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妈妈，你怎么哭了？
“周律，求您等等，求您了。”
孙露突然挣脱助理的手，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死死攥住周慕斌的西装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下来，砸在周慕斌的袖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肩膀剧烈颤抖着，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哽咽，几乎不成句，“我知道……我知道您不愿意看见我，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妈她躺在医院里，需要手术费，求您看在我姐的份上，借我点钱救命啊……”
周慕斌的身体猛地一僵，抓着文件的手骤然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出几道褶皱，“金萍怎么了？”
他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里满是错愕。
孙露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腹把布料都捏得起了毛边。
她抽抽噎噎地说清了原委，“我妈三个月前总说腹痛，一开始以为是老胃病没当回事，直到上个月疼得直不起腰才去检查，结果查出是胰腺癌晚期。医生说必须尽快做靶向治疗加手术，全套费用算下来要八十万，这些年家里根本就没有继续，我姐也联系不上，我们向亲戚朋友借了个遍，要么说没钱，要么干脆避而不见。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有你能帮我们了。周律，看在我姐为你当牛做马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帮帮我们家吧。”
周慕斌沉默地听完，视线落在孙露哭红的眼睛上，心里那道坚硬的防线终究还是裂开了一道缝。
他是讨厌金萍，看上不这对吸血鬼的母女。
可金萍终究是崔晓的生母。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周慕斌拿起手机，手指悬在转账界面上顿了两秒，最终还是输入了一百万的金额。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他收回手机，语气依旧带着疏离的冷淡，“这钱不用还了，不过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孙露看着手机上的到账通知，扑通一声就要下跪，被周慕斌眼疾手快地拦住。
她抹着眼泪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周慕斌靠在办公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比谁都清楚崔晓和家里的恩怨，这些年更是彻底断了和家里的联系，连孙露都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
周慕斌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了整整一个小时，落地窗外的港城阳光正好，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可他心里却一片沉郁。
他打开通讯录，指尖反复摩挲，屏幕亮了又暗。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崔晓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喂？”
“是我，周慕斌。”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无波，避免传递过多情绪，“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你母亲病重，查出来是胰腺癌晚期，现在在住院。”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周慕斌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崔晓的呼吸声。
从一开始的平稳，逐渐变得急促，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过了足足半分钟，才传来她带着浓重鼻音的沙哑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知道了。”
周慕斌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是怕惊扰到她，“崔晓，我问过一个当医生的朋友，说这种病一旦发现就意味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管以前有多少恩怨，她终究是生你养你的母亲，回来看看吧，别等以后想起来，只剩下遗憾。”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周慕斌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小糯米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哭了？”
紧接着是崔晓吸鼻子的声音，过了几秒，她才重新开口，语气里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我考虑一下。”
顿了顿，她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又补了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周慕斌。”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周慕斌说完，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听筒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他知道崔晓此刻心里必定翻江倒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最终先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桌上的案卷还摊开着，可周慕斌却再也提不起工作的兴致。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接下来的两天，周慕斌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心，工作时总会不自觉摸向手机，生怕错过崔晓的消息。
直到周三傍晚，手机突然响起，他瞬间坐直了身子，连语气都染上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小糯米，想叔叔了？”
“周叔叔，我和妈妈要去外婆家了。”小糯米清脆的声音裹着兴奋，像颗甜糖砸进周慕斌心里，“我们明天就出发。”
周慕斌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追问，“真的吗？和妈妈一起去？”
“对呀，妈妈收拾了好多衣服呢。”
……
挂了电话，周慕斌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立刻召集核心团队成员，将手上未收尾的案子逐一拆解分配，把跨境并购案的最终签字流程托付给最信任的律诗，连深夜的补充协议审核都安排妥当。
忙完这一切已是凌晨，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打开购票软件毫不犹豫地订了最早一班飞往H市的机票。
次日清晨，周慕斌拎着简单的行李箱直奔机场。
飞机穿过云层时，他望着窗外连绵的云海。
他既期待着与崔晓的重逢，又担心她面对金萍时的复杂情绪。
既想在她身边提供支撑，又怕唐突了她尚未完全松动的心防。
六个小时的航程，他竟觉得比处理最棘手的案子还要漫长，只盼着能快点抵达。他想女儿了。
更想崔晓。
这边，崔晓带着小糯米先一步抵达H市。
不大的地方，没有港城和沪市那样的繁华，也没有那样的快节奏。
崔晓带着女儿先去了酒店放行李，随手便前往医院。
(https://www.shubada.com/117415/41668469.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