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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怎么能只叫我一个人不痛快呢


  小地方太贵卖不出去,索性份量稍微弄小些,也不搞太贵的小料。

  红糖、花生碎、山楂碎,还有夏天最便宜的西瓜,他们这里路边开车卖的,只要四五毛钱一斤。

  芋圆和珍珠都是小玲要她买木薯粉自己做的,把成本降到最低。

  纸贴上不久,就有对年轻情侣探进脑袋。

  “不吃火锅、只买冰粉行吗?”

  小玲看看冯晚棠,冯晚棠点头。

  小玲:“当然行啊,五块钱一份,在这吃吗?”

  两份冰粉就那么卖了出去。

  到晚上,来吃火锅的有不少人也要了冰粉,有的一人还吃两份。

  关店前竟都卖光了。

  两人粗略得算了算成本,没亏,有赚头。

  冯晚棠总算笑了笑,赚钱是最让人高兴的。

  “不早了关店回家吧,明天继续做冰粉。”

  冯晚棠是个很会麻痹自己的人。

  没办法重新投胎、没办法像小说里重生回到过去改变未来,就只能躺下承受。

  看看诉苦又煽情的节目。

  有人被拐。

  有人疾病缠身,上有老下有小,带着重病工作赚钱。

  还有人同样有不幸的童年,连学都没上,逆袭成大老板、住大别墅。

  看完后睡一觉,醒来又是条好汉。

  一觉不行就两觉。

  比她更惨的有的是,还能怎么样,一天天的,硬着头皮过呗。

  高兴一时是一时,想象她是台电脑,临睡前把不想记住的事情丢尽垃圾箱,点叉叉清除。

  有些法子或许比较缺德。

  缺德又怎么了,要是不缺德可以好好活着,谁不想?

  谁也别想阻止她清醒得活着。

  就像谁也不能打扰她好好睡觉。

  冰粉让火锅店一个星期的销售额明显比上个星期好了些。

  小县城这点也好,新鲜事物少,哪怕做得不太正宗,有些人也愿意尝尝,有些人也吃不出来。

  更别说小玲做得很地道。

  为此她还专门给她妈妈打了视频电话,又学会了更多技巧。

  冯晚棠也在学。

  万一哪天小玲辞职,她还能自己做。

  电话又一次自动挂断后,小玲忍不住提醒。

  “小老板,一下午都响半天了,你不接吗?”

  冯晚棠早把手机调成震动。

  几乎刚自动挂断就又再打进来,腿都震麻了。

  搓完冰粉,冯晚棠终于腾出手来,把那个电话号码拉黑。

  拉黑并没能打断对方的坚持,拦截记录很快从1增加到36。

  冯晚棠松口气,没事人一样继续跟小玲准备冰粉。

  可这口气没松多久,又有电话打进来。

  还是陌生电话,但不是先前那个。

  “你先做着,我去下厕所。”

  把厕所门关上,在第二遍快挂断的时候,冯晚棠接了。

  “你到底想……”

  “棠棠,快回来吧,你妈跑来咱村找你奶了,你奶正哭呢!”

  冯晚棠脑子里嗡得一声。

  “陈叔吗,我这就回去!”

  那是她家邻居。

  “小玲,我家里有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店里你照应吧,早点关店也没事。”

  小玲应了声,“小老板你骑慢点,小心啊!”

  冯晚棠把电动车开到最快,几乎感觉不到从耳畔刮过的风。

  所有知觉都失灵了。

  母亲跟父亲打离婚官司的时候,是父亲在精神病院住了两三年后出来。

  她们都以为花那么多钱接受那么贵的治疗,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但得了这个病怎么会还是正常人。

  父亲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她很开心。

  那是阳春三月里。

  倒春寒入了尾声。

  天气稳定下来,后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暖。

  冯晚棠濡慕得跟着爸爸出门,以为日子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她年纪大些了,不喜欢坐横梁,等着爸爸先跨上自行车,用脚撑着地面等她跳上后车座。

  结果爸爸把她忘了。

  不太熟练的骑上车子,噗嗤噗嗤迸出突兀的笑声,自己歪歪扭扭得走了,冯晚棠被忘在原地。

  她傻得忘了喊爸爸,明白她的爸爸跟别人不一样。

  其余很多事冯晚棠都记不清了。

  不记得父亲具体做了什么,只记得母亲带着她在小院子里哭,四周都是黑夜,身后的房间里灯光明亮,满地都是摔碎的盘子。

  留下父亲自己在屋里暴躁得走来走去,嘴里说着夹带脏字的别人听不懂的话。

  还记得放学后邻居家的小哥哥在她家玩,父亲在门口走动,神经质得边笑边数落各路神仙。

  小哥哥拉着她笑着偷听,冯晚棠也跟着笑,心里却只有难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再后来他们就开始打离婚官司。

  起初还没太撕破脸。

  冯晚棠奶奶家住几天、姥姥家住几天。

  “爸爸跟妈妈离婚,你要跟着谁……记得别人问你就说跟着妈妈。”

  冯晚棠傻乎乎点头。

  “人家离婚孩子都跟着爸爸,跟着你妈你要被人叫拖油瓶,往后再结婚被人嫌弃,别人问你就说跟着你爸。”

  冯晚棠也傻乎乎点头。

  谁知道为了抚养权,官司能拉扯这么久。

  奶奶不再同意把她送去姥姥家住,提起母亲也都是骂。

  骂她卷走家里多少钱。

  以后的多少年里,想起来就骂,奶奶对李娟没半丝好印象。

  虽说奶奶身体底子好,到底年纪大了,又有老年痴呆的征兆。

  冯晚棠拧着车把,想让它再快点。

  又是这样,她又来这一套。

  李娟是痛快了,剩下的烂摊子冯晚棠不知道要收拾多久。

  家门口果然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

  冯晚棠挤开几人走进里面。

  听见奶奶说,“摸着良心,我什么时候不让棠棠认你了?前几天还叫她去找你,给你带了东西,收下东西你就不认人了!”

  听见李娟说,“你什么时候叫她给我带东西了?一天天的在这骗人。以前也是你们糊弄她,要不她怎么会跟了她爸!”

  声音越来越杂、越来越吵。

  冯晚棠木楞着,反倒觉得成了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围观者。

  有一瞬间,甚至想不要管了,趁着没人发现走吧。

  省的跟照顾她奶一样,累的是她,被骂白眼狼的也是她,平白惹一身腥。

  她们吵架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阴暗得还有一丝丝高兴。

  吵吧,吵得再厉害点。

  你们毁了我一辈子,怎么能只叫我一个人不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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