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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枚不存在的棋子,与黑夜里的手术刀


嘟……嘟……嘟……

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在死寂的宿舍里,像墓碑上滴落的雨水,冰冷,且带着终结的意味。

林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石像。夜风灌入,吹动着他额前的发丝,他却毫无所察。

王凯最后的惨叫和那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还在他的耳蜗里反复回响、冲撞,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计划,撞得粉碎。

他输了。

从苏晚晴的电话被挂断的那一刻起,他就输了。

他低估了对手的凶残与效率。他以为自己布下了一盘棋,想用舆论的慢火去煨炖,却没料到对方根本不按棋理出牌,直接掀了桌子,用最野蛮的方式,将他最重要的两枚棋子——一枚主动投靠的,一枚被动利用的——从棋盘上粗暴地抹去。

苏晚晴被抓了。

那枚藏着名单副本的,贴着蓝色蝴蝶贴纸的U盘,落入了敌人手中。

王凯,那把被他用一万块现金驱使去探路的“钝刀”,也被卷了进去,生死未卜。

林望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被指甲掐出的深深的月牙印,已经渗出了血丝。他感觉不到疼,只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从心脏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不是操盘手。

他只是一个自作聪明,将两条人命推进了绞肉机里的,愚蠢的实习生。

愤怒?恐惧?悔恨?

这些情绪像沸腾的岩浆,在他胸腔里翻滚了一瞬,随即,就被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的意志,强行压了下去。

他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动作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他知道,现在不是情绪失控的时候。他越是慌乱,苏晚晴和王凯就越是危险。对方敢在省会城市,在观澜国际这种高档小区门口直接掳人,就证明他们已经不在乎任何规则。

他们要的,是让苏晚晴和她所知道的一切,彻底消失。

他必须做点什么。

林望的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那篇他刚刚发出的,关于江东建投和刘广志的帖子,已经有了一些零星的回复。

“又是江东建投?我家亲戚买的房子就烂尾了,投诉无门!”

“刘广志的儿子?我知道,叫刘峰,我们学校的,开个破法拉利牛逼得不行,天天换女朋友。”

“楼主小心点,这帖子活不过今晚。”

这些回复,像黑夜里微弱的火星,还远不足以燎原。

不够。

远远不够。

林望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与“狼”的通话记录上。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他下单,过去了四十分钟。

还差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知道,催促没有用,只会暴露自己的焦躁。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花出去的那二十万。

他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重新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深不见底。

他忽然想起了老马。想起了他那句“当好你那枚……不存在的棋子”。

原来,这才是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一枚“不存在”的棋子,意味着你不会得到任何支援,不会有任何后手。你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在黑暗中独立完成。你的每一次落子,都可能是绝响。

赢了,功劳是别人的。

输了,连同你的存在,都会被从这个世界上一并抹去。

这才是真正的“考题”。

老马不是在考他如何站队,如何投机,如何借势。

老马是在考他,当所有的外力都消失,当所有的靠山都沉默,当他被逼到绝境,独自一人面对整个黑暗的深渊时,他,林望,到底能做些什么。

嗡——

手机的震动,像一声惊雷,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一封新邮件的提示,出现在屏幕顶端。

发件人:“狼”。

林望的心跳,在停滞了许久之后,终于恢复了搏动。他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点开了那封邮件。

邮件里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几个加密的压缩文件。

他飞快地输入密码,解压。

第一个文件,是刘广志从今晚六点到现在的,所有通话记录。密密麻麻的号码和通话时长,像一张捕食者的网。林望的目光,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迅速在其中切割、筛选。

大部分都是正常的业务往来和家庭通话。

但有三个号码,被“狼”用红色的字体,高亮标出。

第一个,是刘广志的司机。通话时间,就在苏晚晴的电话被挂断前后。通话时长,只有短短的十五秒。

第二个,是一个没有署名的境外号码。通话时间,在司机之后。通话时长,也只有二十秒。

第三个,林望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号码,他见过。就在孙宇给他的那份“清源基金”项目核心人员名单里。

江东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钱宏远。

通话时间,就在王凯的电话被挂断之后。

通话时长,一分三十秒。

林望感觉自己的血液,流速正在加快。

刘广志,一个国企老总。钱宏远,一个执掌全省警务系统的实权人物。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间点,进行了一次长达一分半钟的通话。

他们在说什么?

林望几乎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的场景。

刘广志:“钱厅,出了点小意外,有个苍蝇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钱宏远:“处理干净,不要留尾巴。”

林望的手指,有些冰凉。他点开了第二个文件。

那是刘广志名下三辆车,包括他儿子那辆法拉利的实时GPS定位图。

其中两辆,安安静静地停在刘广志家的别墅车库里。

而第三辆,一辆黑色的奥迪A8,它的定位,却不在市区,而是在……江州市郊,一个叫做“龙脊山”的地方。

那里的地图,一片漆黑,只有一个标注——龙脊山废弃采石场。

一个适合让很多人和很多秘密,永远消失的地方。

林望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点开了最后一个文件。

这是“狼”附赠的“礼物”,也是他要价二十万的底气所在。

那是一段经过技术处理的,只有音频的录音。

录音的背景很嘈杂,像是在某个高端会所的包厢里。一个男人喝得舌头都大了,正在吹嘘。

“……什么清源基金?那玩意儿就是个壳子!周岱岳那个傻鸟,还真当成自己的政绩了……老子告诉你,这项目真正的玩法,是洗钱!国内的黑钱,进去转一圈,出来就成了干干净净的海外投资……这手笔,你学不会……”

另一个声音谄媚地问:“刘董,那……那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

“查?谁查?钱厅就是咱们自己人!整个江东,谁敢动我?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上面的人顶着……你懂个屁!”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林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他终于明白了。

“清源基金”,不是周岱岳的政绩,而是敌人为他量身定做的一个陷阱,一个巨大的、涂满蜜糖的绞肉机。

周岱岳一头扎进去,想要做出成绩,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他越是努力,这个项目里的黑钱就洗得越快,越干净。

而苏晚晴,这个意外拿到名单的女人,就成了这个完美闭环里,唯一的变数。

所以,她必须死。

刘广志,钱宏远,还有那个“上面的人”……

一张横跨政、商、警三界的,巨大而恐怖的黑网,在林望的眼前,缓缓展开。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对手,只是江东省的某个派系。

现在他才发现,他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怪物。

林望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胸腔里所有的郁结、愤怒和恐惧,也带走了他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年轻人的青涩。

他的眼神,变得像龙脊山废弃采石场的潭水一样,幽深,且冰冷。

他拿起手机,重新拨通了“狼”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说。”对面的声音,依旧沙哑。

“再给你一个活儿。”林望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五十万。”

“狼”沉默了。他知道,这个价格,意味着任务的难度和风险,将是之前的数倍。

“我要你,动用你所有的渠道。”林望一字一句,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把这段录音,连同刘广志的儿子刘峰,在大学城飙车、炫富、玩弄女学生的所有照片和视频,在明天天亮之前,送到江东省纪委,王书记的办公桌上。”

“我要匿名的,绝对安全的,让他找不出任何源头,但又绝对相信这是真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过了许久,“狼”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这活儿,我接了。”

“还有一个。”林望的语气,变得更冷了,“我要你找几个最可靠的人,去龙脊山采石场。”

“不用动手,不用救人。”

“我要你们,架好最高清的摄像机,从现在开始,对着采石场唯一的出入口,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录像。”

“我要拍下,从那里出来的,每一辆车,每一个人,每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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