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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忙啊,忙啊,忙点好啊


洪福元年,九月十七日,巳时。

有声如吼,西南方渐至京城东北角,黑云涌起,屋宇动荡,恍如天崩地陷。

魏忠贤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猛地冲到洪福帝身前,抓起他的两只肥胳膊搭在肩上,费力背起肥胖的洪福帝,夺门奔逃。

其他人这才恍然,跟着向外逃跑,有几个小太监动作慢了一拍,刚跑出御书房房门,便被屋脊上掉下的瓦片砸破脑袋,一命呜呼。

魏忠贤一口气冲到乾清宫御阶前的广场上,终因体力不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个不慎致使背上的洪福帝滚落到了青砖上。

不知他是吓得,还累的,面色煞白地吐着粗气,张口想要说些请罪的话,可终因背负上百斤的胖子冲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发不出一言。

相对于累的无法说话的魏忠贤,没费什么力气的洪福帝,此时却像是吓傻了一般,望着骤变黑夜的天空,喃喃不知所语:

“难道是老天爷斥责朕夺位无道,降下了天谴,警告朕?”

魏忠贤不知洪福帝为何这般想,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天雷,而是炮声,只是此刻他也不知炮声威力为何这般大,声音这般的响,这跟唐辰使人说的不一样啊。

今日凌晨,宫门开启前,便有一名孩童找到留宿在宫外的干儿子卢九德,让他带话给自己,说唐三将送给魏公公一场天大功劳,请他留意炮声。

功大莫过于救驾。

若说此前,魏忠贤还没将唐辰捎带的话当回事,可当他听见那声震耳欲聋,宛若雷鸣般的炮声响起时,他知道立功的时候到了。

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拼着一身力气,背起堪比年猪的小胖皇帝,撒腿就跑,比那些身披甲胄的禁卫军动作都敏捷。

如今大功劳到手,他可不想洪福帝就此傻了,那他拼死累活的岂不表演给了瞎子看?

“陛,陛下,不,不是天谴,是,是炮,炮声,从京西方向传过来的炮声。”

洪福帝闻言眉头不由一皱,“炮声?什么样的炮有如此堪比天雷的威力?”

他也是听过炮声的,当日他二哥利令智昏,趁着父皇病重,冒失攻打东华门时,曾引得东华门守将放过炮,那时的炮声并不如今日这般响亮。

魏忠贤皱眉,斟酌一番后,还是吐露部分实话道:

“回禀万岁,唐辰曾在江南对付倭寇时,亲手调配过火药,经他改良过的火药威力甚大,曾以此击沉过徐汪两位巨寇的旗舰,甚至一度炸毁过徐阁老的门楣。

奴才得知后,派人仿制,只是此物太过危险,便放在京西的一处废弃厂房中调配实验,只是一直不得其法,不过看今日情形,估计是那些匠人调配出了结果,可看样子出了意外。”

重又听闻唐辰之名,洪福帝眉头不由一皱,下意识脱口苛责:

“既然唐辰调配出过成品,你怎么不问清他具体配方,为何还另要安排人仿制,以至于酿出今日之惨祸?观今日之情形,仅京西一处百姓死伤必然数以千计。”

然而,以往训斥过后都能听来魏忠贤的委屈辩驳,只今日洪福帝依旧在等着魏忠贤的解释和自我狡辩,可等了片刻,却没听到任何辩解,不由诧异地扭头看去,却见魏忠贤面色惨白,脸冒虚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尤其双腿肉眼可见的颤抖不止。

“你,你怎么了?”

“快,快,魏公公脱力了,快找根木棍过来,塞到公公嘴里,别咬了舌头。”狼狈跑出来的吴三桂,见此情景,不等洪福帝发话,忙吩咐一旁的一个小太监,赶紧救人。

洪福帝这才意识到,刚刚魏忠贤背着他奔跑穿过了半个宫殿,以太监虚阳身体行如此刚猛之事,脱力而亡都有可能。

他当即发话去请太医进宫诊治,然后又立刻安排姗姗来迟的叶厕赶紧出宫,调查京西爆炸始末,安抚受灾百姓,并吩咐小太监去内库取一万两作此次赈灾银。

至于吴三桂,他先让其下去收拾休息一番后,再来宫里商讨如何征伐那个该死的二哥。

一时间,宫廷内外,在他的指挥下,再度忙碌起来。

至于唐辰短时间内竟无人关注。

……

躲过一块从天而降,模糊不知是人肉还是骡马肉的肉块,唐辰慌乱地躲进孙嵋曾经留在京城的店铺中。

这间前店后宅的店面,在孙山出狱后得知女儿曾经以此宅为报酬,请求唐辰出手搭救后,便做主将宅子过给了唐辰。

只是唐辰这家伙曾经见识过某些群体各种隐匿房产的手段,因而当孙山说要送给他一套房产时,本能地将宅子记在了跟他关系最为疏远,又能掌控的柴二名下。

名义上这所宅子是柴二的,不是他唐辰的,而且由于柴二是牙行的房产经纪,常干些抄底拿房的买卖,有时名下房子不止一套,谁也不会想到这宅子跟他唐辰有关系。

当晚,安排好十七名孩童各自任务后,他便通过柴童秘密联系了柴二,让他留下了这套宅子的钥匙,并为他准备一些吃食与换洗衣物。

等他趁乱逃出内城,一路逃进宅子里时,便见到缸满水,米满瓮的场景。

换洗过衣物,唐辰仿若虚脱似的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这次柴二没将老子拒之门外,不然,偌大的京城恐怕真没我的藏身之地了。”

望着空中渐渐消散的硝烟,他心有戚戚地自言自语道:

“威力超出预计,有些太大了,早知道少给那些小孩一点火药了,希望那些点火的小孩能多几个活着回来的吧。”

不过低落的情绪只在他脸上维持了不过片刻,又换上一阵欣喜:

“哼,一个个想算计老子我,看有这次大爆炸,你们还怎么算计?你们还有空算计吗?

光是赈灾,安抚朝野就够你们忙的,等你们忙完,那个隆王只要不是猪,爬也应该爬到京城墙根底下了。

不说他,还有那个钻空子蹦出来的宁王,有他们上蹿下跳,你们还怎么有时间算计我?

小胖子你想学康麻子四儿子那般,登上皇位转头便要过河拆桥,这也得问桥同不同意你拆?

更何况老子还不是桥,早就防着你这一手。”

冷哼一声,他仿佛面对着小胖皇帝,说道:

“前世看过一句话,叫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男的,一种是女的,还有一种便是坐在龙椅上的类人生物。

以前总是不信,怎能一个好端端的人当上皇帝就会变呢?

现在小爷我信了,呵呵,幸好对你们这些类人生物没报太大期望。

等着吧,这才是开胃菜,有的你忙的时候,等你忙啊,忙啊,忙的找不到北的时候,就会想起你兄弟我了,嘿嘿。”

最后一句嘿嘿,颇带些冷嘲热讽的音调,于空荡的大堂中回荡不休。

……

“圣躬安!”

舟车劳顿小半个月,沿途应酬收礼,忙的不亦乐乎的孟嵩,终于迈着四方步下了钦差专用的福船,踏上江南的土地。

“曹公公,孙大人,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念完皇帝口谕,孟嵩殷勤地搀扶起排在首位的守备太监曹吉祥和巡抚孙山。

两人都是有军功在身,在江南属于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并没有因为二人上任时间短而轻视,恰恰相反,因唐辰的缘故,他还颇有与二人亲近之意。

“到了江南,大人可就有的忙了。”曹吉祥意有所指的说道。

他有着宫里的关系,对于这位孟督公的兄弟,算是自家人,同时更知道他是为何而来。

在孟嵩过来搀扶时,他便着重拍了拍孟嵩的手背,稍作提醒。

孟嵩立刻明白,江南定然出了他意料之外的变化,心下了然,面上则不动声色道:

“忙啊,忙啊,忙点好啊。我们臣子忙,才能换得陛下清闲不是?”

他的话顿时引得江南一众官僚附和。

唯有落在末位,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段距离的巡按刘应,阴沉着脸没有出声附和。

“呸,什么东西,前期靠太监哥哥,后期靠便宜干儿子,这两种关系若给本官,本官都已经入阁当阁老了。

犯得着跑这里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当此时,孟嵩忽地越过数人,高喊一声:“刘巡按,刘巡按在此啊,让孟某好找,您的大名如今在京城可谓是如雷贯耳。”

说着,他竟越过江宁府一众地方官,径直朝着队伍末位的刘应走来,并在三米开外,抱拳拱手,完全没有上官给下官行礼的拘谨和别扭,一切显得十分自然。

刚还自怨自艾的刘应,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笑着迎了过去:

“孟大人客气,得魏公公来信说是您要来,下官可是扔下公务从苏丘一路北上,紧赶慢赶,终于得见孟大人,当真是三生有幸。”

“哎呀,真是有劳魏公公那么一位大忙人,竟还惦记着本官,实在惭愧啊。”孟嵩言不由衷地恭维一句,根本不在此地的魏忠贤,又笑着问刘应道,“刚,听孙大人说,您抓了东林寺二十名儒生,不知关了在那里,可否让本官见上一见,毕竟你也知道本官奉皇命来江南,为的就是东林寺的事?”

刘应冷呵一声,十分坦诚地道:

“呵呵,关在文庙里了,毕竟一帮子读书人,老是在和尚庙里诵经,太辱没至圣先师的名声,本官将他们关在文庙里,希望他们能跟至圣先师忏悔自己的罪过,省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只是,他这话一出,场上除了少数几名官员外,大多数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毕竟那二十人里头,有不少是他们的子侄辈。

刘应这话等于是在骂他们不尊师重道,才教出这么一帮子离经叛道的子侄。

他们所有人官职最低的都跟刘应一样是个七品,可近日来,在场的除了曹公公和孙巡抚之外,无不被这位七品巡按拿捏的如同三孙子一样。

当日他带兵悍然攻打东林寺,完全不注重影响,一举将所有反抗的士子全数捉拿下狱,任他们这些同朝为官的父辈如何求情,愣是油盐不进,一个人都不放,在场官员,没有不恨他的。

如今,又被他当众数落,人人脸色顿时铁青,看他的眼色无不透露着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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