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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能让他梦见退休!


林川蹲在静思殿外偏阁的门槛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眯眼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这皇帝,是打算用命写完天下?”林川啧了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几声脆响。

小顺子缩在墙角,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林爷......真不进去?皇上从昨夜梦醒后就没合眼,眼下整张脸都泛着青灰,太医偷偷说......怕是撑不过这个月。”

“我又不是阎王殿的勾魂判官,”林川翻了个白眼,“也不是解梦的江湖术士。他梦见自己变驴,那也是命该如此,日日拉磨,不梦驴梦啥?”

话音刚落,他腰间那枚由懒气凝成的玉佩猛地一震。

“呜!”一声低沉绵长的打呼声凭空响起,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

天道打呼兽的虚影从玉佩中探出脑袋,鼻翼剧烈翕张,两只灯笼般的眼珠死死盯着静思殿方向,喉咙里滚出闷雷似的低语:

“宿主......有味儿了......极致勤毒,千年一遇!那皇帝......他的愿力在燃烧,像一把绷到极致的弓,再紧一寸,魂飞魄散!”

林川挑了挑眉。

他原以为这趟进宫,不过是应付一场荒唐的“问梦”闹剧。

可眼下,系统的门神都动了真格,事情就不简单了。

税务小蜜的声音也在他识海中响起,清冷如泉:

“目标:萧乾。勤毒浓度98.7%,精神负荷超限,梦境已被‘责任枷锁’具象化,梦中身份为永不停歇的驮碑神兽,背负山岳,绕天八百圈,无休无止。”

“......怪不得梦见拉磨。”林川喃喃,“这哪是皇帝?这是被‘勤政’二字炼成的活尸。”

他忽然笑了。

笑得有点坏。

“坛仙,你说我不用见他,只要让他梦见‘不上班的可能’?”

坛仙的虚影浮现在半空,衣袂无风自动:

“天道厌极劳,悯倦者。你非治其身,而应渡其心。心若不解缚,千药难续命。”

林川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行啊,那我就给他来点‘梦中投毒’。”

他从洞府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壶“醉仙懒酒”。

“这酒,连金丹老怪喝一口都能睡三天。”林川嘿嘿一笑,“今儿,咱们不治病,不问梦,就让他......做个好梦。”

他踱步至殿外铜鹤滴漏旁。

那铜鹤口衔玉珠,承接屋檐雨水,滴滴答答落入下方铜盆,是宫中计时之器。

林川拔开酒壶塞子,轻轻一倾。

一缕淡金色的酒雾升腾而起,混入水汽,随风潜入静思殿窗隙。

那雾气极轻,极柔,如叹息般拂过烛火,竟不惊动一丝烟影。

殿内,萧乾笔尖一顿。

他本已双目赤红,指尖发颤,却仍死死攥着狼毫,一笔一划批阅着边关急报。

可就在这刹那,鼻尖忽嗅到一股奇异香气。

他眼皮猛地一沉。

脑袋一点,再点。

“不行......还有三十七本......明日早朝......”

他喃喃着,手指仍想抓笔,可身体却像被抽去了筋骨,缓缓伏倒在奏章堆上。

烛火摇曳,映出他紧锁的眉心,竟在梦中渐渐舒展。

林川靠在廊柱上,打了个哈欠:“梦开始了。”

梦中,无边稻田铺展至天际。

农夫们躺着插秧,牛躺在田埂上打盹,小孩牵着纸鸢奔跑,笑声如铃。

萧乾站在田埂上,一身明黄龙袍格格不入。

他低头看手,竟无玉笏,无朱笔。

一位老农走来,递上一碗粗茶,笑道:“陛下,活儿明天再干,今日天好,歇着。”

他本能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轻叹。

他接过茶,一饮而尽。

茶味粗涩,却甘甜入心。

他忽然笑了,笑出声来:“原来......不批奏折,也能安心?”

梦里,他睡得像个孩子。

殿外,林川望着那扇窗,窗上人影已伏案不动,呼吸绵长。

天道打呼兽满意地哼了一声:“愿力松动了......枷锁裂了一道缝。”

税务小蜜的数据浮现:‘勤毒浓度下降至89%,梦境重构成功,‘责任执念’首次被‘休憩正当性’覆盖’

林川拍拍手,转身就走。

“走了,小顺子,明儿再来听八卦。”

小顺子愣愣地看着他:“林爷......您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林川头也不回,懒洋洋道,“我又不是皇帝的奶妈。梦醒了是福是祸,看他自个儿悟性。”

夜风拂过,静思殿檐角铜铃轻响,仿佛也在打盹。

而殿内,萧乾的嘴角,竟在睡梦中微微扬起。

次日清晨,紫宸宫外鸦雀无声。

往日寅时三刻便已列队候朝的文武百官,此刻面面相觑地站在宫门外,手执玉笏,衣冠肃整,却无人敢上前叩门。

宫人悄然传话:“陛下未起,早朝罢免。”

“罢免?”礼部尚书喃喃重复,仿佛听错了字,“不是‘暂停’?不是‘改期’?是......罢免?”

“圣旨已下。”

小顺子捧着黄绢走出,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在众人耳畔:

“自今日起,每月初七、十七、廿七为‘倦日’,百官轮休,奏章可缓三日批阅,边关军情非十万火急者,亦不得夜叩宫门。”

空气凝固了。

徐文远拄着紫檀戒尺,一身儒袍未整便狂奔而来,须发皆颤,双目赤红,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礼法之躯终于暴起反扑。

“荒唐!荒唐至极!”他怒吼着推开宫门,直闯静思殿内,声音撕裂晨雾,“陛下!此等懈怠之政,岂是明君所为?昨夜您分明梦魇缠身,必是妖人以惰术入梦,惑乱天心!”

殿中,萧乾端坐案后,面色仍显苍白,但眼神清明,竟比连日来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活人”。

他缓缓抬头,望着这位教过三朝帝王的太傅,轻声道:“徐卿,朕昨夜......睡了一整觉。”

“睡一觉?”

徐文远冷笑:

“梦中幻象,焉能为治国之据?陛下可知‘勤政’二字,乃列祖列宗以血书于宗庙之上?今日你纵一梦而废纲常,明日天下皆效此惰风,社稷危矣!”

他越说越激愤,戒尺猛击地面,声震梁柱。

此刻,林川藏身宫墙之外的老槐树上,正懒洋洋地啃着半个甜瓜,汁水顺着手腕往下淌。

他耳朵微动,忽然咧嘴一笑:“哟,戏台子唱高潮了。”

税务小蜜的声音在识海清冷响起:‘高阶精神冲突检测中......触发‘怠音共振’被动响应。’

“哦?”林川挑眉,“系统自己动手了?不错,有觉悟。”

殿内,徐文远正欲再斥,忽觉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绵长、仿佛从天地尽头传来的打呼声。

呜!呜!呜!

那声音不响,却直透骨髓,像是有人在他脑仁里轻轻拍着蒲扇,一下,又一下。

他的怒意如潮水退去,嘴唇微张,戒尺“哐当”落地。

眼皮......好重。

“我......我也......”他踉跄一步,扶住殿柱,声音软得像棉絮,“......想歇一天......就一天......学生也......不是铁打的啊......”

话音未落,这位执掌礼法四十载、以“清源除惰”为毕生信念的紫袍太傅,竟靠着龙柱滑坐在地,头一歪,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孩童般的委屈。

萧乾静静望着他,良久,抬手解下身上锦袍,轻轻盖在老师身上。

“老师啊......”他低语,声音沙哑却温和,“你比我更需要安眠。”

宫外,林川抹了把嘴,把瓜皮一扔,懒洋洋道:“看来我不用动手,天道自己看不下去了。”

税务小蜜播报:‘“帝王梦疗”成功,生成‘怠德值’+8000,解锁新权限:‘懒息母脉·梦境锚点’,可对特定目标定向投放‘安眠意象’,影响其潜意识决策。’

林川眯眼一笑:“有意思。以后不用炼丹,改行当‘造梦师’了?”

话音刚落,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景琰亲自走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诏书,神色复杂,却带着笑意:

“林兄,父皇说,你不肯当官,那便不官而尊,诏封‘梦中顾问’,每月入宫一次,专治‘想不开的脑袋’。”

林川扶额,仰天长叹:“所以现在,我是皇家心理按摩师?”

坛仙虚影浮现,衣袂飘然,轻笑一声:“宿主,你已不必动手。天道自会借你之手,改写人间规则。”

风过宫墙,檐铃轻响。

而在京城深处,一条条街巷悄然改变着节奏。

茶楼挂起“倦日休业”木牌,学堂孩童欢呼散学,连刑部大堂都贴出“今日不问案”五字。

无数双眼睛,开始望向城西那座不起眼的小院,据说,那里住着个能让人睡出境界的药园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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