的人,被安插在最关键的刑侦位置上。你们觉得,他真的可靠吗?钱厅长提拔他,到底是安抚,还是在他身边埋下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雷?”

林望一口气,将他准备好的说辞,全部抛了出去。

他没有说任何假话。

他只是将“狼”给他的情报,和自己用【仕途天眼】看到的“关系线”,巧妙地组合、解读,然后用一种最具有煽动性的方式,讲了出来。

他要的,不是让对方立刻相信赵东来是内鬼。

他要的,是让他们去怀疑,去调查,去验证。

只要他们开始调查,他们就会发现,林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一个与自己阵营核心人物的儿子有死仇的下属,被自己的大靠山强行提拔。

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了不合常理的诡异。

这种诡异,足以让任何一个生性多疑的“老板”,夜不能寐。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林望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那根怀疑的刺,已经深深地扎了进去。

“就凭这个?”过了许久,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那份虚张声势的不屑,已经消失了,“这只能说明他们有过节,说明不了什么。”

“那再加上这个呢?”林望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

“赵东来有个女儿,今年高三,正在考江东艺术学院。”

“而刘峰,最喜欢去的,就是大学城。最喜欢对付的,就是那些想进娱乐圈的艺校女生。”

“你们猜,如果赵东来那个视若珍宝的女儿,在考场上,或者在学校里,‘不小心’遇到了刘峰,会发生什么?”

“一个警察,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你猜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对方最柔软的腹部。

他们可以用钱,用权,摆平警察,摆平官员。

但他们摆不平一个父亲。

一个被逼到绝路,随时可能与他们同归于尽的,警察父亲。

电话,被猛地挂断了。

没有威胁,没有叫嚣,就这么突兀地,挂断了。

林望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知道,对方去验证了。

而他,也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世界。阳光刺眼,将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他不能等。

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必须去见赵东来。

他要亲手,将那团纠缠的灰、红、黑三色气运,彻底引爆。

他拿出私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订了一张去江州的高铁票。

然后,他换上一身最普通不过的便服,将两部手机和充电宝塞进口袋,看了一眼桌上那碗已经凉透了的泡面,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出了宿舍。

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请假。

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周末加班的年轻人,融入了省政府大院里,那片行色匆匆的人流中。

只是,没有人知道。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此去江州,是要亲手点燃一场,足以将半个江东省都卷入其中的,滔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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